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尤其是做小辈的,能把事情想的那么透彻,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那做长辈的自然是省心啊。
崔秀也觉得把事情摊开了,说比什么都好。
赵然此时就是个耙耳朵。
崔秀说什么他都附和,对对对。
就是把话说错了,也能厚着脸皮强行给圆回来。
自己的媳妇儿怎么可能会错呢?
自己的媳妇儿,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们院子里跑的那条黑狗媳妇儿,说白的他也能立马从善如流,说是白的。
廖父是看的又欣慰又无奈。
欣慰的是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好的,没有人能够插得进去。
无奈的是赵然举动让人无语。
别没主见好吗?
可老人家又能说什么?
总不能指着他们两个人说,要撒狗粮出去撒,或者给我理智一点。
那可不行。
破坏孩子感情的,他坚决不干。
半小时之后,廖建国带着妻子曾红秀,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廖朝阳出现了。
一进门儿廖建国就把他的好大儿推到了廖父面前。
“爸,他我是管不好了,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廖建国在接到老爹的电话,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他这个儿子在听说赵然夫妻来了后,整个人不对劲。
成天神神叨叨。
说廖父老眼昏花,被他们夫妻给蒙蔽了。
还说廖父都退休了。
养养花种种草不好吗?
非要插手整个廖家的事,正当他是如来佛祖有通天的本领。琇書蛧
廖家的未来是属于他的。
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反正大逆不道的话,都能从他的口中跑出来。
廖建国是又痛心又难受。
他和妻子好歹都是上京名校出来的学霸。
先不论儿子的成绩好不好。
就这人品没有一点像他们夫妻的。
这要传出去,指不定被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
谁不要脸?
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最在乎的还是脸面。
廖父看着自己的大孙子。
他倔得就像一头驴。
进了门之后不打招呼,双手插兜。
要站相没站相。
要气质都是气人。
“他都二十五六的人了,性子已经成型,改不了,要想彻底把他掰正过来,那就放到基层去,让他好好干。”廖父不心疼廖朝阳。
他是家里的男人。
也是廖家未来的顶梁柱。
这个时候帮不了家里不说,还喜欢扯后腿。
廖朝阳第1个不服气,“我在乡下过了20多年,好不容易回来选了一个比较合适自己的岗位,正是积极表现的时候,我不去。”
他歪着脑袋,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同时斜眼瞪告状的两个人。
心里想都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告状。
心里暗暗骂告状精。
“你不去也没有人强迫你去,至于你会混成什么样子,我们这边也不插手。”廖父也不会顺着他的话去说,非要用鞭子抽他,再用绳子把人绑到基层去。
这不是祸害那些可怜的老百姓吗?
要参加变形记也是他参加,而不是那些老百姓参加。
老百姓都够苦了。
成天琢磨着怎么填饱肚子,哪有功夫跟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拉扯。
那闲工夫,还不如睡睡觉,或者打打零工挣点钱,让日子好过一点。
这个反应是崔秀都没料到的。
她以为廖父可能会站起来给这个不成器的大孙子一拐杖。
把他的狗头给打烂。
像这不孝子孙留着要过年吗?
谁知人家忽然来了这么一招。
我的天呀。
崔秀除了吃惊外,更多的是佩服。
赵然似乎不觉得意外。
也许骨子里有那么一丁点廖家的血脉。
或许因为爱屋及乌被廖父选中。
总之他能理解外公所做的一切。
廖朝阳就不爽了。
他这么作还不是求表扬求关注。
不管是孩子还是成年人,亦或者是老人,归根结底都是人。
他们这一生会从迷茫期,然后到释然期。
这期间会渐渐的积累经验,想通某些事儿。
可他们还是耿耿于怀,当初家人为何不关注他?
廖朝阳的反应很真实,“爷爷,我是你的嫡亲孙子,再不出息也比你外孙子强吧。”
“强哪儿了?”廖父是懂得扎心的,“非要给你找个比较强的理由,那你就是年龄大点儿,脸皮厚点儿,不长进点儿,不过我觉得这个强还是不要被外人知道,省得丢脸。”
这下是真丢脸了。
廖父毫不客气地开喷。
其他几个懂事的人纷纷低下头。
曾红秀脸上布满了红晕。
这个红不是热的而是羞的。
不自觉走到了丈夫身边,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小声的道歉,“建国实在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需要你跟在屁股后面管着?”廖建国怎么可能会怪妻子。
要怪就怪他。
是他没有教育好孩子。
两口子的互动,崔秀看在眼里。
最起码这二位心态很稳。
有啥事儿也好处理。
“爷爷,非要当着外人的面给我难堪吗?”廖朝阳一张俊脸气白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可以去世了。
他的人生履历写着享年25岁。
说出去多丢人呀。
“他们不是外人,是咱们的家人,你要是把他们当家人就坐下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廖家未来的走向,你要不愿意听,现在可以走。”
廖父不惯着这个孙子,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非要被他摁着。
廖朝阳恨不得甩甩衣袖就走人。
可他又不走了。
一屁股抢了位置。
还坐在了特别显眼的地方。
翘起二郎腿,稍稍动一动就能踢到赵然。
第1次赵然没放在心上。
廖朝阳来了劲。
又给了赵然一脚。
眼里藏着得瑟。
那意思是你有本事打我呀?
赵然忽然一笑,只见他突然站起来,来了一个尥蹶子。
这一招是跟驴学的。
他们赵家村养的牲畜很多。
有牛有马,有驴有骡子。
反正他小时候见多了,驴马骡子都是这样踢人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到廖朝阳身上。
廖朝阳被踢了个正着。
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捂着胸口,哎吆吆。
“你踢我?”
他一脸控诉。
赵然又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坐下后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实在抱歉,我没看到你坐在我后面。”
廖朝阳简直要气疯了。
这哪是没看见,分明是故意的。
其他几个人都是静静的看了眼,并没有表示帮助。
崔秀缩在角落,用手摁着额头。
心里忍不住想,这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廖朝阳他活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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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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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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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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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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