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
“我是鬼,你又是什么?”
少女娓娓道来,脸颊逐步地靠近扇陨的脸颊,忽暗忽明的光色照着他白得骇人的下颌。
男人搂住少女的腰肢,埋在她耳边,舔着她右耳上的骨头,嘴里含着不明的笑意。
鹤弯弯感受着自己腰间硌人的骨骼,敢怒不敢言,嘴唇微微抽搐。
“笑什么?”
她半眯着眼,蹙眉。
眼前的男人好似被一层雾气遮掩,少女看不到他眼底的真实想法,甚至他笑得总让自己气恼。
“孤不笑便是。”
“还有,”他的手指已经掐着少女的脖颈,柔软细腻地估摸着每一缕的脉络,他低吟地笑了一声,“你不是已经知道孤的身份了吗,何须试探。”
鹤弯弯推搡着他,眉宇夹着丝丝入扣的冷意,“那你让我带你出去干嘛?”
“因为,孤出不去。”
他倒是说得坦然自若,扇着玉扇,流光溢彩,黑红交织的眼尾捎着寸寸的侵略感。
在这寂静的甬道里,蓦然升起的雾气有意无意地蔓延在男人的身上。
越发的神秘。
“但孤救了你,这是对等的条件。”
“孤,要你带着孤出去。”
少女后退半步,“第二领域,你是这里的主,一旦出去,第二领域就会坍塌。”
鬼王靠近少女,抽出少女腰间的一张金黄色的卡牌,上面赫然是九尾白狐环绕的场景。
那第二张卡牌对他没用是因为她没对他的肉身使用,而当时扇陨使用的是随手找来的一个骨头架子。m.χIùmЬ.CǒM
没有生机。
“那你告诉孤,第一领域为何坍灭崩塌?”
幽深的视线犹如蛇蝎般钻入少女的衣领,缠住了少女的脖颈,进一步地咬破她的动脉。
漆黑的瞳孔泛着猩红的血沫,冲击着这难以抵御的病态。
“你还把他带出来了,不是吗?”
“还是说你觉得孤不配让你带出去?”
“孤明明比任何人都还要好,不该背叛我的,我恨您呐~”
阴恻恻绵长的嗓音在少女的耳畔回荡着,甚至让她有些后怕地抵抗着男人步步紧逼的胸膛。
鹤弯弯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手上的卡牌,她怎么会把他带出来了,都是圈套。
宁顽就是个骗子,说放她出去,结果使技把他带了出来。
“我不会带你出去的。”
鹤弯弯坚决的回绝,若是领域全部坍塌,那么这些恶鬼会涌出,玩家不会逃生,而她更不会死亡。
游戏将会再次循环。
“别着急回绝孤,你不是想知道鬼新娘的故事吗?”他瞬间收拢起少女的嫩腰往血河走,“我们的交易现在才开始。”
“我不想知道了……不想了……你放开我!”少女被他抱在怀里,冻僵般的骨骼惊奇地死死环绕着她的身子,半点都不能动弹。
“由不得你。”
鹤弯弯被强硬地抱到了河边,男人将扇陨变幻成小型,随着一波黑流钻入少女的右耳垂。
替换了那骨头。
少女感受到了右耳的疼痛,像是在滴血,她难受地捂住那奇怪的扇子,“你……”
“鬼契成,孤与汝缔结鬼姻。”沉重的嗓音连带着血河的波涛汹涌,男人掷地有声地望着少女轻笑。
与那之前的笑相得益彰,在那一刻少女浑身颤栗,手指不受控制地抚摸上男人的肩膀。
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嚅嗫:“夫。”
扇陨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似水,偏执的神态赫然凌冽尽显。
“妻,不是想知道鬼新娘的故事吗,那便与孤一同体验吧。”
少女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与他一同迈入那血河当中。
当黑暗陷入她的神经,鹤弯弯明显能感受到血河中的视线不止一处,是密密麻麻的深渊凝视。
血河里不止有水鬼,还有梦境。
*
唢呐阵阵,鞭炮齐鸣,少女被禁锢在喜轿上,脑子里涌现的记忆让她阵阵头晕,甚至出现了炫目。
她是清朝末年最不受宠的丑格格,也是格格中最为知书达礼,思想先进的。
但被嗜赌成性的王爷卖给了一富贵人家,做京城里丑老爷的疯儿子的妻子。
看中的是她的身份和气质,这是那位疯儿子亲口对父亲说的。
他要她。
那位疯儿子到底有多疯呢?
据说就因为有人不小心碰到他圈养的兔子,就把那人打得半死不活。
甚至听说皇帝喜欢吃兔肉,以为要吃他的兔子,差点没抡上家伙去刺杀皇帝了。
因为被丑老爷娇生惯养,自然也帮他把这些事情一一摆平。
少女身临其境的感受到自己身处封建束缚的世界,难以逃脱的窒息感让她捏紧了红盖头。
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挪不开脚,也扒不掉头上的红盖头。
烛火在随着窗外阵阵的晚风摇晃,人影晃动。
一股子的酒气漫入房间里,充斥着她的鼻尖,肆意蔓延的恐惧感让少女往后退。
“回来。”熟悉的嗓音好似刚刚晕了点酒色,带着阵阵的嘶哑,让人浮想联翩。
他一把拉扯过少女的脚腕。
“你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拜过堂的,你跑什么,嗯?”
迂回的哼声冲着酒气陷入少女的鼻腔,镇压的气魄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像是在向少女示威。
鹤弯弯推阻着男人,明明自己想要说话却犹如被禁言了吧,噤若寒蝉,半天没吐出一句话。
男人掀开了盖头,被刀划破的眉梢捎着狠意,硬朗的外表,一身子的腱子肉,倒是被喜服衬托得像个正常人。
他的眼里满是少女的模样,不由得挑起少女的下颌,对她眼里的不屈和坚韧笑了又笑。
嗤之以鼻。
“装什么格格,偌大的京城只有我敢娶你,你懂吗?”
他双手陷入少女的指尖,嘴唇尽是酒气芬香,尽数喷洒在少女的脸上。
“休书。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们的。”鹤弯弯都不知道这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话语。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福。”
她眼里含着毅然,抬眸看着男人,眉眼温柔似水,倒是显得男人有些不稳重了。
鹤弯弯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男人的气压在一寸寸地降低,黑眸被她的话气得都能滴出血来。
男人禁锢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地撕咬她的右耳垂,惩罚性地用牙尖硬生生地将那耳垂上的耳环扯了下来。
“自恃清高,我倒是要看看一会还能清高得起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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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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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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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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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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