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杨振这种除了一点盐巴之外,便几乎就没有任何佐料的情况下。
那味道,是又腥又骚。
而且除了腥臊之外,这狼肉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可能因为这头灰狼是头老狼的关系,肉是又干又硬。
无论是烤还是炖,那咬在嘴里都跟木头桩子似的,根本咬不动。
不过好在这些,现在杨振都不在乎。
毕竟能在这年头天天吃上肉——有肉就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待到所有的淘金工具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雪依旧还没下下来。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温度,杨振感觉即便有猎户趁着冬天进山,怕也不至于到伐木点这边,于是他便不打算再等。
找来石块将几截溜槽架设出一个相对合理的坡度,杨振便正式开始淘起了金窝子。
将金窝子里的泥沙铲到溜金槽上,然后提水冲洗这些泥沙。Χiυmъ.cοΜ
在水流的作用下,较轻的泥沙会被水冲走。
而金沙以及金沙的伴生物汞石等因为密度的关系,则会在水流的作用下沉积到溜金槽底部作为收金毯的蚊帐内。
整个过程看着虽然简单,实际上却辛苦至极。
这种辛苦不仅仅是耗费体力。
更多的还是因为几乎全程都少不了要和水接触——河沙里有水,冲洗也需要水。
而现在的杨振别说是橡胶手套水鞋之类,便是连多一双换洗的鞋子都没有。
也是因此,全程他不但要光着双手,还得光着双脚干。
现今虽说还没下雪,还没封冻。
但河水却已经无限接近零度。
光着手脚在站在这种水里干活,那滋味简直是别提了。
不过几分钟,他的手脚便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为了防止冻伤,杨振不得不就近生起火堆,每干个几分钟,便赶紧凑到火堆上烘一下双手双脚。
如此冷热交替,不过半天时间,杨振便感觉自己的双手双脚骚痒难耐,稍微碰一下就疼的跟针扎似的。
那滋味,即便现在金窝子都已经摆在了眼前。
杨振都忍不住的怀疑曹建军挖了金窝子这事是不是真的。
毕竟他现在的身体虽然稚嫩年轻。
但灵魂却早已饱经苦难。
连他现在都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就更别提当年的曹建军了。
不过到了晚上,杨振就明白当年曹建军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了。
因为淘洗一天,将那些尾砂从作为收金毯的蚊帐内冲洗出来,进行了最后一番细淘之后。
整个收金盆的底部,那是黄灿灿的一片!
保守估计,那都有六七克!
按照当下二十六块一克的收购价。
六七克,那就是小两百块钱!
他后爹杨天林是八级工,在轧钢厂有二十多年的工龄。
一个月工资带奖金补助,加起来三十七八块,比厂领导挣的都要多。
可即便如此,想要挣到两百块,那也得足足半年!
干一天顶半年这么好的事……
杨振感觉别说是曹建军,便是自己没穿越,那都能干他个天荒地老。
只是这事说归说,但真要做,却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这一开始脚冻手冻还只是当时,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但没过两天,这些冻伤就已经转化成了冻疮。
白天的时候没感觉,晚上半夜就开始发痒。
痒到极致处别说睡觉,便是连让人想将那块肉给挖下来解痒的心都有。
而且这痒还不敢抓。
毕竟一旦抓破皮发炎……
搞不好甚至都有截肢的风险!
也是因此,虽说为了金子杨振感觉自己真的是什么苦都可以吃。
但在心底他却也知道要继续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必须要想办法搞到双水鞋之类才行。
时间一晃,便又到了该出山背口粮的日子。
因为要先到镇上买酒的关系,所以这次杨振没走太早,而是一直睡到四五点的时候才出发。
绕过红星村到了东兴公社的时候,天色虽然已经大亮,但供销社却还没开门。
考虑到一大早就背着这么一大背篼东西在街上晃悠实在扎眼的缘故,杨振扭头便进了饭馆。
看到杨振汗流浃背的进门,服务员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道:“想吃啥?”
问了下有什么吃的,杨振最终要了在地方上比较有名的油泼面。
“油泼面半斤粮票,八分钱!”
“先给钱,然后等着!”
服务员闻言依旧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哼哼。
这种对顾客简直就跟讨债鬼似的态度,要过些年,杨振怕是饿死都不会吃。
只是现在,杨振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毕竟现在的饭馆那都是国营饭馆,这饭馆里的人上到厨子下到服务员,那也都是国家干部。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反正再没顾客,那也不影响人拿工资。
不过好在服务员的态度虽然不咋地,但饭馆里的东西,无论是什么,用料都非常扎实。
交了钱和粮票之后,不过多时就有足足一大海碗冒尖的面条给端了上来。
光是看着,都让人感觉物有所值,至于味道……
在这普通人一年到头怕都吃不上几回大米白面的年头,像这种不但豆油醋放的足足的,而且用的油还是猪油的面条——那能有不香的道理?
吃完面,供销社也开门了。
“同志,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东西放这里一下,我待会儿就过来拿!”
招呼一声,杨振便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也是国营单位。
所以售货员的态度,那简直就跟饭馆的服务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听说杨振想打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杨振要有没有酒票。
买酒不但跟吃饭要粮票,割肉要肉票等一样需要票……
而且可能是因为粮食问题,对于酒票这事,国家还卡的很严。
除了婚丧嫁娶能申请上几斤酒票之外,普通人一年到头怕都未必能分的上几两酒票。
所以酒票这种稀罕物,杨振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他却丝毫不慌。
毕竟上次卖给程斌等野鸡兔子的时候,除了钱之外,他还收到了好几斤粮票。
所以在服务员问道酒票的时候,杨振低声道:“酒票我没有,粮票你看行吗?只要行,我可以两斤粮票换一斤酒票……”
俗话说的好,荒旱三年,饿不死厨子。
所以酒票虽然是稀罕物,但作为近水楼台的供销社售货员,其手里又岂会没有?
也是因此,听杨振愿意用两斤粮票换一斤酒票之后,售货员的眼神立即就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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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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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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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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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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