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脸沉了下来,“妈,你和他交过手了?”
廖老师把昨天在饭馆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儿子,“那就不是个东西,听说你受了重伤要死,带着几个狗腿子去饭馆,要了好酒好菜去庆祝。”
“磊磊沉不住气,想要问清楚你受伤的事是不是真的,那狗东西让狗腿子趁机落井下石,被我教训了一顿。”
赵然漆黑的眉拧成了一团,“我就知道最开心的就是他了,不过他不是最大的难题。”
廖老师拉着凳子坐在老儿子对面,“最大的问题是不是他们拧成一股绳,彻底将你踢出来?”
赵然三两口将肉末面条吃干净,“最坏的结局就是这样,妈,你昨天见段朋,他是什么反应。”
廖老师不太理解儿子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搓着手指想了想。
段朋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白白胖胖的,很讨喜。
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劲。
突然一个细节闪现,她冷着脸说,“发现他在听说你受伤后,表现很淡定,甚至有种说不出的不耐烦,我当时只顾着验证这件事,没有把他的异样放心上。”
“听你这么一提醒,我才察觉他的反应不对劲,蔡畅、段朋都是你的朋友,看看蔡畅,再比较段朋,立马高低立见。”
赵然轻笑一声,“和我想的差不多,可能他已经被傅辛夷给策反了,这会想着如何踢我出队伍呢。”
廖老师一听,这还了得?
直接一拍桌子,“这狗东西,我把他当儿子一样疼,每次来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甚至还叮嘱你在单位对他好一点,没想到他这么忘恩负义。”
赵然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鸡蛋,用毛巾擦了擦嘴,冷声而笑,“忘恩负义的人不会因为你一两次的照顾,就会变成人,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妈,你别生气了,赶快跟着蔡畅把证词拿到,下午咱们回一趟单位。”
看来这个单位今天必须回。
廖老师想劝,又看着儿子坚定的目光,将劝的话直接吞回了肚子,“你再吃点儿,我去找大夫问问情况,实在不行咱们就在县城养着吧。”
赵然微微提了一口气,盯着老母亲担忧的眸子,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好。”
廖老师去问大夫,能不能允许儿子去处理件事情。
大夫听后自然是劈头盖脸的一头骂。
可廖老师没办法,儿子现在不请假,等回去之后,流言蜚语都能将他给淹死。
要不然他以后在县城如何混?
死磨硬泡才将大夫给说通了。
大夫冷着一张脸,下了最后通牒,“今天晚上必须回来,要是出了事情,你我都不好交代。”
廖老师忙不迭的点点头,千恩万谢的走了。
回了病房,先让护士给儿子打点滴。
她带着蔡畅直奔服务区。
昨天的事情太惊悚了,服务区的人员也撞了个正着。
听他们说明事情的来意,有人正义感爆棚,直接一拍桌子,“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也不怕天打五雷轰,烂了舌头。”
廖老师擦着眼泪,“谁说不是呢,本来是我儿,好心害怕她被撞死,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发现半个身体都不能动弹,两个没有经验的人吓慌了,直接说瘫了。”
“谁知那姑娘一听瘫了,简直如避蛇蝎,生怕下一秒我儿赖上她,为了摆脱嫌疑,回去就是一通抹黑,我儿的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廖老师刚开始有点儿演戏的哭,后来是真的委屈,彻底嚎啕大哭。
可把那个服务人员给看的心酸不已。
都是为人父母的,孩子是娘的心头肉,磕碰一下都要疼好久。
更何况差点真的瘫痪了。
连忙拍着廖老师的手背,“老姐姐别哭,天下分得清是非黑白的人不少呢,我不就是其中的一个,只要需要我帮忙,我立马跑一趟。”
旁边的蔡畅麻溜的接了话题,“真是太感谢您了,世上还是您这样的好人多。”
恭维的话谁不会说。
更何况蔡畅也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那位中年大姐摆了摆手,“就别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也是个普通人,拥有的想法也不多,就想着我如今伸出援手,在我遇到问题的时候,也有人毫无条件的站在我这里,这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廖老师感动得无以复加,“咱们俩相逢也是缘,不如拜个姐妹,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啥,但我在村里住着,种了几亩田,每年也有一定的收成,等秋天了,新下来的稻米给你送点。”
中年大姐连连拍手,“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廖老师板着脸,“你要是不认我这个干姐姐,我可不敢麻烦你,我再找找其他人。”
对方倔的10头牛都拉不回来,实在没办法就认了个姐姐。
“廖姐姐,我姓刘,名字也挺俗的,叫翠花,家住在县城七里铺的家属院。”
七里铺这个地方廖老师知道。
不像北方那边的屯子或者村子,甚至镇之类的,而是有一条街叫七里铺。
这条街是县城机床厂的家属楼。
“我就托大叫你翠花,这事儿就麻烦你到时跟我跑一趟,没办法,我家孩子是见义勇为,到头来不能因为没黑心烂肠的两句话,就把他这一生给葬送了。”
刘翠花义愤填膺,“谁说不是呢,要是我家姑娘是这个样子,我早打断她的腿了。”
见对方真的热心肠,廖老师真心感激她。
同时问了一下大车司机师傅的消息。
没想到晓得就是这么巧,“廖姐姐,你真是问对了,这人我正好认识,昨天他出了那么一遭,把他吓了个够呛,下午让人来拉车,耗费了半天一夜的时间,今早才将车拖了上去。”
“你看车还那停着呢,车头损伤严重,车上的东西也有破损,这些不算啥,严重的是他受了惊吓,今天早上发了高烧,直接送去医院了。”
任谁经历过生死劫,也做不到如此淡定。
廖老师一边庆幸一边同情。
“看来我也得去医院一趟,慰问慰问,同时让人家也帮帮忙。”
刘翠花举双手双脚赞同,“是这么个理,这人在虚弱的时候,就怕有人来问候,再硬的心也都变软了。”
廖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留下地址,约定下午两点到县城汽运公司。wWW.ΧìǔΜЬ.CǒΜ
刘翠花当即同意,两人交换信息,把货车司机的信息记下。
乘车去了县城医院。
这个货车司机也真够倒霉的,这么一惊吓,心脏病犯了。
突发心脏病跟傅辛夷有关系,但也应该感激她,让师傅得知自己有病。
可这个货车司机并不感恩。
他认为自己就是病死病倒,也不见得立马会见阎王。
因为傅辛夷,耽搁他不少事情,心里正恨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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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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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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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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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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