林溪环顾屋内四周,道:“刚进来时,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先前几次路过这房间,我都闻到了那种异香,而仵作和那两名官差的家中却没有。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也就只有这种香气了。”
“而准确的说,世间万物都能够用来制毒的,香料也是,只是平时比较少见。”
沈忱又问:“娘子,你在衙门验尸时,是否在那死者身上闻到过那异香?”
林溪一愣,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没有!”
沈忱道:“昨晚我们在外面路过都能闻到那香味,说明里面的味道更大。月琴在这里住了几天,身上不可能沾不上。”
“而且,死者身上没有,说明死者在这间房间里待的时间不长!至少傍晚之前,死者不可能在,否则身上就会沾到味的!”林溪补充说。
沈忱嗯了声表示赞同,进去后四处看看。
林溪也跟着看,重点放在找屋内的香料。
香料没找到,林溪倒是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两盒胭脂。
她打开来闻了闻,其中一盒比较奇怪,味道似乎有好几种。
思及此,林溪干脆用指尖沾了点,刚要涂手背上,被看到过来的沈忱抓住手。
林溪看他:“怎么了?”
沈忱道:“涂在我手上。月琴昨日外出买胭脂,想必目的不一般,而且又在那胭脂店买了盒没用过的,更加奇怪。这里有两盒,你我还不知道哪盒是她买的。若是她买来想混淆视线,另一盒怕是不妥。”
“你是说可能有毒?”林溪挣开他的手,道:“放心啦,我是个大夫,没有什么毒能害到我的。”
说罢,她就涂在自己手背上晕开。
此时再看,林溪闻到不对劲的味道。
她鼻子嗅了嗅,“沈忱,这胭脂不对劲。寻常胭脂很少有气味,因为会对女子肌肤不好。而这胭脂晕开后,不但味道刺鼻,还有点像……像先前我们闻到的异香!”
沈忱立即拉过林溪的手来闻了闻,“确实。虽然夹杂其中的味道很淡,但却是能闻的出来。”
林溪嘶了声,“我就涂了那么点,就有这么大的味道,这一盒胭脂可不少,要是多用点,岂不是半个屋子都有?而且我看着胭脂已经有用了小半了。”
顿了顿,林溪想起来了:“那死者戴的人皮面具上,确实有脂粉痕迹!”
沈忱目光一锐,打开另一盒。
另一盒胭脂就比较普通了,颜色也是常见的。
沈忱便把两盒胭脂都收起来,道:“我现在回衙门提审。天色不早了,你留在客栈吃饭,我等会儿会让吴九送二宝过来。”
林溪心道审问的话,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应下来,又提醒道:“那你记得向胭脂铺的老板娘确认清楚,这两盒胭脂哪一盒是月琴从她铺子里买的。”
沈忱点点头,抱了下林溪,和她出去。
林溪送别沈忱,回头看了眼房间,若有所思的叫来伙计要了晚饭,然后就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没多久,二宝便来了。
林溪对吴九道了谢,对方只微微一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娘,您和爹查的怎么样?”二宝迫不及待的问。
林溪道:“还没有头绪呢,得等看到嫌疑人更准确的供词后,才能有所方向。另外,又死了两个人。”
这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这时有人来送晚饭,却是掌柜的亲自来了。
掌柜的谄媚笑着让伙计上了一大桌子佳肴,道:“这些都是本店特色,夫人您尝尝。”
林溪道:“我没有要这些,掌柜的有事便说吧。”
掌柜的干笑道:“也没有旁的事,草民就是想向夫人打听打听,这衙门多久能破案呀?草民这……等着做生意呢。”
二宝看了眼掌柜的。
林溪道:“这是衙门的事,我一妇道人家不懂。”
旁边的一个伙计忍不住嘟囔道:“可这衙门的人都来了好几回了。再说,查来查去都没个凶手的影子,我看压根就没有凶手!”
“你说什么?”林溪看过去。
掌柜的脸色一变,剜了那伙计一眼。
伙计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没什么。
“不对,你说压根没凶手。”二宝抱臂看他,微微一笑,可怎么看怎么阴恻恻的,“你想清楚,如实招来。否则,我们去跟官差说一声,你就会被提到衙门大牢里,十八般酷刑都得历一遍了。”
伙计一听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地,不住磕头。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小的与此事没有干系,会这么说是因为……因为……先前那房间就有人死过啊!”Χiυmъ.cοΜ
掌柜的脸色一变,骂道:“住嘴,什么时候,也敢说那种晦气话!”
“你闭嘴。”
林溪喝止掌柜的,随即起身走到伙计面前,蹲下与他视线平齐,道:“昨晚我似乎听过那房间死人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怯生生的看眼掌柜的,二宝立马道:“快说!不然送你衙门说!”
伙计立刻道:“是一个月前!有位男客人住进了那房间,可是没几日就在那房间里死了!有客人发现了报官,衙门的人来后,却什么都查不出,也没找到有凶手,最后就说是那男客人是生病暴毙而亡!”
“然而,后来再有几个客人住进去,不是说半夜瞧见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说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吓的都不敢住。然后就有人说,是先前那男客人其实为人所害,但没有查出来,就不甘心投胎,留在那里了呢!”
“后来那房间就一直没人住了,我们客栈生意也淡了,还是最近才好起来的。死的那女客人则是至今唯一敢住进去的,我们和掌柜的都怕她知道了害怕要走,所以都不说。也不敢让其他客人知道,以免赚不了钱。”
说到这里,伙计小心翼翼的看眼掌柜的,才道:“说不定,是那死不瞑目的男客人害了女客人的。”
林溪看向掌柜的,对方脸都要僵掉了,只能干笑。
林溪回想昨日到来的细节,伙计和掌柜的在接待他们时,确实怪怪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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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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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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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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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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