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意识地低头,地面一层是赤红色冒泡的液体。
但是整个房间里却没有任何的异味,反而萦绕着一丝丝清香。
可潜意识告诉她,是血——就是人血。
她被这气息搞得头昏脑热,金蝶在飘荡,解开了少女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肩膀上。
少女正想重新系好发带,可发现自己的头发颜色变成了红色。
从最开始的银丝,墨发,再到现在的朱砂色。
似乎在象征她,时日无多了。
发丝在手里打转,少女推开金蝶的亲昵,走到青苔帘前,推开那一层的青苔,闪烁着金色的触手在群魔乱舞着遮挡最里面的事物。
像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它在掩盖着什么——
少女取出卡牌销毁这些无处安放的触手,弥漫的雾气散开。
少女看到了自己的本体,金发少女沉睡居于其间,支离破碎的雾气划破那张清高孤冷感的脸颊。
凌乱的金色发丝在精致的五官上撩动人心。
圣洁的白色裙摆在荡漾着温热的气流,残余的触手在她的脚底徘徊。
雾气腾腾,那些混沌记忆也在此刻涌入了少女的脑袋。
九尾狐妖,鬼王,银蟒蛇神是逃亡游戏里三大邪神,是人的欲念而生,有朝一日碰得万毒不侵的少女。
将她囚禁于牢笼里,为了防止有外界打扰他们,他们设立了异空间。
万年来只有被献祭的,无人逃生而出。
那日,于腐朽万物中得卡牌,为了掩饰它们的作用,她特定先交给心思最为单纯的九尾狐妖保存。
血日祭天。
三张卡牌封印了三人记忆,将他们本体囚于宫殿之内,铸造成三尊石像。
个人献祭,与他们同脉而生,被封印于触手之门,万年沉睡。
那三人都以为他们是这位隐藏boss的仆人。
在异空间内修的虚魂,为那位隐藏boss寻得精气,持续供养它们的生命之源。
而万物复苏,她也修得一虚魂,目的是彻底击杀那生命之源,不死不休。
鹤弯弯思忖半分,从袖口掏出卡牌,她不知道这卡牌能不能杀死自己的本体。琇書蛧
她伸出卡牌作势对沉睡的本体攻击。
可一声幽幽的嗓音将气氛拉到了低点。
“你想干什么?”
地狱的嗓音在浮现,蛇尾在血地里蜿蜒而行,来到了少女的跟前,手紧紧地掌梏着少女的下颌。
“吾可不许你对主人作出任何的摧毁性行为,乖孩子。”他抵在少女的身上,蛇尾缠绕着她的腿,“你的头发颜色变了,看来,也活不久了。”
少女偏着脸颊,看到了矜贵的司崖。
他的脖子有一道伤痕,蛇尾也是呈现黑色状态,暴怒的竖瞳似乎能吞噬魂魄。
“活不久?”少女抬眸之际,将卡牌扔向了沉睡的少女。
卡牌倏然转换方向,落在了门口人影的手里。
九尾狐妖——宁顽。
“主人,我有没有讲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宁顽的狐狸眼总是那般的迷人,高挑的身子逐渐靠近少女。
躲过虚弱的少女,心疼地上下打量,语气有些埋怨,“主人,他们可真坏,你的魂竟这般虚弱了。”
“什么意思,主人?”
被夺走珍爱的男人心里本就愤愤不平,现在听到宁顽喊主人,让司崖满脸疑惑。
“我们的主人不是打开了触手之门吗?”宁顽牵起少女的手,细细的揉捏着。
司崖刚刚只注意到了鹤弯弯,根本没看到眼前被打开的触手之门。
鹤弯弯咬唇,不满地望着宁顽,“东西给我!”
“主人,那可是你的本体啊,为何要伤害你的本体?”宁顽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少女的脸颊,轻轻地嗅着那赤红的发丝。
“给我,宁顽!”鹤弯弯怒上眉梢,妄图挣脱开他的九尾。
“主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宁顽一尾拿着三张卡牌,其中的一张卡牌没有被觉醒,反而还多了一丝裂痕。
“你没对哥哥动手?”
鹤弯弯不去理会他,两次教训足以让她用其他卡牌对付司崖。
“宁顽,仆人就该有仆人的样子。”少女冷着脸说道。
宁顽脸色却沉了又沉,掐住少女的脖子,红着眼质问:“当初你让我保管这三张卡牌,就是为了封印我?”
“去他妈的仆人,鹤弯弯,你真当我记忆没恢复?”他语气冷冽,恨不得将少女揉成血块。
鹤弯弯不语,冷漠地凝视着他。
他们还不知道血气同源,只要本体死亡,他们也会死。
“别闹了,宁顽,伤着孤的宝贝了。”
血水里的黑影逐渐形成人影,点开了宁顽的手,将少女卷入怀里。
“孤很想你——”
扇陨亲昵地在少女的嗅着那熟悉的气息,看到她的头发变成了赤红色,黑眸一闪。
“你的头发?”他记得她走的时候还是黑色,怎么突然变成赤红色了。
“肯定是哥哥弄的,我刚刚也是气弯弯的狠心,没下狠手。而且她来第一领域的时候我可都没碰她,鬼知道你们碰她没。”
宁顽左右打量着两个男人,嘴里叼着讽刺的笑意,“都看得出来是一条虚魂,也不知道谁疯的要上一条魂魄。”
只见司崖眼神晦涩,有些干涩地抚摸着他受伤的脖子。
他的记忆还没恢复,抽走宁顽尾巴上的卡牌,“吾当初不知。”
所以差点没弄死少女,当时他还觉得自己很仁慈。
而另一位始作俑者低下头,不说话,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少女。
宁顽就知道这两个疯子碰了,妈的。
少女愈加觉得头昏脑胀,意识模糊,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而离去的卡牌也在那一刻抽走了她的力量,要不是卡牌,她也支撑到这个时候。
“别说了,快过来!”
少女觉得自己身躯被强悍的力量强压入一实体内,那种纠缠的缠绵让她浑身战栗,熟悉的躯体。
温热的血液在流淌,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打颤,瞳孔泛着金色的瞳光,少女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呼吸在朦胧的雾气里徘徊,是完整的躯壳。
映入眼帘的是他们的身影,少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醒了,那便解开吾的记忆,再解开我等的封印。”司崖嘴唇发白,嗓子嘶哑。
一行人乌泱泱地占据在自己的跟前,金蝶在自己的头顶飞扬,少女压力山大。
“第三领域不能崩塌。”她紧盯着司崖的眼睛。
“你希望他们逃出去?”司崖狠厉的语气在张扬着他的怒气,“那些人必须为贪欲付出代价。”
“是你们,引诱他们进入这恐怖的逃亡游戏里!”少女拧着眉,怒斥道。
“你应该知道,当初设定这些,是为了不让你逃出去,后来才演绎成现在这副模样,次序颠倒。”
扇陨来到少女的跟前,撩拨开她眼前的发丝,寒气逼人地说道。
“卡牌归位!”少女紧盯着宁顽和司崖手上的卡牌,召唤着卡牌。
可惜,只有司崖的卡牌回到少女的手里。
宁顽半眯着眼,嘴角强行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弯弯,上次恢复记忆后,我就在找方法来抑制卡牌能量了。”
“血河之水,便是鬼王给你的答案。”
“所以你只能召唤到有哥哥的卡牌。”
“毕竟,哥哥最厌血腥味。”
少女擒着卡牌,嘴里轻扯着冷漠的笑意,“邪物,该死。”
熟悉的话语,让宁顽和扇陨身子一颤,当初少女封印他们的时候也说的是这句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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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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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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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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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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