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处是一处军州,但是已经承平百年,这位处中原的广济军早已经变成了文官管制的天下,与之一般州府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自从监理会壮大,这里又开始有些紧张气息。
在广济军的前线上,一道崭新的关隘雄伟屹立。
这是自从朝廷对监理会有所防备之后便开始修筑的防御工事,为此广济军里还特意多增了两次徭役,弄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而此时就在这道防止护保军和监理会通过的关隘之下,却有一伙监理会的工作人员明晃晃的压着孙记的车子走过。
那守关隘的都头听闻监理会的人从关爱下走过,连忙从房屋中提着朴刀跑出来。
迎面便撞上了一脸笑容的工作人员,两边一开口倒是熟识,都是本地的言语。
“上头已传了令来,说是这监理会的货物今日起再不能从这里走过了。”
那工作人员一脸笑容,上前先递了几张监理会银行的银票过来。
“这么早便打扰张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点银钱分给大家买酒吃。”
那位张大哥收下钱,笑道:
“这新来的告示,浆糊还没干你等就是这般做时,俺们也说不过去。”
看着面前这小伙子,张都头心中也有些感叹。
这厮原本和他就是同乡,他在县里做都头时,这小子还只是他手下一个帮闲,却没想到没过几天那监理会从山东杀来,逼近广济军,将他们老家的村子都纳成了监理会治理。
而这小子回家一趟不知如何一来二去竟混进了监理会里头,还去淄州的短训班学了几个月,虽然听着不如那监理会大学奢遮,但是再回来时却也人模人样了,如今还选了村里监理会的监事,锻炼一年多,真如那监理会里头的干部一样做派。
见得原本在他手下唯唯诺诺的小猴子,现在也能和他站直了腰板说话,甚至说话之时语气神态之自若还隐隐压了他一头。
张都头心想:人的机遇真是难说,
“不妨碍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待,自不让张大哥难做。”
那青年好说话,吆喝一声,众人便将车歇下来。
他们一辆辆鸡公车就放在广济军的关城底下,广济军上守着的土兵也不敢来抢。
大家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只要上头没有严令下来命令他们动刀枪,他们也不会有谁真不要命了去招惹这会儿监理会的人员。
张都头知道人家可是在这驻守着两个连呢,有一個联是那什么护产队倒还好说,另一个联可是配了那种突火快枪的,真动起火来,他们这群土兵只有逃命的份儿。
张都头可不相信面前这用木桩子扎起来的营寨,真能保他们在对抗护保军时有什么优势。
见着那青年跟众人坐下之后便拿出干粮来吃,说说笑笑一脸自若的模样,这群土兵们看的好奇,真不知道他们在那儿坐了有什么用。
只等到日上三竿,众人正觉得心烦,渐渐无趣,都去做了其他事情,突然就听闻身后传来了快马奔腾之声。
张都头出门一看,就见县里的一个老押司骑着马到他们关前,撩袍下了鞍。
“王押司,你如何来了?”
张都头心道不妙,连忙做眼色给手下土兵,让他赶快去赶跑在关隘下休息的监理会员,,免得给他惹麻烦。
可是那手下的土兵还没走,王押司先开口就问道:“关外可是有马成在?”
“马成?”张都头一愣,那正是那青年的名字,下意识就要是抵赖,那老吏员久经宦海,只看他脸色一变就点点头,“没走便好,快放他进来?!”
张都头都愣了,一时不知该听什么言语。
“不是才有的上头的命令?”他心中猜想莫不是这王押司收了监理会好处做出这么护短事情来?可即使收了监理,会好处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吧?
王押司闻言看了一眼就贴在旁边粉壁之上的命令,靠近张都头小声道:“大人的意思,你只去办,有什么事情都不会说你的。”
张都头将信将疑,但是在王押司催促之下终于还是去通知外面休息的马成,他还担心自己办错了,这王押司直接不出面,却没想那王押司问清马成的人在哪里,直接大咧咧走出去跟对方热络交谈。
接着就见王押司还从马上取下一个包袱,帮马成将那监理会的小旗子给扯了,换上一个新的宝号的旗帜。
马成笑道:“我等是来的路上插着这旗子方便监理会里头办事,并不是专门要给县尊大人上眼药。”
王押司满脸笑容:“俺们自然晓得,俺们自然晓得。”
张都头看的是满心疑惑,见王押司这样子可是比与自己说话之时要尊敬的许多。
而马成等人则是在换了旗号之后直接赶着小车便从城关之下走过。
等马成等人走远了之后,不光是张都头,甚至他身后的土兵也是一脸疑惑。
张都头觉得这些土兵盯着不太好,于是将人又驱散到城关上去守着,自己才悄悄的问王押司道:“王押司,这是什么意思?真是县尊大人给的命令。”
王押司点点头,“这不是咱们的事情,别多管。”
“可朝廷前两日才是三令五申,还专门派了人来这儿说?”
见他真是满脸不解的样子,王押司也是怕他说漏了,想了想轻声对他道:“这朝廷要禁监理会的货可以了,可这监理会的麻纱咱们如何敢禁?”
“要知道今年咱们县的税额还得靠这便宜的麻纱来抵呢,要不然那么多的布匹,咱们县中的百姓如何纺得出来?”
“若是抵不上税,咱们现尊大人那里要吃牌头,若是硬要抢抵上税收,少了监理会的麻沙,咱们百姓说不定都要闹起事情来了。”
张都头听的一愣一愣,“如此说来,这朝廷想要封锁监理会还封不了了?”
王押司却是谨慎许多,一脸严肃道:“朝廷想做的事情如何会做不了?无非是咱们县里头离着这监理会太近,是以人家能封咱们封不了而已。
张都头愣了,他听着王押司这话是怎么听怎么没底气。
他们县是如此,难道整个广济军又有什么差别?
他又看看这会儿拿着刀枪正在岗哨前巡视的土兵们,突然觉得十分荒唐,他们这岗哨本来就是用来拦监理会的,但是现在却把监理会的人全部放过去,这岗哨还设它做什么?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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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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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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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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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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