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哭笑不得,端着杯子走了过去。将杯子放在凳子上,坐在床边,仔细打量。
发现胸口的抓伤不严重,又查看了腿上的伤:“静姐,腿上的伤,要麻烦一点。”
“什么意思?”
田静紧张了,要是了留疤,夏天连短裙都没法穿了,正在小腿上,只能穿长裙。可穿长裙,没法展现自己的大长腿。
“不能沾生水,腿上至少要涂三次药。”
王平扶田静躺下,抓过纱巾遮住胸口。
而后端起杯子,用棉签沾着药液,小心翼翼的涂在脸上的淤青处。伤得比较重的地方,等药液吸收之后,又涂了一次。
“二毛,以前的事,是不是全想起来了?”
见王平如此专注,目不斜视,田静气得翻白眼。
“想起了一些。”
王平担心田静旧事重提,又问昨晚的尴尬问题,只能避重就轻。
涂完了脸,掀了纱巾,仔细的涂抹胸口:“这个小人,真该死!”
“心疼啦?”
见王平一脸愤怒,田静心里甜滋滋的,知道王平是在乎她的:“二毛,静姐好看,还是那个什么波多?”
“她是丑八怪,静姐比她好看百倍。”
王平头都大了,迅速涂完,赶紧转移阵地,让她侧躺着,涂抹腿上的伤口:“伤口千万不能沾生水,要是留了疤,哭都没地儿。”
“我才不怕呢,我家二毛是大医生,就算留了疤,也能治好。”
田静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平,就像野狼看见了小白兔。
“你这是自欺欺人,我只是普通的医科大学生,又不是神医。”
涂完之后,还剩点三七液,王平又在脸上涂了一次:“静姐,你躺会儿,我去做早饭。”
“二毛,别走。”
田静抓着王平的大手,眼巴巴的看着他:“今后有什么打算?去城里实习,还是留村里?”
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王平去城里实习了,危险只是一方面原因,更怕他经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而抛弃她。
以王平的能力,要是让他一辈子窝在这山沟里,只守着她和孩子,又太自私了,即便是当村医,也是大材小用。
“先不考虑这个,等我解决了欠债再说。”
王平扒开柔软的小手:“豆豆快醒了,你赶紧躺会儿,有利于淤血消散。要是淤青没退,就戴个面纱,告诉豆豆,你被马蜂蛰了。”
“嗯!”
田静心里甜甜的,温柔的闭上了眼睛:“二毛,谢谢你!有你在,静姐什么都不怕,敢面对一切。”
过了会儿。
豆豆醒了,吵着要麻麻。
听到豆豆的叫声,田静一骨碌爬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跑到衣柜前,反复打量,发现淤血全散了,肿也消了。
低头看了看胸口,因为有的地方破了皮,效果要差点,反正豆豆看不见,赶紧穿上睡裙和拖鞋,离开了房间:“二毛果然是大医生,我不能如此自私,将他困在山沟里一辈子。”
田静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抱起豆豆,亲了亲圆乎乎的,像红苹果似的小脸:“宝贝,起床尿尿喽。”
“麻麻,你咋的没和豆豆睡?是不是去平平哪儿,和平平睡觉?”
豆豆穿着粉色的小短裙,扎着双马尾,歪着脑袋斜眼看着田静。
“麻麻出去干活了嘛。”
田静双颊泛红,抱着豆豆出了房间,向厕所走去:“这种话,在外面不准许乱说,否则,打屁屁。”
“知道喽!”
豆豆舞着水葱似的小手,咯咯咯大笑:“麻麻的意思是,在家里可以说喽?麻麻,你是不是喜欢平平?”
“坏丫头!”
田静的双颊更红了,回想昨晚的情景,感觉跟做贼似的,还被女儿发现了,好尴尬啊!
转念一想,这事儿早晚都会让女儿知道,干脆试探一下:“宝贝,要是麻麻和平平好了,你高兴不?”
“好呀!”
豆豆拍着小手:“豆豆最喜欢平平了,要是麻麻嫁给平平,豆豆就有爸比了,以后没人敢欺负豆豆。”
“呃!”
田静尴尬的不行,怎么都没想到,女儿想要的是这个:“孩子越来越大,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不能让她缺失父爱。”
可她不知道,在女儿心里,王平才是最重要的,不仅超过了陈冬,也超过了她,没人能取代王平的位置。
他们收留王平之时,豆豆不到半岁,还不会说话,那时的王平很少出去干活,多数时间是他在带豆豆。
陈冬去逝时,豆豆一岁多点,之后的两年多,王平陪豆豆的时间更多。而王平像孩子,两人能玩到一处,又特别疼她。
所以,在豆豆心里,王平是最亲的,也是最重要的人,不是爸比却胜似爸比,只是差一个名分罢了。
吃早饭之时。
豆豆作妖了,来回打量王平和田静,而后趴在王平肩上,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平平,麻麻说,她喜欢你,你喜欢麻麻不?”
“喜欢!”
王平哭笑不得,看了看田静,见她双颊泛红,满眼羞涩:“平平不仅喜欢麻麻,也喜欢豆豆。”
“臭二毛!”
听到最后一句,田静气得翻白眼,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居然和孩子耍心眼,偷换概念,太可恶了:“给我等着。”
“好耶!好耶!麻麻,平平说,她喜欢你,你们结婚吧。以后平平就是豆豆的爸比喽,上幼儿园,就没人敢欺负豆豆喽。”
豆豆乐了,拍着小手,吧唧一口亲在王平脸上:“平平,你和麻麻结婚后,不准回去睡喽,要和麻麻睡,晚上要给豆豆讲故事。”
“呃!”wWW.ΧìǔΜЬ.CǒΜ
田静双颊通红,悄悄的向王平望去:“干脆找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二毛,免得那些人盯着不放。”
吃完早饭,田静陪豆豆玩,利用实物,教些简单的日常词语。王平在灶屋里收拾房间,还没收拾完,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田静抱着豆豆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一看,脸色大变,莫名的抖了几下,吃力的咽了口唾沫,扭头向灶屋望去:“二毛,快出来。”
“来喽!”
王平放下锅铲,跑步进了堂屋,站在门口望了出去。看清院子里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找死!”
陈兵包得跟粽子似的,脑袋只露出了眼睛,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要不是招牌式的大背头,还有这身伤,王平真的没认出来。
在陈兵身后,跟着二十多号人,不仅是本村支书和村长,还是村委会的人。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
到了院子中间,陈兵怨毒的瞪了眼王平,而后贪婪的看着田静:“田静!我们签个合同,当着众人的面,将欠账解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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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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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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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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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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