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德叫来的人,原来叫钟三九,后加入泗州军后因功升到偏将。
而程德派人调查过,此人出自张村,身世清白,是可信之人。
且程德为了拉拢此人,还赐名为钟阳,阳字意为钟三九今后前途,一片光明之意。
钟阳也极为感激程德赐名,心里对程德的忠心与日俱增。
钟阳到了后,程德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口道:“即刻起,你速速从军营中点齐五千兵马,前往安东州,支援周德兴。”
钟阳心中也深知事情紧急,便毫不犹豫地回道:“属下遵令!”
说罢,钟阳便要离去,却被程德及时地喊住了,“等等!”
钟阳转过身,望向程德的目光,透露出不解。
“此去,务必小心,若安东州确实不可守,你就和周德兴撤出安东州。记住了,人在城才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程德叮嘱着钟阳道。
钟阳听罢,心中有些感动,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钟阳向程德躬身行礼后,便迅速离去。
随后,程德的目光望向高邮城的方向,心中略有些不甘。
刘伯温所献计策,因为各种意外,导致无法生效,这也是令程德颇为无奈的事情。
不是计策不行,而是各种变化,打乱了布置。
想到这里,程德返回大帐中继续处理文书。
当翻到其中一份文书时,程德陷入了沉思当中。
朱升在文书中说,泗洲城许多士人都上书,希望程德采取人治,也即圣贤之治,而非法治。
这,让程贤的心中无疑是极为生气的。
这些读书人,都读傻了不成?
现在是乱世,还鼓吹人治,莫不是活在梦中?
也许是泗洲城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不知其他地方的民间疾苦了。
在程德看来,法治虽然不是一种最优的处理方式,但却是一种避免出现最坏结果的次选的选择。
尤其是在这乱世,更需要法治来保证秩序的维持。
法治最重要的精神,依程德之见,就是对权力的限制,只有这样才能使得许多人的利益得到保障,他才能获得更多的民心支持。
谁若是鼓吹人治,就是在害他。
那些读书人,怎么不去向元朝皇帝去上书,让他们也实行人治呢?
偏偏上书让自己实行人治,简直是可笑至极。
看来,一直以来,外界传他仁义之名,倒是真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了。
要知道,自己这种仁义之名,还不是一刀一刀杀出来的吗?
这些人,难道都忘记了?
还是说,认为自己可欺?
他为什么那么大力的让朱升和吕奇等人,好好地写一套《泗州法律》?
还不是因为程德想要让权力在规则下运行,这样才能保障百姓的权益。
不被限制的权力,是极为可怕的,它会腐化那些拥有它的人。
再者,程德一直相信荀子的性恶论之说。
人性是无法抵制对权力的诱惑,这点,程德始终坚信的一点。
如果治理方式,简单地靠人性中天然的良善和道德,那么,这样的治理,无疑是会遭到特权的侵蚀,不是那样牢靠。
况且,退一万步来讲,自己人在前线战斗,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平定天下。
这些在背后拖他后腿的人,程德真的怒了。
是真的看不清现实状况,还是受人蛊惑?对此,程德也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这些读书人,他是不会重用的。
一个看不清形势的人,能指望他能办成什么事情呢?
想到此处,程德立即给朱升回了一封信:
法者天下之仪也,所以决疑而明是非也,百姓所县命也。有法者不用,与无法等......
圣人能生法,不能废法而治国。
泗州之治惟恃法,得保其下不乱,余在军前乃安。
法之不臧,系之民心。
.......
备注(那些泗州军读书人懂什么呢?不过是满肚子的之乎者也,根本不懂如何治理一个国家,若真听信他们,依靠圣贤之治,则泗州军必将大乱。又何谈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呢?)
程德写完后,还有些不放心,又写了一封给施耐庵。
信中内容如下:
泗州法必行,不可听彼士之依贤圣,否则泗州军必隳于一日,宣传部可于此为扬言,尤播其利,使其下百姓明法知法守法,可保其利。
......
法之大务在治,治必在罚。
切记,切记。
写完后,程德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泗洲城。
完成这些后,程德心中只觉松了一口气。
他在心中叹道:为上者,欲为善者,无以易也。
就在这时,斥候朝着程德大帐飞奔而来。
“报,启禀将军,前方高邮城巩卜班打开城门,已经带了五万大军,正朝我军阵营杀来!”
听到斥候士兵的话,程德目光微眯,面色平静地道:“此战,我泗州军必胜!你先下去好好歇息吧!”
程德迅速点齐三千骑兵,带着三千火铳兵,以及三千弓弩兵,一千步兵,在军营外摆好队形,严阵以待。
在最前面,摆着六架大炮。
每一架大炮前后各一人。xǐυmь.℃òm
其余六千人分别在四个方向,把守好军营。
程德骑着马,站在中军最前方,目光平静地看着不远处巩卜班来攻的人马,面色有些凝重。
他缓缓地抽出腰悬的长刀,目光默默地计算着离自己这边的距离。
“三百步,两百步......”
程德下令炮兵放炮。
“轰轰”
在一百步时,程德下令火铳兵放铳、弓弩兵放箭。
火铳兵、弓弩兵都是第一排先放,放完立即蹲下,第二排放,第二排放完后,立即蹲下,第三排放......
许多骑在马上的元兵,或中枪,或中箭倒在血泊中时,程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
而己方的火铳兵、弓弩兵虽然消灭了许多前仆后继的元军,但仍然有许多元军骑兵冲了上来,程德见此,便领着骑兵迅速冲杀了过去。
“杀啊!杀元贼!”
程德一声嘶吼,在他身后的骑兵纷纷高喊道:“杀元贼!”
声音震天动地。
程德一马当前,骑兵瞬间分左、中、右三支,每支一千。
左右护着拦住想要越过前方,前往后方杀去的元军。
程德在中间,他领着骑兵,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从巩卜班大军中间割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没错,他心中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在数万大军中阵斩了巩卜班。
巩卜班仿佛察觉到了程德的意图,本来他并不以为意。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程德竟然越战越勇,眼看着这程德领着骑兵,砍杀了许多接近他的那些手下后,也是距离他越来越近,巩卜班没来由地心中一慌。
他心中感到几分胆寒。
第一次,他觉得死亡,离他是如此之近。
同时,对于程德个人的勇力,也感到极为畏惧。
于是,心慌之下,他立即慌张地下令道:“快快撤退!”
一声令下后,巩卜班率先骑着马,往后方退去。
在巩卜班身旁的骑兵将领,见此,也只能无奈地领兵撤退,跟着巩卜班狼狈地返回了高邮城。
毕竟,主将都退了,他们若是不退,则是违抗军令,会受到严惩。
而程德却是一路追杀他们到高邮城城下,直到他们入了城,才就此罢休。
这一战,巩卜班败了。
之前,面对刘福通红巾军起义军,他败得很惨。
这一次,面对泗州军,堂堂正正的一战,他又败了。
与刘福通红巾军起义军战斗,他败在了喝酒误事。
这一次,与泗州军战斗,他败在了贪生怕死,胆气不足。
泗州军上下见到击退了元军后,泗州军上下纷纷高呼:“征虏将军!征虏将军!”
这一刻,程德享受着泗州军上下士兵的热烈欢呼。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左右泗州军士兵纷纷相让,程德从中间缓缓地骑着马回到了大帐。
很快地,进行一番打扫战场后,程德缴获了一些受伤或者当场死的马,以及一些盔甲刀枪,甚至一些还完好无损的战马。
这一战,巩卜班丢下了六七千人马,而他泗州军却不到一百,也算是打的漂亮一仗了。
死去的泗州军士兵,纷纷记录在册,到时候会刻入英灵碑,而且程德也会重恤他们。
死去的泗州军士兵,将永垂不朽!
对于那些受伤或当场死掉的马,程德下令全军宰杀马肉,分给泗州军上下食用。
因为是身处在战场中,不便饮酒,程德只能以杀马肉赏赐,但这也让泗州军上下将士高兴不已。
毕竟,一直吃干粮,嘴里早淡出鸟来了。
有了肉食,再加上有将军传授的特殊熬制马肉的方法,味道不知道多美味。
这一夜,泗州军上下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昂。
当士兵们纷纷在庆贺着这一次胜利之时,程德却是来到了高邮城不远处的一处湖水旁。
他身边跟随着刘重五等数十人。
程德默默地站在湖水边,默然不语。
刘重五站在程德不远处,仔细地打量着四方,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一晃的时间,又是数天过去,时间已经来到了至正十二年二月二十号。
程德在处理一些公务后,依旧来到湖水旁站一会。
这些日子,他始终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至于为何如此?程德以为,久坐对他不太好,适当地活动一下,才是有益于他的。
刘重五照例在一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在刘重五身旁,还有十几个人,分散在四周,有意无意间,将程德护住在中间。
忽然。
场中突如其来的异变发生了。
而这,让刘重五脸上剧变,他立即提醒程德道:“将军小心——”
同时,刘重五带着人纷纷冲了上来。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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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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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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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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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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