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向程德。
目光里带着一丝诡异。
这一幕,看得程德一愣一愣的。
洛公甫暗中朝着自己的脸上指了指,用眼神与程德交流。
“将军,你脸上有东西!”
“嗯?什么东西。”
随即洛公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通红。
程德见此,暗道:这小子脸红个泡泡。
忽然。
程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揩去脸上的痕迹。
他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燕儿留下的红唇印记了。
而且,还不少。
现在倒好,被众人看到了。
这,让程德的面庞有一阵抽搐。
不过,他并非常人。
快速用衣袖擦去印记后,程德始终面无表情。
众人纷纷低着头。
之后,程德咳嗽了几声。
这代表着,商议大事即将开始了。
程德神情突然变得庄重,维持着庄严的模样。
他俯瞰着议事大厅众人,看到众人分两列整齐站好,平静地道:“现在可以开始商议事情了,你们可以开口了。一个个来,就从吏部先开始吧!”
李善长位于左边第一个位置,他直接从人群中走出,朝着程德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回禀将军,自属下担任吏部主簿一职以来,已经过去了一月,但吏部从主簿一职、吏部左右书佐令之职,尚且还空着,不知将军心中可有合适的人填充呢?”
说完后,李善长低着头,没有望向程德。
当然,他心里则是想着,将军会选何人来担任吏部从主簿一职,又会选何人担任左右书佐令呢?
该不会是吕不用的人吧?
只要不是吕不用那边的人,都还能接受。
在场其他人,纷纷目光一阵闪烁。
有些人目光里充满了一片希冀。
程德听到李善长的话,稍微沉吟思索了会儿。
李善长所说的事情,确实是个问题。
总不能让这些职位一直空着。
可是,这几个空着的职位,该选何人担任呢?
想到此处,程德目光环顾在场众人一眼。
众人除了各部主簿外,在见到程德的目光看过来时,纷纷振作精神,眼巴巴地望向程德。
都在心里道:将军一定要选我啊!
选我,选我,上天保佑,佛祖保佑,无量天尊保佑......
程德的目光逡巡了一遍在场众人后,便收回了视线,略作沉思。
一会儿。
程德抬起头,俯视着在场众人,面色喜怒不明:“李主簿所言,确实需要安排人。不知诸位主簿心中可有推荐的人?”
这时候,李善长第一个开口道:“回禀将军,属下推荐军机处军师——宋主簿之子宋瓒,此人忠厚务实,居处不逾矩,而且怀有大才,可担任吏部左书佐令一职。“
李善长之所以推荐宋瓒,他想的是能一举三得。
他知道如果他推荐的是自己人,那么,将军肯定不会采纳。
而且,这样做,也会遭到将军猜忌。
但若是推荐宋瓒却不同。
一来,此人与将军的两位义子有着一段师生情谊,将军心中也不会直接拒绝。
二来,无论将军是否采用了他的提议,礼部宋濂宋主簿都得承他的人情。
而世上,人情难还。
而且,他还可以借此拉近与宋主簿的关系。
他可是知道,泗州学院今后完成学业的学子,即便是加入泗州军体系做官,都得以师长之礼待宋濂。
这,便是人脉。
再说了,他掌管着吏部,就是为将军挑选出有才干之人。
若是今后能得宋濂主动向他推荐,他既能让宋濂欠下人情,又能让将军满意。
这两全其美,岂不是妙哉?
三来,所选的人,只要最后不是吕不用那边的人,他都觉得能接受。
但最后是不是吕不用那边的人,他还得运作一番。
不然,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等待着被安排。
这,会让他心里感到一阵不安。
万一是吕不用那边的人,也够他郁闷一阵子了。
要是以后共事,时不时地被吕不用的人给使绊子,完不成将军的命令。
这,他的前途还能有个安稳的保障吗?
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也得争一争。
机会是争取来的,李善长始终坚信着这一点。
李善长的话,落在吕不用耳边,却引起了他心中的警惕。
从李善长说话起,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李善长。
他没想到,这李善长竟然如此狡猾。
他要是站出来反对,便交恶了礼部宋濂。
毕竟,李善长推荐的是宋濂的儿子。
问世上哪个父亲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人夸赞有才能?
即便是如宋濂,也逃不了这一点。
嘶!
这李善长,真他娘的狡猾!
也让吕不用有些左右为难。
他低着头,目光里闪过一丝阴郁。
这李善长真难缠。
宋濂听到李善长的话,则是心中宽慰不少。
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没想到竟然会被李善长夸赞有才能,作为父亲的他,与有荣焉!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倒是希望李善长能多夸夸他那儿子。
这李善长,可真是有眼光啊!
不愧是吏部的主簿!
识人这块,一瞅一个准!
同时,宋濂也有些期待似的望向程德。
程德注意到了李善长、吕不用、宋濂、胡惟庸等人的目光望着自己,目光微眯。
他想着,这宋濂难道暗中和这李善长私下交好?
不对,这宋濂的人品,还是让他觉得可信的。
那么,就是李善长有意让宋濂承他的情,还能压一压吕不用了?
想明白了其中门道的程德,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善长,心道:这李善长可真是狡猾如狐啊!
随即,他又把目光快速吕不用,和宋濂后,接着将视线移向在场众人。
忽然,他的目光被施耐庵身后的一道身影给吸引住了。
此人,是一副生面孔。
一袭青衫,目光炯炯有神,眼睛看上去非常有灵气。
程德望着一旁的施耐庵道:“施主簿,在你身后的人是谁?”
施耐庵站了出来,朝着程德躬身行礼道:“回禀将军,此人乃是属下的学生罗贯中,也是我的得力助手,目前在宣传部跟着属下做事。”
程德闻言,目光一亮,心中大喜。
他看着施耐庵道:“举贤不避亲,只要有才干就行。今后,就让他留在宣传部跟着你做事,王仕林右书佐令就让你这个学生担任。至于往仕林就担任吏部右书佐令一职。”
罗贯中听得大喜,连忙从人群中站起来,朝着程德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属下罗贯中,多谢将军提拔!”
王仕林也跟着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激动。
宣传部右书佐令,与吏部右书佐令,两者究竟谁更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王仕林无疑是开心的。
天上掉下个又香又大的馅饼,他能不开心吗?
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将军如此看重。
一边感到忐忑的同时,一边想着今后定要为将军效死命,终身不改忠于将军之心。
“属下王仕林,拜见将军!多谢将军!”Χiυmъ.cοΜ
李善长、吕不用、宋濂等人纷纷目光一凝。
右书佐令让王仕林担任,他们都没法说什么。
毕竟,此人是从将军府出来的。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王仕林代表着的是将军的意志。
原本对吏部右书佐令有想法的人,也在此时,纷纷熄灭了这种想法。
但是,有些人还是对吏部左书佐令有些看法。
这些人包括李善长、吕不用、宋濂等人。
这时候,吕不用也走了出来。
他想着,要是再不说些什么,他有些担心很可能被李善长得逞。
同时为了不得罪礼部主簿宋濂,吕不用朝着程德躬身行礼道:“回禀将军,属下以为吏部从主簿一职,可由军机处军师叶琛担任。”
至于为何推荐叶琛,吕不用也是做过一些功课的。
首先,这叶琛与章溢、刘基、宋濂并称为“浙东四先生”。这个还是吕不用派人打听得知的,一般也鲜为人知。
这说明什么?其人的才干不小。
还有,这叶琛与宋濂、刘基、章溢都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而他呢,与刘基交好。
跟刘基交好的人,也比较和他心意。
总比让李善长推荐他的人强。
他相信,给他一些时日,必定能与叶琛称兄道弟。
其次,这叶琛作为军机处军师,他也和那罗茂交好。两人好几次坐而论道,不分尊卑。这种隐秘的关系,其他人不知道,而他知道。
毕竟,绝声卫里面的人,好多人都出自聋哑村。
多多少少与他有些联系。
虽然不能明说,但旁敲侧击,可难不倒吕不用。
而罗茂呢?是他的师侄,虽然两人的有些政见不同,但罗茂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此人,是个重情义的。
这种好事,落在叶琛头上,怎么说,这叶琛跟罗茂交好,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大不了以后,就私下多拉拢下此人好了。
看到吕不用脸上胸有成竹的模样,李善长心中一个咯噔。
他暗想着,这叶琛莫非和吕不用有关系?
要不然,为何这吕不用推荐他呢?
可是,如果真这样,难道这吕不用不怕被将军所不喜吗?
李善长抬起头,悄悄地打量着程德的神色。
当看到程德脸上心动的模样时,李善长麻了。
他心中有点慌。
从将军的神色来推断,这叶琛至少明面上是和吕不用没有关系的。
要不然,将军这一关,他都无法通过。
现在将军已经动心了,说明这叶琛有很大概率会被将军提拔到吏部从主簿的位置上。
要是这从主簿的心和他不齐,那么他这个主簿的位置,做的还能安安稳稳吗?
答案显而易见。
这一次,和吕不用的交锋,他知道是自己败了。
李善长开始反思了下自己为何失败的原因。
他觉得,这一次,败在了他情报不足这点上。
可是,为何吕不用那边就能比他知道更多的情报呢?
忽然,他脑海中开始想起来了一件事。
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绝声卫指挥使、将军府参军(原来军机处军师祭酒)罗茂,似乎都和罗茂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叫做聋哑村。
一切,浮出水面。
李善长都明白了。
而绝声卫,据李善长的了解,类似于将军府下的锦衣卫。
依着吕不用和绝声卫的渊源,探查到更多的消息,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
想到这里,李善长不甘地沉着脸,低着头目视地面。
突然。
李善长目光一亮。
这吕不用所依仗的这一点,迟早会被将军所知晓。
真要是被将军知晓了,这吕不用恐怕今后也别想被将军信任了。
毕竟,吕不用所做的事情,是比较犯忌讳的。
也是自古以来每一个上位者所忌讳的一点。
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吕不用脸上的笑容时,李善长嘴角露出一丝笑纹。
这一次我输了,但你吕不用也输了。
嘿嘿......
他心道:笑吧,现在笑的多欢畅,将来就哭得有多惨。
至于检举吕不用这件事,李善长没有考虑。
一来他没有什么证据,万一因此给将军留下一个构陷同僚的印象,他那期待的远大前途,恐怕今后就再也没有他的份了。
成大事者,必要学会忍。
先忍忍好了,这次败了,下次再找回场子。
人生嘛,输输赢赢,多常见的事情。
李善长想通后,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抬着头,目视前方那道身影。
下一刻。
程德开口道:“吕主簿所推荐的人叶琛,我也略有耳闻,素知其人有大才。我思来想去,就由此人担任吏部左书佐令吧!至于从主簿一职,其他各部,除了兵部,也没有决定。这个职位,暂时就先空着。等今后我们泗州军拿下了集庆路金陵城后,再来商议合适的人选。能者居上,是我一贯坚持的。希望诸位牢记此点。”
李善长心中轻叹一声。
吕不用嘴角露出一丝笑纹,目光不经意间看向李善长的方向,挑了挑眉。
那是胜利而得意的神情。
吕不用心道:哼,李善长啊李善长,这一次,是我胜了!
看来,自己要抓紧时间该如何交好这叶琛一事了。
对了,我记得这叶琛好像对宋代一个画家的画比较喜欢,而正好他有那幅画。
不如就把那幅画送给他好了。
想到这里,吕不用脸上露出了一丝肉痛之色。
因为他也很喜欢这个画家的画。
这幅画,他已经收藏了很多年。
算了,有舍才有得。
吕不用眼睛的余光隐晦而挑衅地看了一眼李善长,心中的开心,无以言表。
就在这时。
程德的声音再次响起,“叶琛此人还在金湖城,我会派人持我的命令,让叶琛回泗洲城担任吏部左书佐令的。”
众人纷纷道:“将军英明!”
“李主簿,吏部可还有其他事情?”程德目光盯着李善长看。
李善长一怔,他回道:“回禀将军,科学院已经全都建立好了。就在泗州学院和泗州军事学院之间,目前科学院招了一批技艺精湛的工匠,属下也已经将改进火铳、大炮、弓弩等事情,全都安排了下去。这批工匠已经开始投入了这些事项中。”
“此外,属下以为自己已经担任了吏部主簿一职,但科学院又事关重大。属下以为将军应当重新挑选一人负责科学院一事。”
李善长低着头,目视地面。
他之所以提出来,便是因为他已经担任了吏部主簿一职。
而科学院,在将军的心里很重要,这件事,泗州军上下人尽皆知。
若是还兼任着科学院一事,先不提其他人眼不眼红,单凭将军那边,若是对他没有什么看法,李善长自是不相信的。
有时候,放权,也是一种高明的手段。
有时候,以退为进,才能把官做的稳稳的。
程德听到李善长的话,沉默了。
他细细揣摩着李善长的话。
莫非是李善长被人眼红了,他抵抗不住压力了?
还是说,他以退为进?
程德打量着李善长一阵后,将视线移向在场众人身上。
科学院一事,如果李善长撂挑子,那么,自己该选谁来负责呢?
在场又有谁能做好此事?
程德心中没底。
忽然。
他想起了之前在高邮城时,冯国用在滁州派人送来的一份文书。
那文书上面讲,在滁州有一个神医,好像叫做王履。
是他除去了滁州的瘟疫,医术高超。
而且,此人创新精神,还有实践精神,也是令程德记忆颇深的。
科学院,在它下面,再设一个医学院,让王履担任医学院院长,再兼任着科学院副院长。
想必,这王履年轻,应该精力较多,不怕累。
至于李善长。
据锦衣卫之前给他的消息,这日子过得可真潇洒。
每天左右各拥着一个妾睡觉。
或许是年纪大了,精力有所不济。
也是能理解的。
或许,他是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了。
想到此处,程德开口道:“李主簿,等议事结束后,就由你派人,持我的命令,前往滁州一趟,找到王履。就说我将军府想要征召他为科学院副院长,以及科学院下设的医学院院长一职。他如果有什么条件,我可以尽量满足他。”
李善长目光有些错愕。
这王履是何人?
他怎么没有任何印象?
滁州嘛?
看来,自己得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才行。
不然继续这样下去,一步错失机会,便步步错失机会。
他知道,这王履自己恐怕难以拉拢过来了。
但他可以暗中暗示自己派去的人,在来回路途中,尽可能交好这个王履。
结一份善缘,总归是好的。
于是,李善长点点头:“遵令!”
“好了,吏部的事情讲完了,其他部的事情,接着说吧!”程德将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落在了朱升身上。
朱升见程德将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他认识到该轮到自己说话了。
或许,这也是他的机会。
于是,朱升先是朝着程德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将军,属下正要向将军禀报一事,那便是《泗州律法》已经在我和左书佐令吕奇、右书佐令李存义和一众书佐下,终于完成了。整理好的完整原稿,属下待会儿便派人将它们呈送给将军阅览。”
程德听到朱升说的这些话,心中很满意。
他看向朱升道:“刑部上下同心同力,都很不错,深得我心。待会儿,朱主簿派人将《泗州律法》原稿送往我书房吧!”
“是。”朱升躬身行礼回道。
程德看着朱升道:“可还有其他事情?”
朱升望着程德道:“将军,如今《泗州律法》已经完成,但我泗州军治下各地却不懂法,若是这《泗州律法》在将军那边通过的话,那么,各地应当安排能懂法的一应书佐,为各地当地百姓讲《泗州律法》。当然,若是施主簿下宣传部愿意相助的话,那么,这《四周律法》实施大有可为。今后,我泗州军治下各地,也将会更加安定。还请将军定夺!”
程德拍手称赞道:“大善!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朱主簿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这各地安排懂法的一应书佐一事,等我看完《泗州律法》后,便由朱主簿负责安排此事。至于所言书佐,可在泗州军治下各地挑选愿意为百姓讲《泗州律法》一事的人。”
说到这里,程德又把目光看向了李善长:“当然,凡是参与《泗州律法》一事的书佐,在考核上,政绩评优升职时,优先考虑,李主簿可要切记了。”
“是。”李善长急忙躬身回道。
朱升敬佩地看向程德,出声道:“将军英明!”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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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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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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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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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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