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巴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伊森,我的朋友很快就到了,你准备一下。”
“好的。”
伊森看向窗上,天色蒙蒙亮。
他打了个哈欠,翻身起床,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精神有些不振。
洗完澡,总算清醒过来。
由于要今天要偷渡国境线,他穿上了靴子。
身上也穿着牛仔裤、T恤以及一件蓝色衬衫,还从空间里面翻出一顶鸭舌帽扣到头上,一切以低调为主。
钻石、手表,还有那把镀金M1911都已经扔到空间里面。
带来的行李并不多,就一个背包,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就过来了。
拎着轻飘飘的背包走下楼,一向喜欢睡懒觉的贾伯正在下面等着他,看到伊森下来,他站起身,将提前准备好的矿泉水、面包递过来。
将食物塞进袋子,两人握手撞肩。
贾伯看着他这一副样子,一脸坏笑:“我在欧申赛德等你,放心,我会让巴兹他们安排好美女的。”
“滚蛋。”
伊森没好气地将背包甩到背上,把格洛克17塞进皮带。
房子外面,传来车灯的光亮。
伊森拉过衬衫,遮住手枪,大步走了出去。
巴兹就站在小院旁边,满脸倦色。
毕竟他们昨晚折腾到很晚才睡,今天又早早起来。
他总归是出于好心,伊森收拾心情,和他碰了一下拳:“辛苦你了。”
“没事。”
巴兹笑着摆摆手:“这和你提供的帮助相比,不值得一提。”
就在这时,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一個留着小胡子,戴着草帽的墨西哥中年男子麻利地跳下车。
“巴兹。”
从那辆面包车下来的墨西哥男子摘下草帽,用力地向巴兹抱去。
两人互相拍了拍后背,巴兹转过身:
“伊森,这是桑尼。”
“桑尼,这是伊森,我的一个朋友,麻烦你帮我带他回去。”
“当然没问题。”
这个叫桑尼的墨西哥男子,摸了一下小胡子向伊森伸出手:“我和巴兹老交情了,今天你就是我的贵宾。”
“谢谢。”
伊森和他握了一下手,点头致谢。
“走吧,时间紧张,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桑尼没再和巴兹说什么,转身往车那边走去,拍了拍副驾驶的车门。
“我救过他几次命,你放心好了。”巴兹拍了拍伊森肩膀。
“我知道了,谢谢。”
伊森和他以及站在门口处的贾伯挥手道别,向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走去。
拉开车门,看着污渍斑斑的座椅和生锈的车门,他眉毛跳动。
事已至此,他只好心里不停地默念40万,咬牙坐上去。
面包车很快启动,向前面驶去。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出来,天边亮出一抹鱼肚白。
后面传来一声咳嗽,伊森连忙回过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脸色微变。
桑尼所言非虚,让他无比嫌弃的座位,已经是最好的位置了。
在面包车里面,所有的座位都已经拆掉。
密密麻麻挤着小二十个人在车厢里,他们手里抱着包裹跟着车身在摇晃。
男女老少都有,全都挤成一团,在这些人的脸上,有兴奋、有迷茫,但是都充斥着对新生活的向往。
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现在这个地方,简直就是超级头等舱。
司机桑尼,单手抓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拿起一个小酒壶,他往嘴里面抿了一口烈酒后,又点起香烟,片刻也不得闲。
伊森回过头,转动手柄摇下车窗,早晨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
“你要来一点吗?”
桑尼叼着香烟看了他一眼,将酒瓶递过来。
“不用了,谢谢。”
伊森将背后的背包卸下来,放到脚边,里面装着的矿泉水瓶太硌人了。
反正已经灌入新鲜的空气,伊森干脆也掏出香烟。
“叮。”
打火机盖掀开,响起清脆的声音。
香烟点燃,他缓缓往窗外吐出一股烟雾,烟气被墨西哥清晨的微风迅速吹散。
桑尼一直在用眼睛余光观察着伊森的一举一动,他可是知道巴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巴兹结交的是什么人。
袋子放下的时候,轻飘飘的,里面应该只是一些衣物。
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就是亡命之徒,总归没有错,桑尼暗暗做出了判断。
伊森吸了几口烟后,也慢慢适应车内的味道。
将插在腰上的格洛克17拔出,随手丢在背包上面,有枪套的时候,这玩意都硌得不舒服,何况现在没枪套。
一个是让自己坐得舒服点,另一个也是给对方提个醒,别动什么坏心思。
别看这个叫桑尼的男子笑容憨厚,能当蛇头的人,有几个不背着人命的,尽管他是巴兹过命的朋友,但是伊森只相信自己手里的枪。xiumb.com
桑尼看到枪支的时候,眉毛也是跳了一下。
不过他没说什么,那玩意自己也有,犯不着大惊小怪,对方也不是普通的偷渡者。
“桑尼先生。”伊森咬着香烟:
“后面这些朋友都是和我一样要越境的吗?”
“没错,他们都是要越境的。”
桑尼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不过他们和你不一样。”
伊森侧过身:“为什么这样说?”
桑尼抹了一把胡子,笑着说道:“至少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用得起上好的都彭打火机。”
“也没有像你一样干净整洁的衣服,他们拥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希望。”
伊森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确实和桑尼所说的一样,和后面的人比起来,相差确实很大。
“别在意,我开个玩笑。”
桑尼又看了他一眼,往窗外弹落烟灰:“他们这样的,已经是很好了。”
伊森皱起了眉毛,后面的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叫好。
开车也是无聊,桑尼干脆拉开话匣子。
从他口中伊森得知后面这些人,相比而言,确实非常不错了。
每年都会有超过一百万的人,从洪都拉斯、危地马拉、萨尔瓦多等地方,前往墨西哥,准备偷渡到美利坚。
那些人,要在昏暗、潮湿、闷臭的走私船中度过几天,才能来到墨西哥南部海岸。
在他们上岸后,身上的财物已经被蛇头搜刮大半。
这还只是刚开始,离美墨边境,还有着几千公里的路程,偷乘火车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一路辗转几千公里,那些人不仅要面对黑帮、匪徒,同样也要面对执法人员。
抢劫、打架、枪击事件层出不穷。
绝大多数人,还没走到边界,就已经失去所有的财物,如同难民一般。
而面包车后面的人,是普通的墨西哥人,在他们身上起码还有着自己的财物,也不用像中美洲那些人一般,经历那种遭遇。
伊森也是点点头,别的自己不知道,但是萨尔瓦多人却非常清楚。
在警务系统里面,萨尔瓦多人黑帮有着赫赫威名。
破旧的面包车在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桑尼方向盘一转,带着二十多个人钻进山区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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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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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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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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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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