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步奔跑的时候,马的速度不会一下子很快,这种时候受惊,它能做不少高难度动作,比如,追风的三连踢。
赵永柯的鄂伦春马则是蹿跑出去后,猛然奋蹄而起,紧跟着调转身形,朝着从后边蹿出来的豺就踩踏了下去。
鄂伦春马,尤其是鄂伦春人自己驯养的马匹,在早些年头,那是直接在野外放养的,他们有自己的独特管理方式,那可是能跟野兽搏斗的马。
说它是最适合山林的马匹,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陈秀清的那匹,跟这两匹马没法比了,直接甩开四蹄就跑,只顾逃。
那只豺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死在追风的一个脑崩下。至于另外两只,则被赵永柯的鄂伦春马吓得跳到一边。
见那两只豺一时间犹豫着不敢靠近,这匹鄂伦春马才掉头跑开。
陈秀清看到另外两只豺发出一阵哀嚎,跑到被踢飞的那只豺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突然想起之前吕律和赵永柯说过的话,这是来豺探子,要么就不打,要么就全都打死,不然的话,会找上门来。
现在,都已经被追风踢掉一个了,剩下的两个,可就不能放过了。
他立马端枪上脸,闭左眼睁右眼,目光透过准星,瞄向草甸子中的一只豺。
他也不追求打脑袋啥的,只想着能打中就行。
在准星中一出现豺的身影时,他果断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
那只被他瞄着的豺惨叫一声栽倒,旁边另一只则被吓得一下子蹿跳起来,落到一边,没有立刻跑,而是朝着陈秀清这边看。
“好机会!”
陈秀清立马移动枪口,再次扣动扳机。
没想到,就在这时,那豺竟然脑袋一低,矮着身形在草甸子上快速跑了起来。
被避过了!
陈秀清一时间有些急了,眼看着要跑掉,他也不管了,抱着枪,追着那只在草甸子草丛间时隐时现的身影,一下接一下地扣动扳机。
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别说,那只豺也被他打中了一下,因为发出了一声叫声,但看着还能飞奔的样子,应该不要命。
吕律就在帐篷后边的林子里,爬在一棵柞树上,查看着远处山野的动静。
他在周边搜寻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豺的影子,元宝也没有任何提示,他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以便于自己能看得更远。
突然听到草甸子发出的枪声,吕律心头一惊,扒着柞树枝桠,顺着主干,几下跳到地面,朝着草甸子就跑。
赵永柯则是在草甸子另一边的山林里端着枪,小心地查看地,跟吕律交代的一样,他也没有走多远,听到草甸子的枪声,也是立马掉头往回跑。
吕律有元宝它们,走得还稍远一些,往回跑的时候,赵永柯最先赶到,出了林子,看到陈秀清跑到草甸子远处,正在查看着什么,他当即跑了过去。
很快他就知道陈秀清在看啥了。
“清子,这咋回事儿啊?”赵永柯看着地上两具被陈秀清放到一起的豺尸问道。
“我在这边等了好长时间不见你们回来,也就在草甸子周边转转,看能不能看到你们,结果就在这时候,有三只豺探子过来了,摸到了律哥的追风那里,结果被惊动的追风,一脚就踢死一个。
你们不是说豺探子要打就得全部打死吗,现在死了一个,我想着不能放另外两个离开,也是开枪就打,又打死一个,最后那个开始跑,我连开几枪,好像擦中了一下,但是还是跑掉了。
我真是太笨了,要是你和律哥在这里,那只肯定也跑不了!”
对于没有将三只豺给全部留下,陈秀清显得很是自责,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赵大哥,你说那些豺,晚上会不会来报复我们?”
赵永柯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也没法做出肯定啊。
吕律就在这时候领着元宝它们,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来到两人旁边,问了下情况,微微点了点头,他伸手拍了拍陈秀清肩膀:“清子,长进不小啊,就你刚才那种情况,换成我跟赵大哥,也不见得就能比你做得更好。加油!”
他这是安慰,也是鼓励。
当然,陈秀清展现出的能力,也让他有些意外。
吕律知道陈秀清没少练习,但却没想到,陈秀清的枪法已经练得很不错了。
从帐篷到射杀那只豺的距离,至少也有七十米,而且是有这些比膝盖还高一些的杂草遮掩下。
没一定水准,还真办不到。
“咋办?”
赵永柯面色凝重地看着吕律。
“打吧!”
吕律略微想了下说道:“追着我们跑了那么远,现在又被打死了两个,跑脱一个,不管它们会不会来报复咱们,但我是想去报复一下它们的,只能它们追着我们吗?我们也可以追着它们啊!
这事儿,不能等晚上。如果数量多了,到了晚上,咱们看不见,打不着,太被动,也太危险了。”
赵永柯点点头认可了这一说法。他抬头看看天空,离天黑还早,有足够的时间,说道:“动手吧!”
“清子,你刚才说有一只被你也擦到了……在什么位置?”
吕律寻思着,既然被打了叫起来,那肯定是伤到了,流血那是肯定的事儿。
豺探子受伤,必然会逃回所在的种群,掐着踪迹跟过去就行。
陈秀清瞟了周围一眼,领着朝二十多米外的草地上走了过去,果然看到草叶上沾了血迹,一路洒落。
吕律看着这些血迹,看向不远处的树林,冷声嘟囔了一句:“我让你们跟!”
他回头冲着追风吹了声口哨,远处重新安定下来的追风抬头朝吕律这边看了一眼,嘶鸣一声,朝着吕律狂奔过来。
赵永柯和陈秀清两人羡慕地看了吕律一眼,各自朝着自己的马跑了过去。
马匹留在这里没人看管不安全,万一留在草甸子,还有可能被野物所伤,还不如直接骑着过去,必要的时候还能骑着马追撵。
追风很快跑到面前,吕律翻身骑了上去,一抖缰绳,跟在早已经嗅过血迹气味的元宝、白龙身后,朝着林子里钻了进去。
陈秀清和赵永柯两人,骑上各自的马后,驱赶着快步跟上。
三人往林子里深入四五百多米,元宝就冲着前方发出凶声了。
吕律就在这里从追风背上跳了下来。
他略微感受一下,发现自己就处在下风口。
“风向很有利,咱们先靠近点看看!”
吕律说了一声,当先跟上元宝,小心地往林子深处摸了过去。
陈秀清和赵永柯也下了马,不过,他们可没法像吕律这样不拴追风,而是将马匹拴在树上,吕律一个口哨能将追风给叫回来,可他们两个的马,万一被惊动跑掉,怕是得有一阵好找。
拴好马匹后,两人也小心地跟了上去。
倒也没走多远,下边的山坡林木间传来了嗯嗷嗯嗷的叫声。
这次不是一只,是好几只。
更让三人惊讶的是,随着这些声音的不停叫唤,更远处的山林,竟然还有好几次声音回应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它们正在不断聚拢!
三人听着这声音就知道,这豺群,不是那种轻易善罢甘休的了,一个个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挺贼啊!
居然藏在这种地方,三人都没想到。
又往前小心地摸了一段,三人在高处,远远能看到下边的林木缝隙中,十数个身棕红色的身影蹿来跳去,一个个尖利的声音,听得人厌恶不已。琇書網
不时还有从别的地方钻出来的豺加入其中。
这十数只豺中,声音最大最响亮的,当属站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山石上,明显比别的要大一些豺发出来的。
别的豺,普遍三十来斤的样子,那只豺最起码也得有四十斤,油光水滑的,很是健壮。
这玩意儿有头领!
吕律先是微微愣了下,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这种成群生活的,有头领,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儿。
野猪群有领头的母野猪,狼群有狼王,就即使家养的羊群,还有领头羊呢。
看清楚情况,吕律做了手势,让三人退回到拴马匹的地方。
“周围还有豺汇集过来,这群豺的数量,怕是不会掉下三十只来!”
吕律略微估计了一下说道。
赵永柯在山里混迹那么久才见过两次豺,吕律这第一次碰到,居然就是个大群,他觉得自己的运气……霉透顶了。
这要是发现得晚了,到了晚上,遭到这么多豺攻击,能不能活着回家,就很难说了。
“怎么打?”
赵永柯却是有些犯难了。
三个人手中提着三把半自动,枪声一响,这些豺会立马四散奔逃,或者朝着自己这边发动攻击。
如果是前者,动作再快,三个人一个能打掉两个,就算很不错的成绩了。
元宝它们一拥而上,估计也能拖住两三个就不错了。
这样剩下的也还有不少,依然有不小的威胁。
如果迎面冲来,那更危险。
关键是,这是敏锐程度丝毫不输猎狗的野物,现在在下风口的有利地形还能靠近百米左右的地方看看,要是再接近一些,怕是立马就会被发现了。
可就这百米的距离,哪怕手中半自动有四百米哟小射程,在这林木间也很难打准啊。
面对这种群势,似乎怎么打,都不太合适。
“不能分开……”
看着两人都等着自己拿主意的样子,吕律略微想了下,首先确定了第一点:“三个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分开的话,无论是谁,遭到围攻,都绝对不是好事儿。”
赵永柯和陈秀清听了,都默默地点点头。
吕律接着说道:“我看豺群是有头领的,我先打那只头领,不打死它,保证它跑不了就行,不管怎么说,既然能召集豺群,那就有一定的作用,它不死的话,豺群有可能不会一下子散开,咱们能多打两枪。当然,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头领废了,肯定不是坏事。”
两人听完,相似一眼,又点了点头。
吕律看着两人,继续说了第三点:“把马牵了再靠近一些,若是开枪后,豺群散了,咱们还能骑马追猎,能跑,能逃,安全上也多一些保证,总之,就一句话,打掉得越多越好!”
结果,两人还是默默地点头。
这奇怪的反应,让吕律有些无语:“赵大哥,清子,你们有啥意见,倒是说一说啊!”
“我能有啥意见,律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陈秀清很直接。
赵永柯则是笑了笑:“我阿玛让我听你的!”
“这……”
吕律长长叹了口气,刚想说两人这态度有问题,却被赵永柯打断。
尤其是赵永柯,好歹是个老手,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他还指望着两人给出点建议,看看有没更好的法子呢。
“我是真没什么好的办法,也只是想着,能多打就多打,呆会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究竟会怎样……”
赵永柯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吕律:“就按你说的办,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意见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儿!”
吕律微微愣了下:“行吧,那咱们动手!”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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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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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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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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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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