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接着劝贺兰俊:“董事长,你真的喝醉了,别再喝了。”
贺兰俊站起来:“我没醉,谁说我醉了?这样的酒,能喝几回呀,就算醉了又怎么样?”
他慢慢地走到彭达远和华云天身后:“就算是我杀了人,可也不是我亲手杀的,在坐的各位可都是我的共犯呀。”
彭达远本来以为贺兰俊突然抶着自己的肩膀是要鼓励提携呢,现在竟然说出共犯这样的话,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华云天倒是没害怕,仍然微微地嘴角上扬,保持着起码的体面和处变不惊。
贺兰俊几乎要贴到彭达远的耳边:“是我打的那个毒药吗?是我做的手术吗?”
转而又凑到华云天的脸旁:“是我亲手把人拱让的吗?不是吧?”
华云天低下头,为贺兰俊说话:“对,不是贺总做的。”
贺兰俊听后笑得更加狂妄不羁:“王秘书,你在嘀咕什么呢?又在担忧什么呢,把这两个刽子手统统杀掉不就结了。”
彭达远吓得心脏都要在胸腔里跳出来了,嘴唇不停地哆嗦。
贺兰俊看他的样子更加肆无忌怛的大笑:“彭主任,看把你吓的,我是开玩笑的,哈哈哈。”
但华云天看贺兰俊的表情可不像开玩笑,他那根根暴起的青筋里都写着“杀”字呢。
彭达远急忙喝了一杯葡萄酒压惊,冷少艾望望华云天,暗暗称赞:“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脸上依然平静如水。”
王秘书急的又挤眉又弄眼,恨不得上前把贺兰俊打晕过去。
贺兰俊坐回到原位,喝了口酒,身子向彭达远的位置前倾:“彭主任,不用害怕,我们很快就要置办贺兰雪的葬礼,而且准备火化,到时候她就彻底的消失了,哈哈。”
华云天腹诽:“火葬?完了,这不马上要露馅了吗?做那件大事时间还来得及吗?”
贺兰俊接着说为妹妹料理后事的情况:“火化以后,把兰雪的骨灰放在教堂里呆一会儿,她和迟伟凡本来是要在教堂结婚的,然后再把他俩葬在一起,当哥哥的做到这份上也算够意思了吧?”
彭达远心神不定的附和:“是的董事长。”
华云天的表情挺复杂的,一想到贺兰雪与迟伟凡深情厚意的样子,他虽然没见到过,却依然醋意浓浓。
贺兰俊已经口无遮拦、随心所欲的说话了:“如果当初迟伟凡能守住跟我的那份约定,我也不会就让他那样死去!”
这句话可惊到了冷夫人,她原本以为迟伟凡是死于意外车祸,可没想到竟然是贺兰俊杀死的?
冷少艾一度非常羡慕贺兰雪和迟伟凡这一次情侣,说他们俩是郎才女貌,家境都格外殷实,十分般配。
贺兰俊说迟伟凡跟他有约定,冷夫人狐疑:“难道这份人人艳羡的挚爱,也掺杂着阴谋和利益?”
王秘书看再不强制性的阻拦,贺兰俊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更离谱更危险的秘密呢。
他当下作主替贺兰俊发出逐客令:“董事长,你真不能再喝了,你们也散了回去吧。”
王秘书给站岗的保镖使眼色,马上过来两个彪形大汉把贺兰俊架起来。
贺兰俊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不停地嚷嚷:“你个混蛋,我不说没醉吗,再喝一杯。”琇書蛧
王秘书也随着一同离开,彭达远站起身:“夫人,那我们俩也走了。”
冷夫人拦住华云天:“彭主任先走吧,我和华医生还有话说。”
她看着华云天挑了挑眉,示意他不要站起来。
两个人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喝酒,冷少艾得意极了:“看我说的没错吧?收买加威胁,这就是贺兰俊最常用的伎俩。”
华云天看了看她,很惋惜地问:“夫人,你怎么不对贺总好一些呢?在我看来,他既爱你,又极其缺爱。”
冷少艾捂嘴笑的花枝乱颤:“缺爱?不愧是医生,你也学过心理学吧,没错,贺兰俊就是个缺爱的男人,可怜又可悲,但是怎么办呢,我也缺爱呀?”
看向华云天的位置,又妩媚又撩人:“华医生,那你能不能分给我一点儿爱呢?”
华云天苦笑,转而又怜惜地望着冷夫人:“我第一次觉得夫人您很可怜呢。”
一语击中花蕊,冷夫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喝醉了酒似的低头浅笑。
“夫人,那个迟伟凡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呀?”
华云天想从冷少艾那知道些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但又是那么强大地存在的情敌。
冷少艾很崇拜的样子,华云天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动容:“迟伟凡,他高大帅气又多金,对爱情忠一,最主要的是他的头脑也灵活!”
华云天骨子里的骄傲像被小日本子扫荡一样受到了撞击。
冷夫人双手托腮:“他跟兰雪之间是真正的爱情,是我们这种人想都不敢想,可望而不可及的,别看迟伟凡是驰骋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可他为人低调内敛,又有涵养,那个时候的兰雪真是有福气啊!”
冷夫人自愧不如的样子看着楚楚可怜:“华医生,你知道吗?像迟伟凡和贺兰雪他们那样身份的人,可能是前世就互相认识的,他们到一起马上就被对方吸引,那才是无法超越的真正爱情呀!”
也不管华云天听没听,冷少艾仿佛一下子沉浸在别人的爱情中,又自怜自艾地感慨自己的不幸。
此时的华云天心里五味杂陈,但又不能让冷夫人看出任何的端倪,假装不关己事的附和着笑意。
贺氏别墅。
贺兰雪睁开眼睛,爸爸贺世银微笑慈爱地看着她:“兰雪,你终于醒了。”
贺兰雪前后左右的寻找:“他呢?迟伟凡醒过来了吗?”
贺世银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对不起呀孩子。”
贺兰雪被子蒙头,歇斯底里的大哭:“不,怎么会这样?不要啊!”
突然,她站起来狠狠地把花瓶摔在地上,粉碎的瓶子就如她的心,彻底的破碎不堪。
听到迟伟凡的死讯,贺兰雪的心瞬间也跟着死了:“爸爸抢走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你看好了,我也要抢走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贺世银刚转过身,贺兰雪跑到大落地窗前,撞碎玻璃决然跳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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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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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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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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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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