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两边的灯光被车窗阻隔,后座光线昏暗。
秦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却闪耀着点点星光。
在他的吻落在指背的时候,司笛只觉得心口猛然狂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
——靠!
——代驾在前面!
——你在发什么骚!
司笛用眼神警告。
秦唯却肆无忌惮的靠过来,侧脸贴在他肩膀上,懒懒的说:“别动,让我靠一下。刚才酒喝多了,吹过夜风,有点头晕。”
秦唯刚才喝的确实不少。
seven-to里其他六个人,除了霍骁沉默着不说话,剩下几个一直在给秦唯敬酒。
就连一向沉稳的季言,也跟秦唯喝了好几杯。
白酒。
度数又高。
最后六个人里喝趴下一半,就剩滴酒未沾的司笛和秦唯、季言三个人,还保持着清醒。
季言虽然没醉,却也透出几分酒意。
只有秦唯,面色依旧,跟来时丝毫没有变化。
司笛还以为他千杯不醉,没成想酒劲在后面。
喝醉酒的难受,司笛切身处地的体验过。
看着秦唯靠在他肩膀上,侧脸更加突出的清晰下颌线,司笛叹口气,没有吭声。
靠一下就靠一下,司笛默许了。
谁知道!
下一秒,秦唯便得寸进尺的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秦唯亲昵的将下巴抵进他颈窝!
他比司笛高,这么一抱,说是他靠在司笛的肩膀,其实是司笛被圈在他怀里。
只是秦唯懒懒的低着头,将下巴贴在司笛的颈窝里。
像只温驯的狮子。
懒洋洋的。
车里开着暖气,秦唯的体温本比他稍微高一些,再加上他呵出的气息,脖颈里温热一片。
白皙皮肤被熏出一片绯红色。
司笛头皮发麻的看着前面驾驶位,悄悄去掰腰上的手。
秦唯却搂的更紧。
你推我进。
薄唇的边缘,似有若无的碰到司笛的脖颈。
要命!
司笛掰不开他的手,只能侧过脸,咬着牙小声问:“秦唯,你是不是喝醉了?”
“嗯……可能是。”
磁性声音压的很低,哑哑的,莫名撩人。
秦唯的下巴蹭着司笛的肩膀,又往前挪了半分。
最后的距离也消失。
他的唇彻底贴上去。
可能是因为喝过酒,他的唇很烫。
贴上脖颈的一瞬间。
秦唯轻轻的亲了他一下。
——靠!
——救命!
——秦唯喝完酒不发酒疯,他发骚啊啊啊啊啊!
司笛心里在呐喊,第一时间推住秦唯的下巴!
秦唯握住他的手腕,按下去的同时,直接将他的手臂箍住,再次紧紧搂住他的腰。
褪去那层矜贵和禁欲。
此刻只剩温柔的慵懒缱绻。
秦唯惬意的呼出口气,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说:“头晕,没有力气。乖,让我靠一下。”
嘴上说着没有力气,实际上拥抱紧的挣都挣不开!
好在代驾非常有职业道德,任凭后座两个人腻腻歪歪,他自屹立不动、专心开车。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毕竟这一单有三千块,可不敢多嘴。
直到车子抵达秦唯的别墅外,代驾将车子停在车位上,熄火之后,客客气气的将车钥匙递给秦唯之后,麻利的下车离开。
临走,还不忘贴心的关好车门。
千万豪车,隔音效果一流。
司笛敛去原本端着的那股劲,扭头看着秦唯,不客气的骂:“豆腐吃够了没?秦唯,我发现我以前真的没有骂错,你清醒的时候狗,喝醉了更狗!”
搁在以前,两个人少不了又要干一仗。
但是现在——
被骂了一通,秦唯不仅不怒,反而彻底贯彻“狗”的本性,挺着下巴又亲了一下。
不同于代驾在时亲的那样轻柔。
这次,他肆意吻下来。
湿湿的。
贴在锁骨上,稍稍用了些力气。
又酥又麻,微微带着点小小的疼。
司笛吸了口凉气,抽出手推着他的胸口说:“到家了!秦唯,你赶紧下车,喝醉了就赶快回家睡觉,不要撒酒疯!”
秦唯这次倒没纠缠,扭头看了眼车窗外,捏着眉心说:“头晕,司笛,扶我一下好吗?”
司笛狐疑的盯着他:“你是装的吧?”
秦唯并没解释,只是幽幽看着他。
妈蛋。
狗人这副样子,简直幽怨到了极点!
司笛暗暗骂了句国粹,忍不住从另一边开门下车,大步跟过去,紧紧握住秦唯的手臂。
扶了。
但半信半疑。
司笛还是觉得秦唯在借着喝酒的名头,故意套路他!
樱花粉的头发下,司笛紧蹙眉心,表情凝重又警惕。
秦唯侧眸看着他,唇角不漏痕迹的勾起一抹笑。
影帝的演技炉火纯青。
娴熟的演绎着喝醉酒没有力气的状态,他趁势搂住司笛的腰,懒懒的轻靠着他。
别墅里的人工智能早已将所有灯打开。
空调吹着人体温度正好的暖风。
进了门。
司笛将秦唯扶到沙发上坐下,四处打量一眼,刚一转身,手被握住。
秦唯仰头看着他问:“我替你挡了那么多酒,你不留下来照顾我一下吗?”
“又不是我让你替我挡的。”
司笛嘴上不饶人。
秦唯并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司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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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笛盯着他看了会儿,捂着额头无奈的叹气:“我不走,我是去给你倒水喝。”
“真的?”
“真的!”
司笛咬着发音,重重回答。
秦唯这才松开他的手。
司笛转身向厨房走,边走边在心里自己骂自己。
他就是耳根子软。
狗人撒撒娇,他就被吃的死死的!
这样下去,早晚吃亏!
别墅很大。
厨房也不小。
东西放的挺整齐。
司笛环顾一圈,果断打开冰箱,拿了瓶纯净水。
回到沙发前,司笛将水递给秦唯。
秦唯看着,但并不接。
僵持了几秒。
司笛隐忍着收回手,用力将盖子拧开,然后重新递过去。
秦唯这才接过去,浅浅的喝了一口。
他喝水的时候,司笛仰着头到处乱看。
这是他第一次来秦唯家。
不得不说,别墅是真大!
寸土寸金的地段,这么一栋复式别墅,把他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一个厕所。
司笛正想着,手腕被握住。
他毫无防备,秦唯只稍稍一拽,他便扑通一下,跌坐在秦唯腿上。
腰肢被搂住。
秦唯靠在他肩膀上,声音哑哑的问:“在看什么?”
司笛反骨那么重,肯定不能承认在看他的大别墅,清了清嗓子,胡乱找借口说:“我在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
秦唯抿唇低笑:“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操。
狗人喝醉了还不忘哄人。
司笛憋着心底冒着泡的甜意,手臂支在他肩膀上,指尖随意戳着他的头发。
“谁要做你藏的娇,你喝多了就赶快休息,我等下还要会宿舍去。”
周围安安静静的。
司笛声音软软的,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
秦唯眼底愈发炙热,搂在司笛腰上的手,指腹隔着衣服轻轻摩挲。
司笛坐在他腿上,比他高出一小截。
他垂眸。
秦唯掀眸。
视线相撞的一瞬间,秦唯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突然捏住司笛的下巴,仰头吻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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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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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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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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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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