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那把钥匙的图纸送了来。
深夜,姜钰睡的正着呼,头顶一阵凉意,睁眼一看,床顶上竟倒挂着一个人。
“王茗仙!你的伤这么快就养好了!”
王茗仙,就是她那个有通缉在身的表妹。
“没有,姑妈说了,未免夜长梦多,叫我醒了就来找你。话说,你们将军府的守卫,就这?”
这人常年配剑,一身男装,武艺多半不凡。
“别在屋里打转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先睡了,晚安。”
姜钰一觉呼到天亮,醒来,就见小菊眼神恨恨地看着她。
“小姐,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那她是谁!”
姜钰起床洗漱。
王茗仙已经找了丫鬟衣裳穿上,也收了配剑。
“新收的一个丫鬟而已,好了,你们同侍一主,要和气生财,不要动不动就大喊大叫,你看看茗仙,她多乖顺。”
王茗仙端坐在桌子边,手里捏着一杯热茶,认真品茗,耳朵听到窗外有一阵风声,不由得眯了眼。
小菊看着王茗仙这副做派,她还敢喝主子的茶。
“夫人,你看她,她哪里像个丫鬟,她比小姐你……还小姐。”
王茗仙的气度确实不同常人,这和她多年习武有关,就是坐在那,也是板正着身形,更不要说,她动不动就望来的眼神杀。
不是。
她这样看着她做什么。
姜钰被她这记眼神看的发毛。
咳了一声,训了小菊一句。
“胡说什么呢,你家夫人我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去备早膳来,再去打听打听,将军他在做什么。”
小菊朝王茗仙哼了两声后,愤愤不平地退出了卧室。
人走罢,姜钰劝了这位祖宗一句。
“这里好歹是将军府,既然是来投靠我,怎么着也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窗外有人。”
姜钰没明白:“?”
“屏气动作,是军中的人,打你起床,偷听有一阵子了……现在走了,看方向,是去了墙那边。”
墙那边,那不是屠岸甫的院子。
“你是说,有人在监视我?”
“很明显是,晚些时候,我去打探打探,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姜钰后背有些发凉,能在将军府穿梭自如的,要么是屠岸甫自己派来的人,要么就是,像王茗仙这样,武艺高强之人。
“好个屠岸甫,他敢监视我!”
姜钰坐下喝了杯茶,前后一联想。
那不说明,这些日她的行程,都被他收在眼里了吗。
“小姐,有情况,宫里来人了。”
小菊去而复返,急匆匆回来传消息。
宫里来的,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来传太后的话,召屠岸将军夫妇一道入宫觐见。
这是姜钰头一回入宫,也是头一回见屠岸赢穿朝服。
坐在车内,姜钰压着半边眼瞧他。
狗男人穿起红色朝服来,有模有样,像个心怀天下的诤臣一般。
实则,这肚皮底下不知道多少黑心肠。
竟然派人监视她。
“有话就问,别一副做贼心虚模样。”
到底是谁做贼心虚。
“那我问了,我虽对将军你不太了解,但坊间传闻,你幼年丧父,皇后娘娘手段强硬,留你在京都为质,逼迫你一奶同胞的弟弟去了关外,让你兄弟二人骨肉分离。m.xiumb.com
若不是太后娘娘体恤,你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成就。
所以我们的太后娘娘,她人是不是很好。”
屠岸赢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谁跟你说太后对我多加关照,哪里听来的传闻,昨夜里跑来的那个婢女告诉你的?”
姜钰:“!!”
他这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是在监视她。
的确是王茗仙告诉她的这些事,不然,她也打听不到这么辛密的事。
屠岸赢合上了眼,小憩模样。
声音懒散。
“用不着太担心,我们这位太后,一向不与傻子为难。”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只需扮傻即可。”
得了屠岸赢一句准话,姜钰打进宫就开始扮傻。
皇城修的气派,姜钰东张西望,探头探脑,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
同行的太监都有些看不下去,对她窃窃私语起来。
大太监说,皇帝要在御花园单独召见屠岸将军,将军夫人先行去太后娘娘的寝殿。
姜钰被裙子绊倒,屠岸赢单手将人接住。
凑近他耳边,姜钰小声说话。
“刚刚是装的,现在不是,真的是裙子太长。”
屠岸赢嗯了一声,正要将她扶起来。
姜钰两只手按在他肩膀上,“将军,我有点怕,你真舍得让我一个人去应对那个老太婆啊。”
屠岸赢垂眸看她。
看着她葡萄似的眼睛,里面全是心机。
“用不着怕,怕也无用,本将军,不会去救你。”几乎是吐着气,他说出这句话。
“……”
看来美人计这招,根本不好使。
椒房殿。
姜钰孤身一人来了太后的寝殿,满屋子里都是人,从上到下,少说也坐了十来位妃子。
一个她都不认识。
“这就是阿甫那个新婚夫人嘛,来来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仔细瞧瞧你。”
“不错不错,身量修长,容貌上成,是个标志的人。”
“还有这屁股,一看就很易生养,着实对了哀家脾性,小六子,快看赏。”
姜钰望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太太,看着她圆润的面容,像弥勒佛一样的笑容。
心里生出了一百种疑惑。
这特么哪里像屠岸甫说的,是个心机老太太。
害她担心了好一会儿。
屠岸甫,你个嘴里没实话的,就知道吓人。
太后娘娘赏赐了她两柄玉如意,用金匣子装着。
赏赐完东西,还给她看座,命宫人给她奉茶。
“阿甫的夫人,我倒是看了好几个,唯独这个,长得像是长命的样子,是有些不同。”
说话的,是皇帝颇为宠爱的郭贵妃。
“郭贵妃如今都会看相了,本宫怎么不知晓,想来,你平日里就是使的这等妖风邪术蛊惑的陛下,这个面容发黄的小妮子,呵,本宫可瞧不出她有什么长寿之相。”
说话有些尖酸刻薄的,是皇后。
姜钰面上温顺发笑,以缓尴尬。
心里却骂开。
怪不得生不出孩子,久居宫中,嘴巴刁钻,人老珠黄,活该是个怨妇。
心里碎碎念,那厢,太后收了笑,神色也落了下去。
“皇后,你长久的不做母亲,嘴巴着实刁钻。”
“你说这丫头面容发黄,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怎么多日不见,你还是这副德行,像个民间的怨妇一般,当真扫哀家的兴!”
姜钰猛的抬起头。
心里一阵痛快。
她错了,这哪里是什么弥勒佛老太太。
这不纯纯是她的嘴替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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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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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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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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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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