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这烧香求签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
不过一想到,她可能不止给自己求签,还要给苏家小妹求签。
另外,说不得还要在佛前替他这个大师兄唠一下家常,求观世音给他撒点佛光。
想到这些,欧阳戎倒也释然。
“大师这么看着我干嘛?”他忽收回目光,转头好奇问道。
“无事,阿弥陀佛。”
善导大师垂下眼眸,双手合十轻唱。
老僧的余光又看了眼前方那个佛前跪拜的谢氏贵女,心中替其一叹。
欧阳戎摸了摸脸庞,觉得脸上也没啥东西,怎么觉得刚刚善导大师看他的目光有点古怪。
难道不只盯着山下富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了,想在他身上扩展下业务?
善导大师和蔼问:“县太爷不去也求一签?”
欧阳戎不动声色道:“大师这开一次庙会,能赚不少香火钱吧?”
本想多说几句撮合鸳鸯的善导大师脸色顿时变了变,又立马恢复正常,正色道:
“阿弥陀佛,县太爷有所不知,这姻缘庙会的钱都是山下几家交好的善客捐的。
“欸,寺庙里的香火钱大多拿去修理悲田济养院了,县太爷等会儿过去一看就知道老衲没有打妄语。”
欧阳戎点点头,脸上笑呵呵:“就是随口问问,大师勿急。”
“没急没急,县太爷说笑了。”
善导大师暗暗松了口气。
县令打秋风的本领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咯咯咯”的竹筒轻摇声。
二人转目望去,只见谢令姜已经毕恭毕敬插好了香,转而拿起一个装有百支细木签的竹筒。
这一幕,顿时吸引了他们还有周围不少香客的注意力。
众人只见,一位天姿奇美、灵颜姝莹的窈窕淑女,梳流云鬓,穿淡粉长裙,优雅跪坐在黄色蒲团上,两手捧着装有观音灵签的竹筒。
她清素若九秋之菊,俏丽若三春之桃。
正面若桃花,俏脸宛若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带着些微微酒晕,眉目间隐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可此时黛眉却是微微皱起。
似是有哀怨劳心之事。
这一幕看的其它前来求签的女子香客们都心动不已,或羡慕嫉妒,或心中暗道:
也不知是哪家郎君如此艳福,能得此女芳心,还犹不珍惜,令佳人幽怨神伤。
此刻,女装画眉后便似天仙的谢氏女郎捧着竹筒。
先是一言不发,随意轻摇了一下。
稍息,落下一根竹签。
竹签坠地横躺。
她眼皮子抬也没抬,没有去捡。
继续轻摇竹筒,同时娇唇轻启,似是开始祈祷呢喃什么。
这一回,似是小心翼翼了些。
谢令姜摇了好久好久,才施施然有一枚竹签从桶洞口蹦出,“咯哒”一声摔在地上。
她立马放下竹筒,捡起第二根竹签,拍拍灰。
再将第一根竹签捎带捡起。这为苏家小妹求的。
谢令姜把第一个根姻缘签收起。
两手,四指,捏着第二根姻缘签。
她轻盈起身,低眉垂眸,朝欧阳戎与善导大师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裙下两条大长腿跪坐太久。
还是刚刚紧绷卷缩脚趾太用力——谢令姜一紧张就下意识绷紧脚趾扣鞋。
她的腿足有些麻。
短短十米不到距离,谢令姜却感觉走了很久。
但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娘。谢令姜没去看师兄,把手里属于她的姻缘签递给善导大师,小声道:
“大师帮我解下。”
“这是师妹的吗,我看看……”
趁着善导大师低头看竹签,欧阳戎也微歪脑袋,好奇打量了一眼。
只见竹签上刻有一行楷书。
“观音灵签第五签……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
欧阳戎轻念出口,转而好奇嘀咕:
“额,这是何意,要师妹回去翻东墙去搂隔壁处子?但……师妹隔壁东院不是苏家小妹的院子吗,难道是要……”
他寻思了下,面色有点小震惊,小师妹这是什么姻缘?
也不等谢令姜羞脸去瞪胡扯联想的大师兄,善导大师便转头,失笑抚须道:
“县太爷勿要多想,观音灵签一百签,全都只是隐喻代指而已,不是真的要谢女菩萨去搂东家处子。”
善导大师帮忙解围后,又垂下眼皮,瞅了会儿灵签上的字。
他表情沉默了会儿,附须不语。
谢令姜与欧阳戎见状,也安静下来。
气氛有些沉默,某位谢氏贵女裹在绣鞋足袜里的精巧玉趾又在轻扣鞋底了。
善导大师抬头。
目光不动声色的在谢令姜与欧阳戎的脸上来回转了一圈。
他点头道:
“此乃上签。”
欧阳戎替小师妹开口:“上签就好,那该做和解?”
善导大师没去看他,朝谢令姜严肃道:
“女菩萨,这签文,老僧姑且一解,你姑且一听,是信是弃,自行判断。”
“好。”谢令姜微微昂首。
善导大师望向大殿门外的天空,抚须叹息:
“这‘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的意思是……
“无论是萍水相逢,或者是近水楼台,若你觉得是‘终身可许’的对象,那……必须要有主动追求,及时抓住他的勇气。
“不可以踌躇不前,否则就要顿失良缘。”
善导大师回头,脸色肃穆道:
“简而言之就是……如此良缘,切莫踌躇,瓜熟蒂落,进取方成!”
谢令姜脸色一怔,似乎呆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欧阳戎津津有味的听完,寻思了下,微微皱眉替小师妹不爽:
“大师,怎么感觉有点空泛,就是让小师妹干等着呗……是说了和没说一样?”
也不知为何,他的话语,善导大师与谢令姜理都没有理,甚至瞧都没有瞧他一眼。
说话没人应声,欧阳戎略有些小尴尬。
善导大师不动声色又道:
“这样吧,女菩萨,你捐点香火钱意思下,老衲赠伱两根姻缘红绳,你自己带一根,另一根……
“若是你有了心上人,建议想法子给他戴上,如此,便能牵住他的心,良缘定然能成。”
谢令姜愣愣了一会儿,小脸逐渐严肃板起。
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她默立原地,垂眸盯了一会儿躺在白嫩手心上的两根红绳。
旁边,老乐子人欧阳戎嘴里“呵”了一声,乐不可支。xǐυmь.℃òm
他失笑摇头……好家伙,善导大师你这燕国地图越来越短了啊,就两根破绳还想骗小师妹一笔香火钱,哪个傻子会信啊。
下一息,他忽然发现小师妹的眸光若有若无的瞟了过来。
“……”
欧阳戎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这章没水,大伙看完下章就知道了……不过眼下看了圈,好像没人猜到小戎要整什么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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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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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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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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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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