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也没有再多的逼问,今天他带来的是自家孙记的蒸馏酒,专门挑选的最好的一批,这批酒在庄上已经放了两年了,口感醇和不辣,非常好入口,也是十分的对周侗和栾廷玉这些武人的胃口。
三个人推杯换盏了半天,周侗指着这蒸馏酒笑道:“你们孙家庄的酒我也听闻了,价钱着实不低,今天这瓶酒要价怕不是抵得上我半个月的包银?”
听到周侗调笑孙新连忙接话道:“这一瓶是我孙家庄上的陈酿,对外叫价是一贯钱一瓶,就师傅你手中这一钱的一小杯,卖起来也得要几十枚大钱了呢。”
周侗听了微微惊讶,不过看向手中这白酒还真是符合他的口味。
往日里喝的黄酒软绵绵的他嫌没力气。
孙新也看出周侗的想法,笑道:“这酒喝饱了会上头,今日开心可以多喝些個,平常倒是需要节制。若是师傅喜欢时,我带再送几瓶到师傅这儿来。”
周侗摇摇头道:“这么贵的酒我喝不惯。”这酒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昂贵,收徒弟一瓶也就好了,他也不想落个贪得无厌的名声。
几个人把一大坛酒喝了七成,栾廷玉还要倒酒,周侗却是把酒瓶抢回来道:“这是孙新孝敬我的,你一滴也不给我留吗?”
两人闻言哈哈大笑,而周侗则正起颜色来,将那泥封塞上酒坛的口对栾廷玉说道:“之前不知道这酒如此厉害,如今这酒气上来我也觉得顶不住,再多喝就容易乱心神了。虽然是好酒,但哪有个不伤身子的,是以这白酒绝迹不能多喝,便是平日喝黄酒也得少些个,斟酌着来,尽兴便可千万不能伤身,咱们练武的人家最怕被酒色淘换了身子。”xiumb.com
孙新和栾廷玉两人都正色点头,周侗这是教导他们,且师父也真是身体力行,难怪如今六十往上了身体却还比普通年轻人要结实。
酒足饭饱之时天也擦黑,周侗还要留两个徒弟住宿,可是孙新和栾廷玉两人看了看也知周侗是借住在这个王家庄上,住房并不宽敞,留着徒弟在庄上住宿,说不定还会惹得主家不高兴,当下便一力告辞离开。
离了王家庄,路上栾廷玉还问孙新道:“这一来师父该是不怪我们了吧。”
孙新心想栾廷玉的眼力界不可能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他这是关心则乱,他鞍前马后的陪伴周侗好几年,和周侗之间的师徒感情其实比孙新和孙立要深许多,师父一生气对他来说心理压力十分大。
孙新笑道:“师兄只需把心放肚子里,师父这里便没事了。”
栾廷玉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连连道:“这就好,这就好。”
回到庄子里时,整个孙家庄上下都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今年的农活已经结束,不说之前最早的五十多名庄客各个收入丰厚,哪怕是新到庄子上的一百多名庄客也都拿了孙新给的包银,足以过一个暖和热闹的新年。
所以还没进入孙家庄就见集上的磨坊前排起了队,平日里舍不得吃细粮,但到了这年节下哪怕再吝啬的人家也会想着把仓子里的小麦拿出来磨上几斤细细的白面回去包饺子吃。
进庄子之后更是每走过几家便能看到有人在那杀猪宰羊的,还有许多庄客家的妇女孩子热热闹闹的在做腊肉腊鱼,一些人家把花生之类的架起大锅摆到院子中来翻炒、晾晒果脯,准备过年下供在灶王爷的面前或是用来招待往来客人。
今年孙家庄的富裕在年节的供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外边普通的农民家里,年节下桌上摆的多半是芝麻、炒麦和一些自家做的果干,这两年随着花生种植的普及,也有些人家会摆花生的,但都是些便宜的东西。
可到了孙家庄就不一样了,你但凡进哪一户人家,都能见桌上摆着的是大枣子、花生和香香的芝麻糖、花生糖。是以串亲戚的小孩都愿意来孙家庄走动,都知道孙家庄人有钱,家里好吃的东西多。
回到自家小院孙新就见扈三娘热热闹闹的也和人商量着做芝麻糖。
回到这年代,孙新才感觉到这年代的过年气氛比后世那是浓郁的不知道多少,腊月开始许多妇女们都会合在一起制作麻糖。
这东西很麻烦,一般家里妇女是没有办法独立制作的,只做一小批也过于费神,所以都是几户人家合在一起做,对于扈三娘来说自己家里面做些麻糖自然是容易,但是作为孙家庄的主母,她心中想的是要拿出一点拉拢女眷的态度来,所以便招呼了临近的几家妇女一起合作着制作麻糖。
就见扈三娘正煞有介事的和附近住的几家妇女们开会,很仔细的和各家各户商量着今年要做多少斤麻糖,每家平均出多少斗麦子,在谁家发麦芽,在谁家蒸,又有谁在制作麻糖之后还要继续制作“米片子”“芝麻片子”和“花生片子”。这点事情全都要一家一家分好,到时候避免混乱。
孙新让芽儿打了盆洗脚水,坐了半晌扈三娘才走进屋来。
孙新笑道:“你倒是有耐心,这麻糖等到过年时每家每户必然都会给我们送的,今年怕是根本吃都吃不完了。”
扈三娘拿了一条布巾给孙新,“既然家家户户都做,咱们自然也要做一些,要不然外头瞧着咱们便是和庄客们生分了。”
孙新低头擦脚,扈三娘问孙新道:“今日陪着师父喝酒了吗?”
“他老人家心里有些怨气,今日是这一场酒把他喝得开心了,日后再也没有事情了。”
扈三娘闻言也高兴起来:“如此便是最好。”
孙新眼珠儿一转,便掀开被子钻上炕去,“睡吧。”
扈三娘脸蛋红了一下,也坐到床边,两夫妻正勾着小手打算亲近,突然便听到外头小胖哇呀一声哭了起来。
孙新顿时脸黑,“芽儿哪去了?孩子也不管!”
“小胖怕不是饿了。别闹,我去看看孩子。”
跟孙新俏皮的做个鬼脸,扈三娘忙随手扎起刚刚放下来的长发,踩着绣鞋便到外屋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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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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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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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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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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