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厄土最深处,高原尽头,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古老音节,震慑一切生灵,万物因它们而生灭,是诸至高被惊动,收到了消息。
都以为人不在了,准备动手分主祭之位,结果却在这时候生了变故,在那过往岁月中,竟然见到了失踪的黑色主祭重新浮现,更有天命主祭踏祭海而归的景象,两人汇合到了一起。
“黑主未亡,被橙色主祭带回?”
“大祭之事,又要有变了。”
“前往祖殿,点燃信标,接引他们归来。”
九位至高彼此都有所感应,虽然对于大祭之位的主持者还有争议,不过此刻皆是动身,赶往了高原尽头的祖殿所在,接引祭海中的两人归来。
那片区域太特殊,若是没有锚点与坐标指引,连仙帝都要迷失。
高原尽头很静,当血色旋风刮过才有一些声响,带起不祥的沙尘,也让仅有的一些稀疏植物摇曳起来,一株神秘的大道树被浓郁的诡异物质笼罩,在风中摇摆,枝叶摩擦发出万道碰撞的声响,规则四溅。
混沌雾蒸腾,在其上方,一片虚无地带,那未明之地裂开了,有一座殿堂浮现,映照出来。
殿堂很惊人,在虚与实间不断转换,最为惊人的是,那里有不祥的物质逸散而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口口古老的棺柩摆放在那里,令整个厄土都压抑,时空长河都止步绕道的可怕气息,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棺柩隐隐绰绰,似只有一口,又仿佛有无数口,模糊的陈列在那里,被秘力遮掩,但仔细看去,其中有部分是虚淡的,仿佛真身不在,只是投影浮现而已,甚至周遭还有漫天晶莹花粉在飘荡,无形斗争。
“谨慎,不要靠近那片区域,始祖在与花粉路源头纠缠。”青芒绕体的主祭避开了那片无形场域,那是超越了仙帝的存在交手,属于祭道的可怕威能。
其他几位主祭也面露忌惮之色,想起了当初那位自上苍大杀而来的女子,太强势了,将他们十人都轰散,险些自高原中都走不出来,最终还是始祖出手方才隔断,将局面扭转。
祭道,虽然只是超越仙帝半步,还做不到一击就轰杀他们,但那种被反复碾压的感觉绝对谈不上好。
“以血为引,高原祖地长明。”
“天命主祭,归来兮!”
九位主祭在此接引,点亮了主祭之地,纵使在遥远的祭海也清晰可见,是长明的灯塔。
一时间,泛舟横渡在猩红汪洋的向宇飞就见到了那处坐标,极速逼近,一股意志跨越万古时空轰然降临震响“我在临近祭海边疆,将归来。”
天命主祭将归!
几位主祭对视一眼,银纹主祭上前一步道“你找到了黑色主祭,他状况如何了?可曾有上苍至高在追逐?”
“我状态很差,无法继续主持大祭,需要其他人接替,过去历史已被分割,将一并归来。”黑血主祭蓦地出声,语调低沉,与向宇飞有几分相似,但很快也复归沙哑,与之前一般无二。
闻听此言,几位至高心中都起了念头,那如今,大祭又要由谁来主持?
黑血主祭无法继续主持,是由天命主祭代替,亦或交予其他主祭?上一轮的银色、下一轮的灰色,亦或是空闲的蓝色与褐色?
后几人,可都不是易于之辈,若与天命主祭相争,还得看谁的手段更硬。
很快,还不待他们细思,高原之上第十一族群,天命族人们便齐齐下拜叩首,对着向宇飞所在的方向不断吟诵尊名,接引至高归来,从他们体内飘出了点点滴滴的祭文聚向一起,居然化成一张古朴的符纸,而后轰的一声,它发出无量光,照耀万界!
这一刻,到处都是祭文之光,可怕无边,并且符纸传来声音,像是在祷告,宛若有亿万生灵在许愿,在祈祷,呼唤什么东西降临。
“地府之主,天命主祭!”
这些愿力灌注到万劫轮回莲上,让那三朵花蕾徐徐盛开,形成了一条通道,自另一岸,竟有祭海波涛的汹涌奔腾之音传出。
哗啦!一叶扁舟冲出,浮现出两道身影。
向宇飞一马当先,天命橙金甲胄加身,威仪万千,气息更胜当初;黑血祭主面无表情,浓密的长毛宛如衣袍般遮掩住身躯,吞吐雾霭,妖邪摄人。
两人始一归来,冥冥中的进化体系便高举映照。
“参见主祭!”
黑暗生物,所有诡异种族,全都震撼,而后瑟瑟发抖,在这一刻不由自主跪伏下去,不断叩首。
无论是在昏暗的高原,还是在其他灰暗的宇宙,他们出于一种本能,如同朝圣,全身发抖着膜拜。
即便是黑暗道祖级生物,此时也都在各方天地中跪伏于地,不曾起身。
好大的排场···祖殿内,九位主祭心中微动,不曾表露出什么。
金鳞主祭率先打破平静,上前迎接“道友渡祭海归来,救下黑色主祭,实乃壮举,我等正在商议大祭由谁接替,道友可有想法?”
金色族群对天命主祭抱有善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高原人尽皆知,但当主祭也亲自表露出来时,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想法?那自然是有的。
由我接掌,再好不过。”
向宇飞毫不遮掩,直接就要拿下主祭之位,推动大祭,正可让一些主祭战死,上苍至高‘陨落’后填补进来,改变高原格局。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凛然,显然天命主祭是要接替了,以他的手段。
“主祭之位,又岂可如此随意?”褐锈主祭披着残破的甲胄,身上沾染着莫名的泥土物质,出言打断。
蓝晕主祭亦是附和“就是接替大祭,也该排资论辈,新人主持,就不怕如黑血一般遭劫吗?负伤事小,延误了大祭才是麻烦。”
两人出言反对,显然也是对这一次大祭有些想法,主持大祭,他们能从中得到一些特殊收获,尤其是诞生了诸多至高与一位祭道的上苍,显得非常不同,可以说是高原推动大祭以来见过的最强文明,意义非凡。
“肃静,这次大祭特殊,将会很漫长,主祭之人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谁有意愿,彼此交手便是。”青芒主祭抬脚一踏,路尽之力汹涌而出,浩荡整片古殿中,压住了众人沸腾的不祥气机。
作为十大主祭中最强的三人之一,青、红、金三人已经不执掌大祭了,对他们路尽待升华的层次毫无意义,故此也只是主持与维护,而非参与。
“交手?我可很担心万一出手太重,将哪位主祭给打死了,就不好了。”向宇飞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可比排资论辈直接的多。
哪个不服,直接压平就是,废什么话。
蓝晕主祭冷哼“怕什么,我族万古长青,从来都不怕玉石俱焚,纵然真个殒灭,最后也能从祖地中走出,这就是我们底蕴,恒驻世间无种族可敌。”琇書蛧
“很好,既然如此,我会满足你的,这次大祭让你从祖地中重现,用不着感激我,我的宗旨是有饭大家吃,不过,是要在我吃饱之后。”向宇飞点指而来,在他掌指间,更有一片可怕的火光燃起,镇压万界,要毁灭诸天,视古今一切为祭品柴薪,统统焚灭。
蓝晕主祭可不是黑血、银纹那等新晋之辈,自然底气十足,当即上前一步“怎么,你还想对族人动手吗,后生,当初人们觉得你是能成为十大主祭之外的第十一人,才对你看重,如今伱已经是了,但这里的哪個不是至高?哪个不是主祭!你,又算得了什么!
论资历,论实力,都没有你放肆的份!”
“别以为资历老就可以在这里胡说八道,在这高原上,我想做什么,你敢拦吗,你拦得住吗!”向宇飞冷斥,直接就要动手了,他脚步很慢,却掀起命运的浪涛,蹚过时光长河,就那么向着蓝晕主祭走去,接近,看似节奏和缓,但是却让人避不开,躲不了,从无穷高处直接踏向蓝晕主祭。
轰隆!
同时间,蓝晕主祭整个人就被放逐到了时光之外,命运的厌弃之地,上下四方,古往今来的每一寸角落,每一个节点,全都有一只大脚从天而降,笔直的踩向他,猖狂霸道。
“后生,你太狂妄!”蓝晕主祭眉眼一瞪,周身光晕猛地扩散开来,形成一片又一片妖异的场域,侵蚀因果命运,同化时间空间,一切都走向凝固与死寂,看似艳丽的蔚蓝,实则死气沉沉,让包裹着大脚踏来的时空全部凝固,冻结在了那里,脚步一抬就要从过去走出,复归高原。
种种抽象概念,活泼灵动的画面,不断反馈的感触,全都被蓝色光晕浸染,凝固在了这一刹,陷入了这一力量的无止尽循环中,就连进化路也是如此,一时之间诸天万界的进化路都不再发展了,不连续了,陷入了枷锁与桎梏中,充满了一种惰性,死气沉沉,属于蓝晕的不祥。
“十绝诡道!”向宇飞冷笑,脚步照样猛踏而下,在周身竟也有蓝晕扩散,对冲溃散了蓝主的影响,让其神色一变,跟着其他九色不祥物质也一一出现,轮转在他周身。
有黑血从空中流淌下来,缠绕着黑雾,浓郁的化不开;也有煞白的物质缭绕,犹若白纸被绞碎,纷纷扬扬;也有灰色物质弥漫,在扩张转化血肉母金;更有金色的物质,初看虽然灿烂,但是却孕育有浓郁的诡异之力,仔细聆听,可以听到无边哭泣声,又像有祖魔与祖仙在喃喃低语···
十种不祥物质齐现,围攻蓝主,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论侵蚀性,他的物质自然比不过十大不祥物质与十大祖物质融合出来的天命物质,论实力,他也压不过提升至今、天魔众加持的向宇飞,全方面陷入了颓势,被压着冲入了诸世之外,影响到了古史。
“古史之中,有至高交手?”
只有道祖才能略微有所感应,遥望一二,而真相只有至高才能知晓,在此之下的生灵不论怎样追逐,探寻,所见到的一角都是更改过的,错误的,不真实的,越是触及便越是错误。
但这却是两人级别之下生灵的视角,在同层次的存在眼中,他们是挣开了‘时间’的定义,杀到了定义之外的区域中,不受岁月束缚,一战千万年,在当世也是同一节点,亦可分化万千,征战各个节点。
那个级数的生物,他们的追击以及争斗等,绝不是简单的血拼;活动轨迹太恐怖,广袤无垠,从生出感应发现彼此,到推算对方,再到真正遭遇,可能动辄就以万载岁月计。
此刻属于蓝主的起源故事与历史中,全都浮现了向宇飞的身影,施展太上天魔法,干扰侵蚀,要抢占他的存在。
出生的蓝主,突破的蓝主,崛起的蓝主,与人相识的蓝主,渡劫的蓝主,全都出现了另一层浮光,向宇飞在跟他争抢“存在”,这让他不得不分心抵抗,从未听闻过,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莫测的法门,让他很被动。
“老东西就该乖乖让道,挡我的路,你算什么东西?”
而在当世,向宇飞强硬出击,伟岸横压,拳印如洪炉似苍天,掌指间更垂落无数密密麻麻的橙色火光长河,每一条很慑人,蕴含无尽奥义,每一条都是一种大道链,超越诸天各界间的等级,猛攻蓝主,打的他咳血不断,整个人至高身都坑坑洼洼,被甲胄覆盖的拳锋打的血肉模糊,诡骨断裂。
观战的主祭们都是眉头微蹙,因天命主祭的实力而意外,在一众至高中也能称得上强势,横压老牌强者一头,恐怕也只有红青金三人能阻了。
大战中,蓝主被从头压制到尾,输的很惨烈,最后更是被向宇飞扭曲了己身历史,一拳从头顶轰瘪了下去,半截身子都挤压成一坨。
“老东西,你的身子,可不像你的嘴那般硬,以后见着我老实些!夹着尾巴做人,滚!”
碰的一声,向宇飞一脚踢开了蓝晕主祭,可怕的力道贯穿他身躯而过,将其进化路都震得生出裂纹,整个人都横飞出去,在空中打着旋,栽在了大道树下,不断扩散的蓝色光晕都被橙色大雾侵蚀,染上金属光泽,让他惊怒不已。
所有人神色都微微一动,天命物质的侵蚀性竟然比他们十种不祥物质还要强大的多,不愧是与祖物质融合进化后的产物。
此前出言的褐色主祭见状不由神色变了变,再没有多言自己要参与,默默后退了一步,避到众人身后。
“此次大祭,我要了,谁赞成,谁反对?”
向宇飞手上还沾染着蓝晕主祭的血,此刻环顾众人,似在震慑,似在逼迫,竟也无人有把握能压他一筹。
红毛、金鳞、青芒三位主祭不干涉,静静看着他横压群雄,独占鳌头。
“这一次大祭便由天命主祭接手,我等无异议。”最终,还是银纹主祭开口,起了个头。
“我等也赞同。”余下几人纷纷开口,选择附和。
天命主祭如今的实力在十一人中可位列第四,仅仅只在最强三主之下而已,谁又愿意得罪呢。
“我也正有此意,天命主祭相救我两次,无以为报,这大祭当由他来接替我。”
黑血主祭也适时开口,一副需要回去养伤的模样,匆匆告退,回到了族群内。
“很好。”向宇飞大笑,占据了这一次的大祭之位。
今日起,黑血大祭化天命大祭。
黑主退位让贤,大祭由天命主祭接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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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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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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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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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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