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结束之后,想到明天自己和悠悠都要上学。
降谷零和目暮警官他们打了声招呼,准备带着悠悠回家。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悠悠一直盯着一个地方,手指轻轻点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疑惑的顺着她注视的方向瞅了一眼。
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不,没什么。”
听到降谷零的问话,悠悠这才注意到降谷零已经过来了,眼波闪了下。
缓缓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而对降谷零笑着,状似不经意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疑惑的看了她半饷。
但是见她实在不想说,降谷零也就没有再过多的追问什么,只是附和着她转移了话题。
“可以了,我刚刚都和目暮警官他们说好了。”
“那我们就快回去吧。”
悠悠打了个哈欠,突然扑进了降谷零的怀里,伸手搂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蹭了蹭脸颊。
“我都困了,零哥,我们快回家吧。”
无奈的揉了揉这个扑进他怀里的小脑袋。
从指尖溜走的柔顺发丝让降谷零一时间有些晃神。
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溜走了一般。
“是是是~”
他突然将悠悠从怀里轻轻推了出去,男孩转过了身,背对着她,蹲在了地上。
悠悠一愣,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被降谷零从怀里推出去的一天。
还没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他背对着她说道,声音中略带了几分莫名的沉闷。m.χIùmЬ.CǒM
“来,上来吧。”
“诶?”
“不是困了吗?路上还有好一段距离呢,你可以路上先睡一会儿哦~”
降谷零侧过来头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见悠悠有一些犹豫,还催促了她好几下。
见实在拧不过他,悠悠也只好通红着脸颊,趴到了降谷零那暂时还不够宽厚,有些稚嫩和单薄,但对于她来说极具安全感的背上。
倒不是因为别的。
虽然说未来的安室透确实是她曾经的二次元男神吧。
但和她实际相处了这么多天的却是三次元的降谷零。
她还不至于分不清人。
单纯的是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让一个小孩子背着走回家。
感觉好羞耻啊,虽然其实并没有人知道吧。
失忆的时候被他抱着跑,虽然也觉得有点害羞,不过其实也还好啦。
毕竟那时候不知道嘛,只当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子了。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再被他当作小孩子一样的照顾,就觉得羞耻度简直爆表了。
悠悠偏了下头,将自己滚烫的脸颊埋进了少年还有些单薄的臂膀上蹭了蹭。
鼻尖环绕着的是香皂淡淡的清香味儿。
她一下就闻出来了,那是降谷零经常用的那款‘万能’香皂的香味儿。
可能是因为他洗澡、洗脸、洗衣服都用那款香皂吧,所以都被腌制入味了吧:)
她眼神飘忽的想着。
突然余光扫到了一抹嫣红,她定睛看去。
原来男孩隐藏在自己浅金色碎发中的耳朵早就已经变得通红了。
想想他刚刚那副看上去游刃有余、理直气壮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变得不怎么爱害羞了呢。
结果原来还是那样嘛~
还真是差点被他骗过去了呢~
发现降谷零也是和她一样的有些害羞,悠悠突然就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呐~零哥,你的耳朵是被蚊子咬了吗?看上去好红哦~”
她恶趣味的抽出一只手,拨楞了拨楞降谷零红通通的耳朵,调侃着他。
“什么?啊,对,可能是被蚊子咬的吧。”
他说着说着,自己的语气都越加的迟疑了起来。
“哈哈哈~”
见他可爱的样子,悠悠终于忍不住笑意了。
“原来现在就已经开始有蚊子了吗?”
听到她的笑,降谷零一下子也反应了过来。
‘唰’的一下,脸涨得通红,红到小麦色的皮肤都抵挡不住的程度。
实在忍不住了,悠悠把自己缩在了他的背上,笑成了一团。
“诶~什么嘛~”
降谷零不满的撇了下嘴,拉长了音反抗着悠悠的揶揄。
但哪怕再不满,他护着悠悠的手依旧稳稳的托着她。
仿佛背在身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一般,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主动松开手。
“呐,零哥。”
也不知道悠悠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笑声渐歇。
环在他脖子上的胳膊稍稍用了点力,突然叫了他一声,却又不说有什么事。
径自沉默着。
降谷零从这个沉默中却仿佛听懂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面色冷峻,嘴唇被紧紧的抿着。
嘴角微微向下垂着,显得格外的严肃认真。
前两天,诸伏景光曾和他说,他准备大学毕业之后去考警校。
因为有些事情他想调查清楚,做警察的话可以用上警察的内部网,所以他想尝试一下。
降谷零知道他说的是曾经发生在他家的那件惨案。
那件致使幼驯染从长野县搬到东京叔叔家的案件。
他也知道这件事对于幼驯染来说,有多么重要。
甚至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幼驯染还因为这件事曾经一度患有轻度失忆症和失语症。
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幼驯染依旧会在午夜时分,被噩梦所惊醒。
而他对于幼驯染的提议,其实也是有些心动的。
毕竟公职人员的工资还是挺高的,他以后可是有妹妹要养的人了。
这点确实是很吸引他的一点。
再一个,艾莲娜医生离开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当初她只说他们是要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但是他已经长大了,对于9岁的他很远的地方,不一定对于长大后的他还很远。
如果可以利用做警察的便利,找到她的去向就好了,他有好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呢。
想告诉她,在他们离开之后,他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想告诉她,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打架了。
当然如果有人主动招惹他的话,他还是会动手的。
但大部分时间,他已经学会了无视他们。
想告诉她,他现在在学校里还是挺受欢迎的。
最重要的是,他又多了一个家人,一个和他一样被人抛弃了的妹妹。
但是现在看来。
他颠了颠背上的女孩。
或许做警察的理由中又多了一条呢,对吧,悠悠。
‘吱呀~’
他们到家了。
哪怕仍有再多的不舍,路终有走到头的那一天。
降谷零侧过头,看了眼窝在他背上睡得正香的悠悠,轻轻的将她放到了床上。
默默地注视了她好一阵,他抬手,轻轻的将掉落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
之后便轻手轻脚的收拾起了餐桌。
洗漱,关灯,进被窝。
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很快的便在地铺里睡着了。
察觉到降谷零那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悠悠没有立刻就睁开眼,而是选择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
半饷后,她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上鞋,然后什么也没有带,就如同她来的时候。
随着极其轻微的‘咔哒’一声。
屋子里重新回归了寂静。
久久之后。
‘啪嗒’
一只小麦色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将台灯打开,昏暗的光随之亮起。
手的主人坐了起来,靠在床边,双臂抱膝,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深夜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知道他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很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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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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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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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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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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