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飞这么一说,楚玄璟还真觉得那么一点意思。
若飞见楚玄璟没打断他,他便打着单子接着道:“爷,您再想想王妃说了什么,她说您若是讨厌她,可以直接说,不要把她推给其他男人。您品品,这就是因为你不在意她,她伤心难过啊。”
洛绾宁:若飞,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楚玄璟似乎被说服了。
他沉默了片刻,起身往外走。
若飞见状,忙拿起楚玄璟的大麾跟过去:“爷,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百花楼。”
……
苏静怡输了个彻底,洛绾宁看着她道:“现在可以脱衣服去跑步了么?”
苏静怡心里非常的慌。
他看着洛绾宁说:“我承认是我输了,但是,我是代替公主跟你比赛的。公主没来,我怎么能接受惩罚呢。你要找的人应该是公主,我不接受。”
洛绾宁也不跟他废话:“日常耍赖,是吧?那咱们就找楼主评评理去。”
说着就推开门。
苏静怡急忙追了出去,想拦却拦不住了,他听见洛绾宁站在大堂中,大声道:“想来咱们这边坐的都是正人君子,大家做事坦荡,愿赌服输。比赛开始之前,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与苏小姐的赌约?”
说着,他抬头朝楼上看去。
楼上有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这男子长身玉立,站在那如一棵松,给人一种清润脱俗之感。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那面具下露出的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唇。不难想象,这应该是一个绝顶的美男子。
洛绾宁看着他说:“楼主,你是否应该主持个公道?”
楼主点了点头:“不错。愿赌服输,这是我们百花楼的规矩。”他一抬手,两个黑衣人便朝苏静怡飞了过去,苏静怡见状吓得面如土色。
结结巴巴道:“要我认输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两首诗笔触老辣,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女子能做得出来的?诗词都是感而发,我猜一定是他找枪手写好的。”
洛绾宁就知道苏静怡会耍赖,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只有你赢了,才没有这么多借口?”
“我这也只是说了心中疑惑罢了,总不能你做了两首诗就证明,这诗词都是你写的吧,若是你提前备好呢?”
苏静怡话是这么说,眼神还在慌乱的四下搜寻。他知道这百花楼楼主是个铁面无私的性子。若打定主意让她就范,自己肯定是难以逃脱,只能找一个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压住这楼主才行。
他在人群中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十一皇子竟然也在。
她二话不说,急忙跑到谁皇子面前跪下:“殿下,快救救我吧,我也是为了公主才参加比赛的。”
十一皇子看着苏静怡,不悦道:“是你自己愿意打赌的,再说我皇妹现在还宫中呢,他怎么会委托你?”
苏静怡也知道这件事不能硬赖到公主头上,否则会把两边都得罪了,所以,只能把错都甩到洛绾宁头上。
他对十一皇子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服气而已。若是大家都凭真才实学,我输了自然会认。这两首诗分明都是他提前做好的。”m.χIùmЬ.CǒM
十一皇子听到这套说辞却有些不信,因为他在课堂上也亲耳听到洛绾宁做了两首放学诗,那时候苏静怡就用相同的套路。
以前他对苏静怡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喜欢也不反感,可是如今看到他这做派,只觉得是苏静怡实在是让人无语。
若他真的大大方方脱衣服认罚,作为十一皇子,他自然会挺身而出。
可如今他诬赖别人也要逃脱责罚,让十一皇子十分不屑。
可是这苏静怡毕竟是官宦之女,自己若是不管不顾,也是过去,于是他朝楼主说道:“苏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不如等查实了再做惩罚。”
楼主却笑了笑说:“今日事,今日毕,何须等到明日。”他说着,朝洛绾宁道:“你可愿意接受旁人挑战?”
洛绾宁知道今日若不让他们心服口服,只怕这些人不会轻易妥协。
洛绾宁非常狂妄的笑了一声:“挑战?只怕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的确是嚣张,文人骚客和世家公子们都气愤了起来:“不过是做了两首诗,居然这么嚣张。我们一个一个上,车轮战,害怕挑战她。”
洛绾宁都要笑了,这么多男人竟然说要车轮战,也不嫌害臊。
苏静怡见洛绾宁引起了公愤,十分高兴。
洛绾宁二话不说,直接道:“上笔墨纸砚。”
小厮立刻把纸笔拿来。洛绾宁把毛笔掘断,用断头占了墨,顷刻间已经做出一首诗。
小厮拿到后,立刻给楼主看。
楼主看后,瞳孔缩了缩,张口念道:“《西洲曲》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西洲曲》,五言三十二句,书写了一个多情女子对情郎的思念,感情细腻,辞藻华丽,简直是千古绝唱。
此诗一出,之前跃跃欲试的文人骚客顿时偃旗息鼓,风流的世家公子也都张口结舌。
这特么谁能在短时间内做出一首比这更厉害的诗呢?
洛绾宁傲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之前不是都大言不惭么?怎么?不敢应战了?”
说着,她再次提笔,又一首诗一蹴而成。
小厮看她的眼神带着狂热。
拿了宣纸呈给楼主。
楼主嗓音低沉干净,读出来当真别有韵味:“《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回,大堂先是静默了片刻,接着便是震惊都抽气声。
若刚才只是表达女子的思念,婉约别致,荡气回肠,那这首就是追忆,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珠泪、良玉生烟等典故,幽约深曲,含蓄深沉,情真意长,感人至深。
此诗一出,这女子必定名动京城。
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头,怕是非她莫属了。
楼主透过面具看着那站在人中的蒙面女子,突然觉得她像沧海中的明珠。
看起来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耀眼。
此时,楚玄璟就站在门外,他的脚几乎要踏进门槛,最后却又收了回来。
隔着乌泱泱的人头,他一眼就看到了笔直而立的洛绾宁。
那抹熟悉的倩影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好像他与她隔着沧海桑田。
那朦胧凄美的诗句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有一瞬的迟疑。
他认知中的洛绾宁,当真是眼前这个女子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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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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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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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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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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