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直站着没动,霍骁放下手头的事情,转身看着他问:“怎么不过来?愣在那里干什么?”
思绪被拉回。
司笛谨慎的眨了眨眼,正要走过去,突然背后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一百个人的大宿舍,每天都是乱糟糟的。
十八九岁、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的男孩都闹腾的很。
有人正在你逃我追,前面跑的人扭着头往后看,没瞧见司笛,径直从他身后撞了上去。
跑着冲过去。
力气贼大。
司笛被撞的猛然向前趔趄。
下一秒,手腕被牢牢握住。
霍骁上前一步,稳稳的用身体接住踉踉跄跄栽过去的司笛,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腰。xǐυmь.℃òm
宽松的休闲上衣,皱巴巴的向上扯起,两人的肌肤毫无阻碍的贴在一起。
霍骁的手臂肌肉紧实。
司笛的腰肢纤细柔软。
一片温热。
细腻润滑。
质感如剥了壳的鸡蛋,嫩嫩的,软软的。
霍骁直勾勾看着怀里惊魂未定的司笛,深色瞳孔里倏然腾起一抹暗色。
咕咚。
他的喉结不受控的吞了吞。
司笛站稳,抬头便对上了霍骁晦暗不明的眼睛。
都是男人。
眼神里的欲,显而易见。
这一刻,余宁在洗手间说过的话,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霍骁那么明显的喜欢你,你竟然没有发现。
霍骁……
“你们走路看着点啊!得亏司笛没摔到,要是摔破了相,你们可就惨了!”
余宁后怕的骂了两句,走过来问:“笛宝,没事吧?”
司笛已经快速从霍骁怀里退了出去。
拽好卫衣下摆,他冲余宁应了声,扭头又看向霍骁。
霍骁天生就有种拽拽的气质。
混不吝的长相,骄傲又放纵。
但他此刻却眉眼微垂,眼眸深处,似有微光流动。
司笛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
他更不喜欢暧昧不清的吊着别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事情如果拖着不说,就是耽误别人时间精力和感情。
司笛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霍骁,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空气安静了两秒。
霍骁探究的盯着他看了两秒,爽快的点点头,直接跟着出去。
剩下余宁自己站在原地,捏着下巴思索片刻,他摇着头叹了口气。
哎。
感情刚萌芽,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世界上又要多一个伤心人了。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匪浅。
余宁作为旁观者,坚定的想,他一定要坚守己心,远离爱情,看淡红尘,割断情丝,断情绝爱!
余宁: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我灭绝师太要专心搞事业,一路爆红做顶流!
--
走廊尽头。
霍骁懒懒的靠在坐靠在窗沿上,双臂交叉环抱胸前。
“现在没人,你要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窗外天色已经黑透。
走廊的灯光折射在霍骁背后的窗户玻璃上。
司笛定定的看着他的脸,干脆利落的说:“霍骁,作为朋友,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
霍骁眼神凌厉,好似能看穿人心。
司笛丝毫不惧的说:“其实我有男朋友,认识三年多,上半年刚确定关系。”
这话说的突兀。
霍骁的眉心轻轻皱起,声音骤然冷下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不是余宁跟你说了什么?”
他只跟余宁出去了一趟。
回来就变了个人。
霍骁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不爽。
司笛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觉得,这件事不该瞒着你。说实话,我有备用手机,刚才和余宁就是藏手机去了。他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所以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
他倒是知道怎么把话说的圆滑。
有理又不得罪人。
霍骁锐利的眸子向下垂,哂笑的说:“是吗,冒然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被我捅出去?”
爱豆在上升期谈恋爱。
后果很严重。
就算司笛现在人气很高,惹恼了粉丝,照样前途全毁。
霍骁的语气略微冷酷,莫名透着几分威胁。
司笛却耀目一笑:“你不会。高傲如你,才不会、也不屑于做背后捅刀的下作事。再说了,霍骁,我们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说的很慢,很重。
坚毅的样子,好似将这份感情看的很重。
朋友,对于友情是绝对的肯定。
对于更进一步的其他位置,也是绝对的否定。
霍骁脸上故作调侃的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目光发冷。
他压着一口气问:“是圈里人吗?”
司笛没犹豫,诚实回答:“不知道。我和v是网恋,还没有确切的聊过彼此的身份。”
“网恋?”
霍骁一字一顿。
质疑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他mua的在逗我吗?
司笛点点头:“嗯,网恋,但我和v都是认真的。而且我已经跟他约定好,等到比赛结束,我们就见面。”
他说的越认真,对于追求他的人,就拒绝的越决绝。
霍骁盯着他看了足足几秒。
像是在僵持。
又像是在对峙。
最后,突然伸出手,嗔怪的将司笛蓬松的少年短发揉成乱糟糟一团。
“司笛你真是没心没肺,跟单身狗秀恩爱,你是想故意虐狗吗?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
司笛头发被揉的炸毛。
天气寒冷干燥。
他伸手去摸,“啪”的一声被自己的头发电到,不由得加大嗓门嚷了声:“霍骁你别太过分啊。”
“你不仁我不义,我提前预祝你面基失败。”
霍骁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眼神凌厉又灼烈。
像在开玩笑。
又像是认真的。
说完之后,又伸出手在司笛头上揉了揉。
刚抚顺的头发又炸了。
这次都不用拿手摸,司笛已经能清晰的听到头发里“噼里啪啦”的静电。
叔可忍婶不可忍。
司笛骂了句国粹,报复的伸手也去揉霍骁的头发。
还没碰到,霍骁已经快步走开。
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跑出去好远。
司笛大步追过去。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两人的追逐,一路向前亮起。
远远的。
秦唯正要上三楼,经过二楼楼梯间,听到声音走过去瞧了眼。
正好司笛追着霍骁跑到走廊尽头。
霍骁一个猛转弯,成功从司笛身边绕过去的同时,还不忘在他头上揉了两下。
秦唯的眼神暗了暗。
眉心拧成个川字。
冷冷哼出口气,转身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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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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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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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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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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