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将军,有失远迎啊,不知你今日登门拜访是为何?怎的没个章程,没让老弟备上酒菜好生招待。”
岳南山眼皮一抬,扫视了一眼院内,“年太尉,你不会不知道我今日来时为何吧?”
年太尉抖了抖肥肉,还真不知道,他脸上堆满了笑,搓了搓手,“岳大人,你有事不如明说,如今我被圣上禁闭在府中,自然不知道外面的风声。”
“你当真不知道?”岳南山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上像唱戏的一样,拉上了笑,“年太尉啊年太尉,这些年我当真是小瞧了你,当年那点小事都还要拿出来报复我。”
年太尉满脸疑惑不解,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岳南山颧骨上的脸皮垮了垮,呈现出肃杀冰冷的神色。
他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的僧人,大大小小的和尚有二十来个,大部分都是刚出山游玩的小和尚。
他冷哼一声,“给我把这群和尚抓起来!”
岳南山带了不少亲卫,身后有数十人身披铠甲,手持长刀,纷纷站齐行动起来。
小沙弥年岁小,有些七八岁,有些刚满十岁出头,大的安慰小的,嘴上一直喊着:“莫哭莫哭,有师兄在,不必害怕。”
正在作法去邪祟的大师站在香炉前一动不动,领头的大师低头拨弄着手上的木珠,嘴唇翕动,默念着什么。
“念什么念,把他给我抓了!”年太尉这下反应过来了,他头上一下子冒出冷汗,不仅没有阻拦岳南山,甚至还帮忙吩咐下人,把这群大和尚小和尚捆起来。
小沙弥一下子急哭了,语气带着哭腔,“施主,你怎么能这样!”
他急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一句话。
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僧人,被称为慧敏,是原山寺最年轻的大师,他们此番北上,离寺庙千里远,就是为了抓叛出师门的叛徒,未出家前的俗名叫张九!
慧敏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此番北上之前,寺庙中算了一卦,说此番抓捕叛徒有大凶之兆,竟在此时灵验。
他清澈温和的双眼宛如一滩微微荡漾的水潭,走到岳南山面前,叹息一声,说道:“施主,贫僧知道你为何而来,想必是为了寺庙中叛逃的弟子——张九而来。”
岳南山冷哼一声,“你知道还不束手就擒,只要你把幕后指使人说出来,老夫留你一具全尸!”
他的眼神扫过周围瑟瑟发抖的小沙弥,威胁道:“不然的话,这群小沙弥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施主,贫僧没有幕后指使人。”
“你说什么?”
“贫僧没人指使。”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揪一个小和尚过来!”岳南山可不信佛,他一生征战沙场无数,浴血在战场上经历了多少生死,如果信佛的话,估计早就愧疚而死,现在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他一手揪住小沙弥的后领,另一只手提刀悬在小沙弥的脖颈上。
“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慧敏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再次劝诫道:“施主,请放下贫僧的师弟。”
“你说,还是不说!”岳南山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长刀缓缓抵住小沙弥的脖子,“你派人掳走我孙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不是贫僧做的。”
“怎么不是你,死的那个人就叫张九,你自己亲口都说了是为了他而来,此事定然与你有关!”他一口咬死。
“贫僧们是为了抓捕叛徒而来,除了张九,也没有什么事能找上贫僧了,施主,请把贫僧的师弟放下吧,你吓坏他了。”慧敏平和说道。
“你这和尚倒是有趣,不是说和尚都会算卦吗?你算一卦给老夫瞧瞧,看看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算得好了,老夫放了你师弟。”岳南山来了兴致,这架势如果慧敏不算一卦,他就不肯放人了。
被抓住的小沙弥不敢乱动,他哭哑着嗓子,“师兄,不能算卦!师父说了你不能算卦的,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闭嘴!”岳南山粗暴地手中堵住他的嘴,他才不在乎这些,自己若是逼不出那幕后人,连府中的性命都可能保不住,若是真保不住了,那只能牺牲分家那群蛀虫了。
他催促道:“赶紧算!”
“不能算,不能算的!师兄,不能算,会破戒沾上因果的!师兄,我宁愿去死,也不要你算!”小沙弥发了狠,说着就要往长刀上抹去,准备自刎。
慧敏眸光颤抖,最后深深地闭上了眼,“施主,贫僧算,请放过贫僧的师弟吧。”
“好,好!那你算吧,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这僧人有什么好本事拿出来!”岳南山大笑。
慧敏从衣袖中掏出筊杯,站在香炉面前,默念着什么。
啪嗒三声响,他甩了三下,得出了卦象,等看到卦象的那一瞬间,慧敏睁大了眼,随后又紧紧闭上,一言不发。ωωω.χΙυΜЬ.Cǒm
岳南山好奇道:“怎样,你这个和尚算出来了吗?”
“阿弥陀佛,贫僧只能算出大致的方位。”
“停手,都给我停手!”岳南山下达指令,急忙问道:“快告诉我,那人现在在哪里!”
“在府中。”
听到这三个字的岳南山还真就一下子忽略了年家。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了,恰好这群和尚就出现在年家,难不成和尚都是用来掩人耳目,实际上暗中的引子就是年家!
岳南山四处搜寻年太尉的影子,正巧看见他悄悄溜走的背影。
岳南山直接大跨步向前,人到晚年他依旧老当益壮,直接抓住年太尉的衣服,猛地把人拖近,阴森森道:“年太尉,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年太尉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平日里吃得太好了,此时吓得满头汗珠,连忙道:“岳老爷子,我这不是太饿了,想去厨房吃点饭,哈哈,对,就是吃点饭。”
“年太尉,你也听见了,就自觉点交代吧。我拉你去圣上那里评评理。”岳南山可不吃这一套,“你雇凶杀害我乖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是你年家向来都小气,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要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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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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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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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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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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