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早,骄阳透过山间的云雾弥漫开来。

  繁华的新郑城街道行人稀疏,空荡无比。

  一架装饰豪华大气的马车从大将军府之中驾出,白亦非和姬无夜结伴乘车,朝着韩王宫前去。

  朝会,是韩国大臣每天都要参加的一个仪式,除非君王主动取消或者自己身体抱恙,否则都必须要在辰时之前赶到王宫。

  来到韩王宫,白亦非和姬无夜相继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就有许多韩国的官员围了上来,一脸的掐媚陪笑,巴结之意尽显于神色之上。

  对于这些巴结交好,左右逢源的官员,白亦非仅仅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

  不疏远,也不亲近。

  很快,辰时已到。

  数十名官员排列有序的依次进入韩王宫大殿,分成文武两派。

  左边站着武将,右边站着文臣。

  在这个时代,各国以左为尊,以右为附。

  武将位于左侧,这代表着武将的地位在这个战乱的时代要比之文臣来得高上几分。

  白亦非身为韩国的上将军,此时他正静静的站在姬无夜的身后。

  论身份地位来说,白亦非在朝中除了大将军姬无夜和丞相张开地外,在座的官员都没有哪位的身份能比得了他高的了。

  “大王驾到。”一声尖锐的宦官声音从大殿之后传只见宫中舍人张成,领着混身臃肿肥胖的韩王安平缓的走到了大殿高台之上。

  “参见大王。”大殿之内的大臣不约而同的双手前倾,朝着韩王安然行礼道。

  这时候的礼法不像后世的朝代那样复杂,动不动就要鞠躬跪拜,只需执手鞠腰简单的行礼,以表尊崇即可。

  韩王安然端坐在王座之上,眯缝着的双眼微微扫过大殿之内的韩国大臣,最终将目光停留在白亦非身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众卿免礼。”韩王安然摆了摆手,说道。

  话音刚落,这些大臣就稀稀落落的站直了身子。

  “白将军,早些时日,寡人就听闻你率军灭了百越叛逆,攻占了百越王城,可有此事?”韩王安然虽然早就收到了百越的捷报,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对着白亦非问道。

  白亦非从班列中站了出来,对着高台之上的韩王安微微行礼,道:“确有其事。”

  “好,白将军果然不愧是我韩国的良将啊,寡人心中甚慰。”韩王安然微微抚须,一脸笑意的看着白亦非。白亦非灭百越,让韩国的地界扩大了整整数百里地域。

  这件事放在战国之内随便一个国家都算是一件功不可没的好事,放在现今的韩国更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喜事。

  要知道韩国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可一直都是战国七雄倒数第一的存在,占据这个位置已经长达数百年之久了。

  自从赵魏韩三家分晋以来,除了消灭郑国使得韩国国土大增,其余时间韩国的土地一直在减少,而且是锐减。

  主要是韩国的地理位置太好了,四通八达,又无险关可守,只要是有点野心的诸侯都想来这块香饽饽的土地上咬上一口。

  这几百年来,魏国强盛从韩国手上抢夺了河东之地,楚国强盛从韩国抢走了城阳和宛城等地,秦国的强盛则是最让韩国绝望的,将平阳城,上党郡全部划入秦国的疆域,使得韩国一下子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地域。Χiυmъ.cοΜ

  历史上最著名的秦国和赵国的长平之战就是在韩国的境内上党郡所发生的。

  眼下白亦非灭了百越之地,将韩国的地域直接扩大了几百里版块,使得韩国百年来终于扩大了一次版图,这如何不让韩安王然感到开心?

  白亦非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良久,韩王安环视了一眼朝中的众位大臣,开口道:“众位卿家,白将军为我韩国立此大功,不知尔等认为该如何封赏?”

  然此话落下,姬无夜就从站了出来,道:“启禀大王,依微臣之见,理应赏万金,封万户侯。”

  战国时代,爵位普遍都是君、侯、伯、子、男。追封白亦非为侯爵,已经算是莫大的荣誉了,要知道现在的秦国丞相吕不韦也不过是文信侯。

  姬无夜说罢,朝堂之中就有许多人开始附和:“大将军所言极是,理应赏万金,封万户侯。”

  张开地闻言,眉宇之间微微一一皱,但是一想到白亦非这样的功绩,也没有开口反对。

  韩王安然看着朝堂的反应,微微点头,对着身旁的宫中舍人张成摆了摆手。

  张成会意,从一名小宦官手中接过一袭红袍,恭敬的朝着白亦非走去。

  “白将军这些年的功绩,都是在战场上用累累白骨铸成,带领着白甲军浴血沙场,替韩国攻城拔寨。特别是此次百越之战,消灭敌人不计其数,为韩国占领偌大地盘,功不可没。”韩王安然顿了顿,随后说道:“今日寡人特赐白将军血衣袍一件,赏万金,敕封为血衣侯。”

  血衣侯,这个称号最终还是属于白亦非。

  就算物是人非,但是有些东西却依然不会变。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他的白衣并未被血染红。

  但是从深层的角度上来分析,也可以说他的白衣就是被血染红的。

  因为血衣侯这个称号,本来就是白亦非从尸山血海之中打拼出来的。

  皑皑血衣侯,尸骨染红裳。

  若不是沾染了无数敌人的鲜血,他何来血衣侯之称?

  望着眼前的一袭血衣袍,白亦非将原本身上覆盖的一袭白衣褪去,换上了张成手中捧着的那一身血衣袍。

  一袭红装素裏,配上自己那不羁放荡的三千发白和犹如鲜血渲染般的红唇,还有苍白的肤色和那简约妖艳的头冠,显得更是邪魅非凡。

  穿上红袍,白亦非舒展舒展了一番筋骨,发觉很合身。

  白亦非微微对着韩王安然施礼道:“多谢大王赏赐。”“呵呵,爱卿乃是国家栋梁,不必多礼。”韩王安然一脸满意的看着白亦非,嘴角微微笑道。

  白亦非微微颔首一笑,便退回到了姬无夜的身旁。

  白亦非接受完封赏之外,朝会继续开始,但是基本上汇报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半个时辰后,朝会终于结束了。

  所有大臣齐齐的恭送韩王安离开,随后便走出了大殿。

  其实今天的朝会,主要就是表彰白亦非的功绩。现在该表彰的表彰了,封赏也给了,自然就没有其他别的事情了。

  退朝之后,不少官员邀请白亦非前往他们的府邸促膝长谈,但白亦非却没有答应,一个个的谢言婉

  对于这些人的心思,白亦非心中很清楚,但是他却没有心情理会。

  与其和这些虚情假意的人勾勾搭搭,还不如回到自己的雪衣堡静心修炼来得实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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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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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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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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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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