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入夏,孙家庄面前的土路边长出了许多杂草,等了不知多久才终于听到一阵车轴吱呀吱呀的响声,扈三娘就见孙新三人各自牵着马车从视线的远处走了过来。
看见孙新脸孔的一瞬间扈三娘的心跳都加快起来。
半个月了,她担心了半个月,甚至好几次,在梦里梦到孙新,被人乱刀砍死,然后哭着醒来,却又不敢对别人说,所有的担心和恐惧都压抑在自己心里,只等着今天跟孙新倾诉,总算等到今天见到孙新回来。
扈三娘感觉心中有千万话儿想对孙新说。
孙新看到远处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儿,加快了脚步跑到扈三娘面前冲扈三娘笑笑,“还好么?身子怎么样了?”
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当听到丈夫的询问之时扈三娘却脑子嗡了一下,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丈夫那因为劳累而显得消瘦黑黄了不少的面皮,睫毛抖了抖,眼泪就流下来。
孙新连忙哄着扈三娘,叫大家先一起回到庄院。
一路上扈三娘只是牵着丈夫的手不愿意放开。
带着媳妇儿一起走进孙家庄,只见庄子道路两旁的玉米田都已经长得十分不错,路上许多正在田地中劳碌的庄客都对孙新打招呼,孙新一一笑着回应。
到庄子之中,他才连忙让邹润去把门关上,然后三人赶着马车来到邹润之前就清理出来的一间坚固的房屋前。
接触了一段时间,孙新也了解了顾大姐的性格,这姑娘虽然说话的时候有些直但是并不是没脑子,加上他知道顾大姐很讲义气,并不打算瞒她。
还没有卸车,孙新先笑着对顾大姐道:“你和芽儿去搬把椅子来给三娘坐。”
“搬椅子做什么?”顾大姐笑道:“三娘妹妹可是扈家庄的大小姐,见过多少钱财,就你还怕吓着她?你能带回来多少银子呀?”
孙新想起这次他们的行动险象环生,最终收获到了这样一大笔财宝也不禁有些自豪。
他笑道:“我还真怕吓着她了。”
“不就是三辆马车吗?总不能上面装的都是金银?”
“啰嗦什么?快去搬,不然我就赶你出去了。”
顾大姐撇撇嘴和芽儿一起去搬了一把椅子,顺手她还带了一个棉垫子让扈三娘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
看老婆坐下孙新才一声令下,于是邹润和解珍解宝便开始卸车。
当将那车子上的稻草全部掀开,露出车中那一包一包的财宝时,在场所有人都是深吸了一口气。
扈三娘想到过孙新这次能挣回钱,却没想到能挣到这么多钱,脸色都激动得发红,顾大姐连忙在一旁扶住了她。而顾大姐自己也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你们出去一次就挣回来了这么多钱?”三娘不敢置信的问道。
孙新笑道:“够还咱们建碉楼的钱了吧?”
稳住了情绪激动的扈三娘,顾大姐这里也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她看着那一包包的财宝被搬下车子,又听孙新和扈三娘说这里有一万多贯的金银,顾大姐眼睛都直了。
她暗暗算了一下,一万多贯,哪怕是像孙新这样拥有五百亩地的大地主,一年能收上一千石粮食的地租,这也得抵上他十年不吃不喝的积蓄了。
就算是扈家庄这样的豪强,庄子里也不可能有一万多贯的活钱!
扈三娘心中惊讶之余突然想到自家的爹爹顾富还有大哥顾甲。
自己的爹爹和大哥在干活之时心中总是转着各种的小心思经常想要在孙新的孙家庄上谋些自己的利益,今天上午他们还暗暗嘲笑孙新不会经营,为什么不老老实实把土地佃出去,弄得这么麻烦,又是组织监理会,又是组织统一供应肥料的,这样经营肯定会亏钱。
而且平时爹爹和大哥还经常数落顾大姐,说她经常同扈三娘在一起却不知道给自己家挣点利益来,顾大姐对他们这种想法全然看不上,他觉得若是自己开口闭口就是钱,扈三娘和孙新早就把他看低了,又哪里会同她来往?琇書蛧
顾大姐不禁想:可笑自己的爹爹和大哥一年各种转着小心思,最后年下计算也不过能因此多挣了一二两银子,这样他们变感觉自己是十分精明了,可他们要知道孙新的手段,出去一趟就挣回了一万多贯,不知道得惊讶成什么样。想到这个场面他居然觉得有些开心。
孙新信任她,在她面前显露了自己的家底,顾大姐当然也不会回去说,反而下定决心守口如瓶。
把那些财宝全部堆进了庄子里,孙新才和三个徒弟一起把这些东西小心归类,将其中便于花用的金银整理了出来。剩下的一些古玩字画、金珠玉雕则分门别类的放好,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于显眼,需要慢慢出手,如果一下涌到市面之上,引得有心人来查询这些东西的来路可就麻烦了。
花费了大半天时间才把这些财宝给整理完,眼看要吃晚饭,三个徒弟知道师父和师娘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于是纷纷告辞。
孙新叫住三人,从那金银之中拿出了一百多两平均的分给三人。
“这一万五千贯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们三人平分。不过现在不能全部给你们,我怕你们一下花了被人察觉到问题,你们各自拿上几十两先回去花用。”
“剩下的先放在我这里,等到有机会再慢慢拿给你们。”
“或者等农庄扩大之后按照价格折成土地或者房屋也行,你们想要去做生意也行。”
孙新知道财富的威力,三个徒弟虽然现在尊重自己,但如果自己真的大秤分金银,三人绝对会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财富给冲昏头脑,把这些钱浪费掉事小,大概率还会像水浒中抢劫生辰纲而一夜暴富的那七人一样很快露出马脚,给所有人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只打算先给三人一部分,剩下的钱慢慢再说。
至于不给钱更是不行,虽然现在有师徒情谊,但谁也不是圣人,这么大的利益,若是一点也不分给三人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种横财如果要分,一定要分的比他们原来想象中更大方才能够收买人心。
果然三个徒弟闻言都十分惊讶,他们原本心中也想过孙新会怎么分钱,其实以孙新这次的处理来说,若是没有他带领的话这些钱财他们一分也得不到,甚至可能直接在那莽林子之中被人杀死,所以之前悄悄讨论时他们都觉得如果能拿到哪怕一成便是再好不过了。
却没想到师父居然愿意分给他们一半的钱款,这可是每人两千多贯,拿去买地也足买上四五百亩做个大地主了。
而且师父公开在他们三人在场的时候跟他们说这件事,三人互相作证显然是为了证实自己不会私吞的意思。这次行动,他们本就对孙新十分佩服,而今孙新如此处理,三人心中都只感觉服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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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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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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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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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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