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的心中开始感到有些不安。
他不由地想到,难道是自己与泗州军绝声卫通消息这件事,被丞相的人发现了?
他回顾了自己做事的前前后后,并未发现什么纰漏。
可是,自己已经被脱脱不信任了,现在要见自己,若不是自己与泗州军绝声卫通消息的事情被发现,那他真的想不出,这脱脱还有什么理由要见他。
在他看来,一个不被信任的人,眼不见心不烦当然是最好的。
只是,现在脱脱见他,又是什么情况?
怀着满腹疑问的龚伯遂,带着强烈的不安,在脱脱亲兵的催促下,来到了脱脱的中军大帐。
脱脱亲兵撩起中军大帐布帘,龚伯遂只好迈步进入了中军大帐。
他的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脱脱想要逼他说出与绝声卫通消息的种种,他会一句话也不说。
哪怕是死,也不能说。
因为他的家人,现在早已被泗州军绝声卫控制在手中。
更关键的是,这绝声卫竟然能够混入大营中来,实在是让龚伯遂感到一丝恐惧。
他不敢去赌自己说了后,自己的家人还能安然无恙。
脱脱看到龚伯遂进来后,尤其是看到龚伯遂面色平静,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之时,他的目光一下子阴郁了几分。
“大胆,龚伯遂,见了丞相为何不行礼?”脱脱亲兵指着龚伯遂,面露愤怒之意高声说道。
脱脱摆摆手道:“无妨,你们几人都下去。我要和龚参军好好谈一谈。”
伯帖木儿以及脱脱亲兵闻言,都麻溜地离开了中军大帐。
脱脱见没有其他人后,便将目光看向龚伯遂:“怎么?你心里对我不满?”
龚伯遂沉默着,并没有接话。
脱脱见此,心中自是怒气顿生,但多年来的养气功夫,让他瞬间平复了下去。
“哎,龚伯遂,你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样子了。”脱脱叹了口气。
龚伯遂面庞一阵抽搐,心中无语。
到底是谁变了?
我满腔热血,对丞相鞠躬尽瘁,可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都是猜疑,与不信任。
还说我变了?
脱脱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这脸皮比我家养的黑猪的皮还厚!
龚伯遂沉默着没有答应,看向脱脱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脱脱恰好捕捉到了龚伯遂眼里的神色,他的脸骤然间更加阴沉了。
本来他还想好好地和龚伯遂聊一聊,没想到这龚伯遂看起来,并不配合他。
既然如此,他只能换个法子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
于是,脱脱冷着脸,望着龚伯遂:“现在,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办。”m.xiumb.com
龚伯遂沉默着,并未发一言。
脱脱不以为意,继续道:“你代表我,前去和那程德谈判,让程德在清江城放开一道口子,让我们大军离去。至于条件嘛,五十万石粮食,加上一万匹马。”
龚伯遂闻言,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他没想到,这脱脱竟然会向这程德妥协了。
等等,脱脱话中的意思是这清江城,现在在程德手中。
啧啧,这程德还真是厉害,竟然能够让脱脱吃瘪。
这一刻,龚伯遂心中难得的高兴了一会儿。
当然,龚伯遂脸上却没有表露丝毫。
“你若是不去做的话,那也可以。不过,你的家人,恐怕......”脱脱目光幽幽地看向龚伯遂。
龚伯遂的面色陡然间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看着脱脱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悔意。
当年,他是怎么瞎了眼,为这样的人付出了那么多?
他当然知道脱脱话中的意思,不就是用他家人威胁他吗?
可是,如今他的家人,早已在泗州军绝声卫手中。
安全方面,他倒是不担心。
在龚伯遂看来,他对于程德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一个人既然还有被利用的价值,那么,就应当有一种底气。
这种底气,也会带给他自信。
很显然,龚伯遂目前就是这般。
至于脱脱的威胁,龚伯遂并不放在心上。
刚刚他的神色,一方面确实很愤怒,毕竟自己当年为了脱脱付出确实很大,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另一方面,他刚刚急中生智,要陪脱脱演一场戏。
他现在能确定的事情是,自己在泗州军程德眼中是有利用价值的。
不过,他想要将这种价值发挥到最大。
譬如,眼前就是机会。
他要给程德带来最大的利益,狠狠地宰割一下脱脱。
程德那边,肯定会很满意。
将来他投靠程德时,至少程德会看在此事上,不会对他放置在一旁,将他晾着不用。
在龚伯遂看来,自己在大元是待不下去了,倒不如换个地方待好了。
结合他曾经知晓的各种情报,整个天下有名的起义军,这泗州军也是排在前列的。
而且,这支起义军,具有仁义的名声。
而统领这支仁义起义军的程德,他的名声也挺好。
龚伯遂曾经在为脱脱谋事时,也调查过程德。
在龚伯遂看来,这程德除了出身差点,其他的都很符合他心中要投靠的明主。
脱脱看着龚伯遂一直没有回应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调转冷道:“怎么,你不愿意?”
龚伯遂听出来脱脱话中的不满,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给个回应,恐怕这脱脱下一刻肯定会对自己动刀子。
作为给脱脱谋事这么久,脱脱的性子,他也算是一清二楚。
龚伯遂的目光移到脱脱身上:“丞相,这是我最后唤你一声丞相。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我希望你能够遵守诺言。”
脱脱心中虽然很不满,但见龚伯遂答应了,也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平静地道:“我脱脱向来言而有信,这件事,那就交给你去做了,务必将此事办好,让那程德愿意松口才行。”
龚伯遂听完后,盯着脱脱说道:“若是那程德嫌给的东西太少了呢?”
龚伯遂的话,令脱脱沉默了。
龚伯遂说的,不无可能。
脱脱沉思少顷:“我的底线是,粮食一百万石,两万匹马。”
“若是程德还不满意呢?”龚伯遂忽然接话道。
脱脱想了下,冷冷地道:“那就打好了,我还不信了,凭借着我这么多大军,小小的清江城还攻不下?”
龚伯遂听到这里,他的心中便有数了。
他知道该怎么为那程德谋划更大的利益了。
同时,龚伯遂心中也想借机见一见那程德。
就当是提前在未来的主公面前,混个脸熟。
脱脱:“好了,我说的你都记住了?”
龚伯遂:“记住了。”
脱脱:“那行,你先去休息,等明天天亮后,你便代表我,前往清江城,和那程德谈判。”
龚伯遂:“告辞!”
脱脱目送着龚伯遂离去,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我觉得你是有问题的,那么你就是有问题的。
而且,现在你对我也没有什么敬意。
恐怕心中还是对我不满的。
非友即敌。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龚伯遂,等你事情办完后,你,还有你的家人,都好好地下去陪崔莹去吧!
现在,就当你发挥一下余热了。
想到这里,脱脱的目光泛着幽深的冷光。
忽而,脱脱又想到了朝廷上还有个政敌哈麻,他的心中多了几分阴霾。
也不知陛下,是否被这奸臣带坏了?
念此,脱脱的目光里闪过一些隐忧。
同时,他的心中,还有对哈麻的痛恨,以及对大元皇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的恨铁不成钢。
一晃的时间,一夜悄然而逝。
东方既白,红日初升。
兴化城大周王朝勤政殿。
张士诚皱着眉头,冷冷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张士义、刘仁、梁五。
在一旁站立的还有李行素、张士德、徐英杰等人,他们眉头紧锁,看向张士义、刘仁、梁五三人时,面色都不好看。
“所以,盐城,你们就这么丢了?最后,逃回来的,只有你们三人?”张士诚语气虽然平静,但却给了张士义、刘仁、梁五三人很大的压力。
张士义的目光微瞥了下刘仁、梁五,看到他们二人低着头不敢抬起说话的模样,心中有些愧疚。
这盐城丢了,他其实占有很大的责任。
念此,张士义便抬起头,对上了张士诚冷冷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大哥,这盐城丢了,不关他们两人之事,一切都是弟之过。若非是弟的疏忽,这盐城也就不会丢。”
“当时,若非刘仁舍命相救,以及梁五护着,恐怕弟这一次就回不来了。”
“大哥要是惩罚,就惩罚我好了。弟绝无一句怨言。”
张士诚闻言,勃然大怒,他指着张士义道:“平日里,让你多读兵书你不听,偏偏喜欢待在勾栏场所,终日与那些女子待在一块儿。现在倒好,盐城被你弄丢了。当时,我就不应该让你担任盐城守将!哎,你的本事有多少,作为大哥,我应该知道的,都怪我!你,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张士义听着张士诚的话,心中不敢反驳一句,低着头,内心感到很惭愧。
“从此以后,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至于领军打仗这种事,你还是不适合。从今日起,我会找来几位先生,你往后一年里,就跟着那几位先生好好念书吧!”
听到张士诚的话,张士义抬起头,看着张士诚愤怒的模样,有些不敢置信。
张士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心中却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良久。
张士义才发颤地说道:“弟......知道了。”
他知道,从此往后,那种前呼后拥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张士义想到这里,目光有些呆滞,他缓缓地起身,看着张士诚,没有说什么,只是失魂落魄地往勤政殿外走去。
张士诚见到张士义此番模样,他的心中同样也不好受。
但是,盐城丢了,作为主将的张士义,必须担责,他要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现在,交代是有了,但是这弟弟张士义恐怕心里对他很失望吧!
想到此处,张士诚只觉得有苦难言。
随即,张士诚又把目光移到低着头的刘仁与梁五两人身上。
盯了足足有一阵后,张士诚这才开口道:“虽然盐城丢了,主责在我弟张士义身上。但你们二人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到此处,张士诚顿了顿:“考虑到当前局势,需要用人之处较多,准许你们二人戴罪立功。但是,对于你们,若是不惩罚一番,底下的人恐怕也不会服气,本王必须对将士们有所交代才行。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都自降一级,罚俸禄一年。你们对本王的决定可否满意?”
“谢大王!!”刘仁、梁五两人感激涕零磕头道。
张士诚点了点头,随即又把目光落在了李行素身上:“丞相,这原定攻打高邮城的计划,还要进行吗?”
李行素被张士诚这句话给问住了。
李行素沉吟思索一番,这才对张士诚说道:“大王,依微臣看来,此一时彼一时。这攻打高邮城一事,如今弊大于利。若是逼急了泗州军,微臣担心那程德会以宝应城、盐城、高邮城的兵马,将我大周王都围困。到时候,大王都可能有危险。当务之急,便是将攻打高邮城的人马,全都送往张将军那边,一战而下泰兴城,才是重中之重。拿下泰兴城,图谋江浙行省,壮大我大周,才是首要之事。”
说到此处,李行素面色有些迟疑。
张士诚将李行素的神色收之眼底,问道:“丞相,还有何话要对本王说?”
李行素:“回禀大王,微臣以为这兴化城,如今不宜作为王都。在泗州军拿下盐城后,泗州军对我大周王都的威胁愈发大了起来。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大王关系到我大周存亡,微臣以为在张将军拿下泰兴城前,大王应当暂时将王都迁往如皋城。”
“当然,微臣之意不仅仅是大王将王都迁往如皋城,而是以此造势,暗地里图谋通州城。若是能派一得力之将,攻打通州,将通州纳入我大周地盘。那么,我大周图谋江浙行省的机会又多增了几分。”
张士诚听着李行素的话,双手称赞道:“丞相不愧是丞相,这等老成谋国之言,竟然能想到,本王有丞相,实乃上天庇佑。”
“不过,丞相,这攻打通州得力之将,该以何人为将才好?”张士诚看向李行素。
李行素将目光落在了还跪在地上的刘仁身上。
张士诚顺着李行素的目光,也将视线停留在了刘仁身上。
思索须臾,张士诚便对刘仁说道:“刘仁、梁五,眼下便有一个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可愿意?”
刘仁、梁五听到这里,便知道张士诚有意让他们去攻打通州城。
但他们现在也别无选择,两人对视了眼,便齐声道:“末将愿意。”
张士诚满意地看了刘仁、梁五:“既然如此,以刘仁为主将,梁五为副将,即日起,领兵五万精锐,攻打通州城。本王会在你们拿下通州城后,才会将都城迁往如皋城,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本王!”
“末将遵令!”刘仁、梁五高声应道。
刘仁心中有苦说不出。
他在心中叹道:这叫个什么事啊,我可是泗州军之人,现在还要为张士诚攻城略地。
不行,我得好好谋划一番。
暗中通过绝声卫联系将军,让他给拿个主意。
还有,徐英杰脑子灵活,或可以让他拿个主意。
接着,刘仁便与梁五在张士诚一声起来后,就站在一旁候着。
因为调兵遣将的虎符还在张士诚手里,张士诚没给,他们即便去了军营,也没有人愿意听他们的。
张士诚忽然感叹道:“你们说,这盐城,我们好歹治理了这么久?为何这泗州军一攻下盐城,这盐城百姓为何不与我们大周同心呢?”
众人纷纷沉默着。
李行素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办法。
忽然,李行素目光骤然大亮。
“启禀大王,微臣有一法,或可解决这种事情。”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都将目光投到李行素身上。
“丞相请讲。”张士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微臣以为,我们大周或可向这泗州军学一学。譬如,先仿照泗州军创办《泗州日报》,我们大周也弄个《大周日报》出来。在微臣看来,这《泗州日报》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将影响力扩散至治下的每一处。倘若我们大周也如此而为,那么,微臣相信,不消一年,大王继续坚持轻摇赋税,善待百姓,那么,这大周治下百姓,将来只会认大周,心也会向大周。像盐城这种事情,或许不会发生。”李行素侃侃而谈。
在场的徐英杰,目光诧异地看向李行素。
他心中暗道:此人,是我泗州军大敌。一定要多多提醒将军,让将军来对付此人。
还有,刘仁攻打通州一事,或可从中进行一番操作,为我泗州军暗中谋利。
张士诚听到李行素这番话,笑道:“丞相之言,深得本王之心,大善!这《大周日报》之事,不如就交由丞相负责,丞相可愿意接下此事?”
李行素回道:“微臣多谢大王信任,微臣必将办好《大周日报》!”
张士诚笑着回道:“有丞相此言,本王相信丞相定能办好《大周日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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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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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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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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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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