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跟着看过去,顿时怂巴巴的咽了咽嗓子,主动解释:
“骁、骁哥,你别误会啊,我就是在跟司笛开——”
玩笑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
霍骁已经冷冷收回视线,抬脚下楼。
余宁拽着司笛,担心的问:“霍骁是不是误会了?要不然我追过去跟他解释解释吧?”
司笛摇摇头。
算了。
他没必要跟霍骁解释。
或许……
误会也是死心的一种方式。
吃过早餐,继续练习。
不得不承认,余宁的魔鬼式卷腹练肺活量,确实很有效。
短短两天时间,几个人唱歌时的气息明显稳了很多。
下午的时候,节目组临时通知,几位人气比较高的练习生,需要录制一些广告vlog。
巨c霍骁自然要去。
季言扶着司笛过去的时候,霍骁已经换好衣服。
四目相对。
司笛淡淡移开。
几个人一起拍摄,整整三个多小时,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发现端倪,悄悄问司笛说:“你跟霍骁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司笛随便扯了几句话搪塞过去。
工作人员没多怀疑。
等到拍摄结束,季言去还衣服,司笛单脚蹦着往外走,走了没两步,手臂突然被握住。
司笛扭头,看到霍骁,第一时间抽回手臂。
正是吃饭时间,走廊里很安静。
只有工作人员偶尔经过。
司笛拘谨的说了声“谢谢”,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继续往前蹦。
练习一上午,录制一下午。
体力耗费很大。
司笛跳了几步,扶着墙短暂休息几秒,正准备继续,手臂再次被握住。
霍骁紧绷着唇角,桀骜不驯中透着几分冷厉,上前一步,手臂绕过司笛的腰。
巨大的力量感席卷在腰上。
“霍骁!”
司笛惊呼一声,在被抱起来之前,推着他的胸口往后蹦了一步。
距离拉开。
他伸手挡在两人之间,急声说:“别过来!”
这是两人闹翻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里充满了戒备。
表情也毫不掩饰的抵触。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像根刺一样横在两人中间。
霍骁举在半空中的手攥了攥,狼眸里闪过一丝黯淡的光。
“我送你回去。”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压着所有情绪,抬步上前。
司笛跟着后退。
霍骁的步子停住,几乎压不住怒火的拧起眉心。
走廊里很安静。m.χIùmЬ.CǒM
他低头嗤笑,带着几分嘲讽问:“即便是一点都不熟悉的路人,好心搀扶,你也不会拒绝吧?你就这么讨厌我,以至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触碰,你都避如蛇蝎吗?”
一向骄傲的人,此刻却如此贬低自己。
情不自禁。
固执太深。
司笛深受困扰,霍骁又何尝不是呢。
即便是做了错事,但在这段不可控制的心动和喜欢里,霍骁其实更加痛苦。
司笛说不出残忍的话。
可他同样也做不到妥协。
静了几秒,他努力平静的说:“我确实不会拒绝普通朋友的触碰,但前提是,普通朋友的触碰只是源于友情。霍骁,你能控制自己不跨越友情应该有的底线吗?”
友情应该有的底线。
霍骁自然做不到。
他不回答,两个人僵持着。
过了几秒,司笛打破尴尬说:“霍骁,我不否认你很优秀,我欣赏你,但也只是欣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朋友……呵。”
霍骁自嘲的笑。
这个笑,偏执又嘲讽。
尽管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意思已然明了。
司笛无奈:“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继续保持这段时间的状态,各自珍重吧。”
说完,他转身要走。
一只脚站着,时间久了有点脚麻。
他用受伤的脚尖轻轻撑地,另一只脚刚迈出去,膝盖突然一软。
身体不受控的向前栽倒。
电光火石间,手臂再次被握住。
霍骁从身后拽住他,力气很大,司笛猛地被拽过去,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他胸前。
灼热的呼吸打在耳边。
司笛站直身体,急忙去推他的手。
霍骁彻底被激怒,紧紧桎梏着他的手臂,强势的拽着司笛转身面对着他。
四目相对。
他上前一步。
司笛后背贴在墙上,退无可退,只能咬着牙斥:“别让我们的关系恶化到连见面都不能的地步,霍骁,别让我恨你。”
恨。
被喜欢的人厌恨。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难受。
霍骁压抑到脖颈青筋暴起,攥着司笛手臂的手,死死的攥着。
正在这个时候,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从楼梯间走出来。
司笛急着摆脱霍骁。
霍骁却死死不肯放手。
两人纠缠着往旁边挪动两步,挪到一扇门前,司笛的背撞上去。
砰的一声。
门被撞开。
他踉踉跄跄的后退,霍骁跟着进来,转身关上门的同时,将他压在门后。
这个房间是用来做短访的。
此刻里面没人,灯也没开。
冬天的月亮格外的高,微弱的光洒进窗户。
霍骁背着光。
司笛能看到他的轮廓,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霍骁藏在逆光的黑暗中,像是有了暂时躲避的角落,强势凛冽的气息收敛住。
一声压抑的叹气。
他突然向前倾身,将司笛抱住。
昏暗的房间,仿佛温度也降了几度。
他的羽绒服有点凉凉的。
司笛伸手去推。
霍骁却抱得更紧,一向骄傲挺直的背脊,微微向前弯曲。
带着凉气的下巴搭在司笛的肩膀上。
霍骁的气息颤了颤,低低的说:“我什么都不做,别推开我好吗?”
那些藏在骄傲不羁之下,不为人知的软弱,在此刻的黑暗中,倾然崩塌。
司笛推搡他的手,不由顿住。
霍骁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将下巴贴在他颈窝。
温热吹拂在皮肤上。
他哑声呢喃:“是我还不够优秀吗?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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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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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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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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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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