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团青这语气,更是不善。
除了受伤那人,另外两个在看清楚走出来的赵团青后,神色一下子变得慌张,跟见了鬼似地,转身就跑。
赵团青更是果决,抬起枪朝着逃跑的那两人,接连就是两枪。
这可不比打大爪子,这么近的距离,以赵团青的枪法,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两声枪响,那两人也惨叫着扑倒在地。
这一幕,反倒将吕律看得有些发懵。
他没想到,赵团青这刚跑出来,直接就那么生猛地开了枪。
“咋回事儿啊,赵老爹!”吕律问道。
“还能是咋回事儿,还记得黑嘴不?就是我以前一直带着的那条狗?”赵团青问道。
黑嘴,这不仅仅是赵团青现在养着的这条皮毛呈铁包金色泽的鄂伦春半大猎犬的名字,还是之前吕律在认识赵团青时,见过的那条猎犬的名字。
吕律之前还奇怪,那条猎狗怎么不见了。
“就是这三个畜生给打杀的!”
赵团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就在三個月前,我领着黑嘴打溜,打了只一百五六十斤的半大黄毛炮卵子,我取了下水喂着狗,两匹马被我儿子儿媳骑着领孩子去公社看病了,这肉我只能分两次往回搬,等我搬了一半回来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剩下的那半黄毛猪肉不见了,黑嘴也被打死了,还特么取了两条后腿和狗鞭。
黄毛猪肉不见了无所谓,可那是被我从小养大,跟了我六年的狗啊……
我掐踪跟上去,被他们提前发现了,东西丢下就跑,我追了好几座山,跑不过他们,没能追上,也远远地打过两枪,没打中,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打了我的狗,我要他们偿命。”
说到这,赵团青的眼睛发红,猛然抬枪,又是砰地一枪,射中被吕律打了一枪的那青年的大腿,将他打翻在地。
这人被打了两枪,直接昏死过去,而另外哀嚎着的两人,一下子不敢叫了,满脸惊恐地站起来,不要命地往林子里跳。
赵团青哪会放过他们,正准备抬枪,却被吕律压下:“我来!”
他说完,随手就朝着那两人的腿一人来上一枪,将他们放翻在地。
那条名叫黑嘴的鄂伦春猎狗,吕律熟啊!
他现在还记得在农场的时候,第一次和吕律熟悉后,下一次赵团青再到农场,黑嘴第一时间跑来冲着吕律又扑又舔的样子。
被它们记住,隔的时间再久,它们也不会忘。
这对于吕律来说,也不仅仅是条狗那么简单,更像是亲人。
吕律永远忘不了,从那条名叫黑嘴猎狗那里,体会到的温情,比人还真诚。
这一次再见到赵团青,吕律见到了这条同样被叫做黑嘴的鄂伦春半大狗崽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再问那条陪伴了赵团青不少年的狗。
那是因为,常年打猎的狗,经常会跟野兽搏杀,每一次,都是在拼命,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也正是因此,大多数猎犬,也往往衰败得很快,六七年的时间,就能耗光它们的生命。
吕律以为,那条猎犬已经老死,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怕赵团青伤心。
可现在才知道,那狗是被这三人打死的,看到刚才他们用枪指着陈秀清的时候,吕律就已经很恼火了,现在更是怒上加怒。
那条半大鄂伦春猎犬,哪怕没有黑嘴的特征,也同样被叫做黑嘴,可想而知,那条被打的猎狗,在赵团青心里是何等地位。
“清子,刚才咋回事儿啊?”
吕律回头看着陈秀清问道。
他被吕律和赵团青两人的举动给吓得愣住了。
听到吕律出声询问,他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按律哥你交代的,元宝它们都被我给栓了起来,三匹马也拴在草地上吃草,等了好一阵不见你们回来,我就想着给马换换吃草的地方,他们就在这个时候闯过来了,上前就问是不是我们抬了他们的棒槌。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直接就开始到处乱找,跟强盗一样,你看看,车上的东西全被搞乱成那样,煮着饭的吊锅也被他们踢了,乌娜堪嫂子和两个孩子也被她们推搡着摔倒在地。
看他们朝着我过来,我在远处看情况不对,赶紧将猎囊里的棒槌拿了出来,警告他们,棒槌在我这儿,他们要是再乱来,我就毁了这棒槌。
乌娜堪嫂子问我你们在哪儿,想去找你们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只能告诉他们你们在什么地方打虎,原本他们是不让乌娜堪嫂子领着孩子走的,也被莪以毁了棒槌给逼得不敢拦着,因为我告诉他们,做的是四品叶的标记,其实这是六品叶的棒槌,他们就不敢乱动了。
再就是你们回来看到的样子了。”
六品叶的棒槌,那可是顶级存在!
难怪能凭借一根棒槌唬住三人……伤到一点点,都是巨大的损失!
吕律冷笑一声:“这棒槌本就是无主之物,又没人做任何标记……妈的……”
他又是一阵火起,接过陈秀清拿着的封包子,朝着之前拿枪,现在昏迷不醒的青年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大腿上的枪眼上。
陡然传来的剧痛,让这青年一下子从昏迷中挣脱出来,惨叫着抱着大腿嚎叫。
吕律蹲在他面前:“我听你刚才说这棒槌是你爷爷守了几十年的,是不是?”
“不是,我们只是在树上看到抬棒槌的标记,知道被人抬了四品叶的棒槌……我们这是第三次进山了,在山里找了快一个月,眼看快没吃的了……是他们两个,是他们说咱们手里有枪,找个机会把棒槌给枪了就可以出山,一个人也能分到不少。说只是三四个鄂伦春人,这山里,杀了都没事。
我只是初把郎,只能听他们两个的,就一路跟了过来,看到只有两人,我们就冲了出来,想着赶紧找到东西就走……我真是第一次啊,他们又担心那棒槌被弄坏了不值钱,一直不敢动,我心里又不敢杀人……就一直僵持着。
看那女人带着孩子离开去叫人,我还跟他们说赶紧走,他们两个又说,有他为质,不用怕……就是他们俩,真不关我的事儿啊!”
他说着,艰难地转身,指向逃跑的那人。
初把郎,初次参与采参的新人。
采参的老把头组建参帮采参,往往为了上山的收获更好,会找新人加入。
因为他们认为,每个人一生之中,能采到的几棵人参,是命里注定的,找上一段时间后,为了增加采到人参的几率,就会找一些毫无经验的人参加,去分它们命里注定的人参采挖次数。
当然了,新人大都不懂规矩,往往在很多时候,总做出一些跟规矩相悖的事情,然而,就是这些不按规矩的举动,反倒经常能出乎意料地寻到棒槌。
所以,老把头领着新人上山,是有目的的。
别看初把郎主要是干后勤,做饭烧水驱蚊之类,但若是初把郎要求一起去找棒槌,他们也绝对不会拒绝。
可眼前这初把郎,吕律可没看出他有丝毫新手的意思,之前那凶悍模样,可不是新手能轻易做到的……抬枪指着人!
还不说实话,赵团青刚刚才说过,三个多月前黑嘴就死在他们三手下了。
刚刚他自己也说,这是第三次进山抬棒槌,这一转眼,又说自己是初把郎。www.xiumb.com
前言不搭后语,只是为了求生,就能乱说。
这三人,年纪相仿,很有可能就是互相撺掇着共同弄出来的恶念,采不到棒槌,就想着劫掠,找那么蹩脚的一个借口……
只是,他们没想到,遇到的是上次追撵了他们几座山的老猎手。
陈秀清这时候居然也挺硬气,要是换做一般人少,不够硬气的乌力楞,说不定还真被他们给拿下了。
“你们还有几个人?”
吕律眯眼看着青年,问道。
“就……就我们三个!”青年惊恐地说。
“只有三个?”
“是!原本有七个,另外四个看着没希望,早几天前先约着一起走了。”
“走了啊!”
吕律微微摇摇头,已经不想知道他们是哪里人,也不想再跟他们乱精神。
他瞟了昏迷的那两人一眼,目光重新落到这青年的的身上:“我现在想听你再说一遍,这棒槌是你爷爷守了多年的……说!”
吕律最后一个字怒吼而出,吓得这青年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见吕律定定地看着自己,这青年只得弱弱地说道:“这棒槌是我爷爷守了多年的!”
“很好……”
吕律起身站了起来,半自动抵着他那条还好的腿,在青年惊悸的目光注视下,再次开了一枪。
又一声惨叫在山谷中回荡。
接下来,吕律也不想多问了。
直接朝着那两个双腿被击中昏迷的人走了过去,给他们四条腿上都又补了一枪,强烈的疼痛,刺激得两人猛然坐起来,又立马昏迷过去。
做完这一切,吕律顺带将三人身上挎着的从车上搜出来的东西取下来,看到里面都是些皮毛,被他提了回来:“收拾一下东西,这地方脏了,咱们换个地方做饭!”
他说着走到陈秀清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不错!”
陈秀清挠挠头,将封包子重新放回猎囊内,交给吕律,眼睛却忍不住看向躺在地上,没动静的三人。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吕律那么凶悍的一面。
“我宰了这三个杂碎!”
赵团青说着就抬起枪,准备动手。
“赵老爹,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出不了这山,就即使出去了,也就是个废人!”
吕律压下赵团青的枪管。
赵团青愣了下,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清子,别愣着了,去将狗解开,把马牵来!”
“哦!”
陈秀清应了一声,跑着去解开拴狗的绳索,然后跑去牵马。
之前之所以将它们拴着,吕律纯粹是担心大爪子没打成,往这边跑。
要知道,那布满石砬子的山沟跟这里是一条,万一往这边跑,全都炸毛乱跑,可不容易找回来。
现在,他却有些后悔将元宝他们拴住,不然的话,就那三个人,怕是没那么容易闯进来。
东西快速收拾好,几人赶着车子,朝着打虎的方向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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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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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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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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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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