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爷子哼哼一声,“你就当他是死外头了呗,说不定在外头已经另外有了相好的,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有什么好惦记的,男人都是坏种子。”
之前镇上来了大批的人,说的是京话,他估摸着萧景山的身份被查到了。
说不定此时已经被忆安帝接回去成为尊贵的皇子了,哪还能记得起来乡下的糟糠之妻。
荣华富贵迷人眼,之所以不告诉这丫头,就是怕她钻牛角尖去京城找人。
她这样的身份是做不了皇子正妻的,以这丫头的骄傲又不可能做人妾室,到时候只不过徒增伤心罢了,还不如就当人死了。
在这小地方,他能护住这便宜小徒弟,当寡妇也挺好的。
萧平安过来找姜好,刚好听见了闫老爷子这番话。
顿时急了,“闫老你别胡说,我三哥才不是那种人。”
“我三哥对三嫂一心一意的,怎么可能左拥右抱,你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胡说八道。”
他虽然对闫老爷子挺敬重的,涉及他三哥的名声,一步不能让。
闫老爷子抬杠,“你又不是你哥肚子里的蛔虫,你知道他没花花肠子?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自然不懂。”
天下乌鸦一般黑,十个男人九个花,哪来什么一心一意的,呸。
萧景山那小子也不是个东西,说走就走了,连个信都没留。
萧平安,“那我三哥绝对就是那十个中的一个,不会对不起三嫂的。”
闫老爷子,“你个小娃娃还是见识太少!”
“都闭嘴!”
姜好突然冷笑两声,杀气腾腾的开口,“他要是敢不声不响的负我,老娘阉了他沉塘!”
萧平安:“……”
闫老爷子:“……”
姜好斜睨了两人一眼,神色说不出来的认真,“看什么,以为我不敢?”
她当初可是明明确确给萧景山说过了,腻了可以好聚好散,直接了当开口说就是,给她冷暴力或者瞒天过海这一出,就别怪她不客气。
这下子好了,冷暴力和瞒天过海没有,直接玩失踪,狗男人要是没个合理的交代,这茬别想过去。
“丫头,霸气!”
闫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凑过来,“男人都是狗东西,咱们不把他当回事,咱们来说说,你那半颗药从哪里来的?”
萧平安嘀咕,“闫老你怎么连自己都骂啊!虽然你老了,也是男人啊……”
闫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一边玩泥巴去,有你什么事。”
姜好打了个哈欠,“老爷子您不是神医吗,自己慢慢琢磨吧,我回去睡觉了。”
特么的狗男人,到底去哪儿了,再不回来干脆别回来了。
闫老爷子急了,“哎哎,丫头别走啊,好歹是年三十睡这么早干啥,不说药的事了,咱们骂骂男人!”
萧平安满头黑线,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
心道:三哥你可千万别对不起三嫂啊,要不然三嫂镇把你阉了。
……
“阿嚏阿嚏阿嚏……”
萧景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冻僵的鼻子,看了看身上的粗布棉衣。
娘的,这棉衣穿着真冷。
他这一连串的喷嚏吵醒了身边的人,肖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萧大哥,你是不是着凉了?你眯会儿,我盯着。”
“没,我这身板可比你壮实多了,估计是你嫂子想我了。”萧景山抬头看了看天上。
特娘的,月亮都没有。
他们的身后二里处,驻扎着数不清的帐篷,这儿是大周的边境。
一月前,朝廷突然开始调集兵力前往边境,萧景山为了避免牵连到家里,这才直接北上加入了征兵队伍。
按时间来算,征兵消息还没传到永安镇,他是躲过两回刺杀才到这儿的。
一路上怕有人盯着,连消息都不敢往家里传,家里估计都担心了。
就是没想到在这儿又碰见了肖谦这小子。
萧景山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放进嘴里,边吃边说,“你不是个富贵公子哥吗?怎么里也让你来当大头兵了?”
肖谦神色黯然了几分,“我亲大哥小时候就死了,我娘一病不起,我爹的好几个妾室斗的乌烟瘴气,我要夺家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闯出一番功绩来,或许我爹能对我刮目相看。”
他娘出身不高,没有老三老四那般有实力的外家,只能另辟蹊径,这才孤注一掷隐姓埋名来了边境。wWW.ΧìǔΜЬ.CǒΜ
萧景山没有探听别人家室的癖好,不过这三言两语的大概也清楚了,无非就是争夺家产的戏码。
萧景山换了个姿势,递了一块肉干过去,“小子你还是太年轻,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瞧你这小弱鸡样,到时候你死了,那几个兄弟岂不是高兴坏了。”
今儿是年三十了,他得想办法往家里递个消息,要不然好好该急坏了。
肖谦犹豫了片刻,接了过来,含在嘴里,味道很香,低声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再回去?”
那好像太没面子了。
他父皇对母妃的宠爱让他就像一块活靶子一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偏偏这段时间他感觉父皇并不想把皇位传给他。
母妃多年独宠,得不到那个那个位置,他和母妃只有死路一条。
萧景山轻笑一声,“傻,都进了军营了,你以为想走就能走,是爷们儿就别打退堂鼓!拼出一番功绩来。你接着睡吧,我睡不着。”
肖谦看着夜色下的萧景山,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继续打盹,这个人让他莫名觉得很安心。
萧景山不敢闭眼,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姜好的音容笑貌。
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成天黏着她,如今分开了,这种思念就像寒风一样无孔不入。
萧景山心里门清,这两次追杀是和他的身份有关,有人不想让他活。
他必须尽快往上爬,有了实权才能挺直腰杆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肖谦突然开口,“萧大哥,你那牛肉干还有吗?”
刚才吃了一块,他好像又饿了,睡不着。
“你小子倒是不客气。”萧景山又掏出两块肉干给他,“看在今儿过年的份上才给你吃的,没了啊。”
肖谦抬头看着天上笑,“萧大哥,咱两都姓萧,你说是不是缘分,要不结为兄弟吧。”
萧景山笑了一声,“嗤,你小子怕不是想骗我肉干吃?”
肖谦也跟着笑。
“……”
后半夜的时候,萧景山猛的睁开眼睛。
“快醒醒,敌袭!”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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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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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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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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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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