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阿方索·墨菲盯着悠悠的目光越发的热烈了起来,安室透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块儿去了。
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悠悠的左后方,右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隐隐露出了一副保护她的姿态。
注意到阿方索·墨菲渐渐眯起来的眼睛,他回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带着满满的危险和神秘。
哪怕他此时对于悠悠的立场又有些不确定了起来,但在面对其他人的挑衅时,他依旧下意识的想要护住悠悠。
感觉到了安室透的靠近,悠悠把手从桌子上放了下来,直起腰,靠在了椅背上,头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大腿,悠悠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笑眯眯道:
“那就玩个简单的赌大小吧,不过我可是第一次和您这样的高手玩哦~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注意到两人之间无意识的亲近,阿方索·墨菲的眼底蓦地添上了些许的晦暗,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将目光又重新放在了悠悠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几局吧,也省得有人说我在欺负小孩了。”
他话里的水分几乎人人都听得出来,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提醒悠悠,大多数人反而是渐渐褪去了刚刚的慌张,转而露出了看戏般的笑容。
眼前的女孩似乎是真的听信了阿方索·墨菲的话,随着‘啪’的一声,骰盅被荷官按在了桌上后,她似乎想都没多想的,便随意的将筹码下在了‘小’上。
众人见她这幅模样,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阿方索·墨菲。
只见男人看到女孩毫不犹豫的下在了‘小’上,眉头微蹙。
他抬眸看了一眼悠悠,放在桌上的手,小拇指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动作极其轻微,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安室透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荷官慢慢的将手放在了骰盅上,在周围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大小的时候,悠悠却无聊的想打哈欠。
同样对于结果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好奇的,还有一直站在悠悠身旁的安室透。
根据他们刚刚站在人群中的所听、所见,安室透对于阿方索·墨菲的性格和做事风格,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按照他的性格,前几次一定会想办法让悠悠赢的,所以安室透对于这次的结果并不好奇。
等到对方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时候,引诱她赌一次大的,然后在她以为稳了的时候,再赢她一次大的,这样又能有人陪他多玩几把,又能趁对方松懈的时候,把对方都赢干净。
果然是个恶趣味的人啊……
他的眼里露出了几分嘲讽,和悠悠一起安静的等待荷官公布结果。
果然,结果是悠悠选择的‘小’。
‘啪啪啪’
阿方索·墨菲一脸赞叹的鼓着掌,脸上还带着夸张到让人感到不适的笑容:
“哇哦~真的是很厉害啊,望月小姐,第一把就赢了呢。”
“您过奖了,还是多亏了您在,我才能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份天赋呢~”
悠悠自然也知道这里头的猫腻了,看着桌子上再次开出来的‘小’,微微勾唇笑了一下,似嘲非嘲道。
“啊哦~我的筹码都输光了呢~”
几局下来,阿方索·墨菲突然看了眼自己的筹码,撇了下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夸奖着她:
“你还真是厉害呢,望月小姐。”
“啊,或许吧。”
心里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在面对他的夸奖时,悠悠还是歪了下头,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安室透在一开始就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此时听到阿方索·墨菲的话,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搭在悠悠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捏了她一下,示意她当心陷阱。
“既然如此,要不要玩一把大的呢~望月小姐。”
男人的身体微微前倾,放在桌子上的手猛地握成了拳,那双眼睛里带着他极力控制下的疯狂。
“好啊。”
不待男人继续说话,悠悠便干脆的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这痛快的点头,反而倒让阿方索·墨菲愣了一下。
那双闪烁着疯狂之色的眼睛,仿佛蓦地被冰水浇灭了一般。
他的神色相比起刚刚,看上去冷静了许多,落在悠悠身上的目光也带上了些犹疑,仿佛刚刚和他玩了好几局的人不是悠悠一般,他仔细的打量着她,突然笃定道:
“你知道我。”
他说的不是知道他这个人,而是通过女孩此时的态度,能知道她明显是调查清楚了他的性格,专门针对他而来的。wWW.ΧìǔΜЬ.CǒΜ
悠悠听出了他的意思,却没有直面回复他的意思,只是将手搭在了桌子上,双手交握,身体微微前倾。
感受到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滑落了下去,悠悠也只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继续挑衅道:
“怎么?难道大名鼎鼎的阿方索·墨菲先生,这是怕了吗?”
感受到女孩给他带来的压迫感,阿方索·墨菲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压迫感,不愧是他认定的大人啊!’
心里想着,面上也不由的带出了几分狂热,混杂着疯狂之色,一时居然还显出了几分恐怖:
“怕?哈哈哈……怎么可能,只是不知,望月小姐都准备了什么作为赌注啊?”
‘啪嗒’
悠悠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纳甘m1895转轮手枪,指尖轻轻一用力,就将它推到了赌桌的中央:
“就玩这个如何?”
原本在她身后安静听着他们两个交锋的安室透,蓦地握紧了拳头,瞳孔剧烈的颤抖着。
他没想到悠悠说的赌注居然会是她自己。
他下意识的脚步微挪,压低了嗓音,略带惊慌的唤了她一声:
“悠?!”
阿方索·墨菲似乎也被她的直接吓到了,他怔然的看着她,蓦地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抚着掌:
“有趣,哈哈哈……真是有趣啊!”
他笑着笑着,突然收声,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所以你是想要什么呢?”
“比如,你这次从诺尔蒂亚家族那边抢过来的交易线如何。”
悠悠用的是问话,说出来的却是肯定句,仿佛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答案。
见悠悠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安室透便知道她是心里早就做好了这个决定,谁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默默的站在一旁,唇角的弧度渐渐被他压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危险了起来,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眼底的冰冷。
她当然知道阿方索·墨菲的答案了。
不说悠悠了,就算是他,也早就看出来阿方索·墨菲的性格了。
像俄罗斯转盘这种刺激的游戏,他肯定会答应的。
果然,听到悠悠的要求,阿方索·墨菲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就点了头。
毕竟交易线没了还可以再抢,但是这么有趣的游戏如果没了,下次,他可不一定还能找到人来和他一起玩吧。
安室透冷冷的想着,手渐渐攥紧,指甲死死的抠在了自己的掌心上,感受到那丝微微的刺痛,他到底还是保留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保留住了他现在是安室透,而不是降谷零的理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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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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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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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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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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