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萨基峡路是一片环状地带,将伊始绿谷包围在中心,范围极广,单论城市规模的话,或许夙纳斯城要比三四个人族中型城邦加起来还大。
大量外族流入,货物物资需要足够的仓储空间,恐怕是夙纳斯城区无限扩张的因素。
鲁瑞斯的数量还不好评估,理论上,既然伊瑞斯这个种族与虫族高度关联,那繁殖速度应该也是快到吓人,但目前所见,蠕虫倒并不是很多。
有芙芮尔这个全职向导在,刘嚣自然有话就问。
“夙纳斯城内的鲁瑞斯,都在峡路生活?”
“是的,它们都在这里。”
芙芮尔立刻回答。
“能看到的似乎不多,是因为行动不便,所以都待在山体内?”
“这只是原因之一。”
“那还有什么?”
刘嚣追问道,“是因为总体数量并不大?”
芙芮尔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绝大多数鲁瑞斯,只能存活在琅仓内。”
“什么意思?”
刘嚣皱眉,他能感受到这个答案中隐藏了什么。
“尊贵的客人,鲁瑞斯被分为三种,一种是具有天赋的,比如我,在释灵后不久,就会被家族重点培养,为成为完全体做准备,第二种是有经商头脑和能力的,家族会给与一定的资本和资源,让它们在商业领域自由发展,同时拥有进入位次排序的机会,第三种,剩下的,也是数量最多的,它们除了能产出琅蜜之外,一无是处,所以,它们会被圈养在琅仓内,除了吃喝,就是分泌琅蜜,直至死去。”
芙芮尔的话,让刘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自己还是想简单了,摆在所有鲁瑞斯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没命的干,要么,就成为永无天日的猪猡。
看似安稳富足的夙纳斯,背后竟然建立在对族人的残酷压榨之上。
在地球的人类社会中,富人的资产是穷人,而对于夙纳斯家族来说,最大资本居然是自己的孩子。
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不同种族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或许这伊瑞斯也是无奈之举,不这么做的话,整个族没准就不存在了。
在这一点上,刘嚣毫无圣母情节,他相信一切结果都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就好比地球社会,原始社会,富人的资产是工具,到了农业社会,变成了土地,而现代社会,就演变成了穷人,这个过程是随着社会和文明的进步在不断改变的。
总会有一部分人,掌握着绝对的资源和权利,而剩下的,则在这些人构架的游戏规则里苟且。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人们认为的对错是非,也都是设计出来的,不过是让这层构架更为牢固而已。
“怎么分辨一个鲁瑞斯有没有经商的才能?”
刘嚣就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
“家族会对所有鲁瑞斯进行多次测试,进行层层筛选,以确定哪些拥有这方面的潜质,然后将这部分鲁瑞斯安排进各家商会锻炼,表现尚可的,家族会给它们固定额度的琅蜜作为起始资金。”
“这是在释灵之前还是之后?”
刘嚣追问道。
“之后,鲁瑞斯在孵化后就可以进行释灵,只不过需要等待释灵师的安排。”
芙芮尔答道。
孵化......看来还真是虫子啊。
“有个疑问,你们夙纳斯族人的母亲,是同一个吗?”
既然和虫族类似,刘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它们很可能只有一个母虫。
“是的,族长就是我们的族母。”
芙芮尔毫不迟疑的回答。
点了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料。
“这么说来,无论是你们伊瑞斯,还是鲁瑞斯,其实都是亲兄妹。”
族人就是家人,大家只有一个母亲,辈分问题倒是简单了。
“不,只有同一批卵孵化出来的鲁瑞斯,才算是兄弟姐妹,并且命名中的第一个字也是相同的。”
好吧,看来别人有自己的一套家族结构,似乎还挺复杂的,刘嚣也不想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
“那如果族长换人了或者死了,会发生什么?”
凡事,刘嚣都喜欢往极端的方向思考,反正对方有问必答,他也百无禁忌。
“我们的族母不会更换,如果她死了,夙纳斯家族也将不复存在,除了伊瑞斯之外,其他族人的生命会快速流逝,直至死亡。”
芙芮尔的这个回答,显然有很大的漏洞。
“不对,哪怕族母和鲁瑞斯都死了,但你们伊瑞斯还在,完全可以接替她的位置繁殖下一代,为什么家族就不存在了?”
“伊瑞斯虽然有雌雄之分,但没有生育能力,只有天赋恩晖灵体的族人,才能成为一族之母,才能建立起庞大的伊瑞斯家族。”
“不能生育!?”
刘嚣有点懵,“既然不能生育,为什么要有雌雄之分?”
“对于我们伊瑞斯来说,性别的差异,不是为了繁衍后代,而是一种欲望的满足,也能在雌雄伊瑞斯之间,建立起一层不可分割的纽带。”
芙芮尔的这个回答,让刘嚣更懵了。
难道为了得到交配的快感,所以才出现了男女之分!?这算什么意思,不至于吧。
不过,可能也有些道理,回忆一下屎诺那身体结构,可以算是没有性别,也没那方面的零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欲望的满足,成了伊瑞斯之后就不同了,俗话说缺什么就想要什么,没准......
我去......刘嚣突然有些背脊发凉。
伊瑞斯不会在某些方面的欲望极强吧.....
“你说的纽带,怎么理解?”
“雌雄伊瑞斯在交合的同时,可以建立起生命羁息,双方不但可以通过灵体随时交流,还能共享对方灵体中的天赋、灵能,但同时,只要两只伊瑞斯有一只死了,另外一只也会即刻死去。”
芙芮尔毫不避讳的答道。
厄......好吧
刘嚣有些释然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看来是自己龌龊了,别人这一夫一妻制是用生命来恪守的。
欸?!等等,芙芮尔刚才说的是可以,也就意味着,也可以不可以咯!?ωωω.χΙυΜЬ.Cǒm
“不建立这个生命羁息,也行?”
毕竟涉及到一些人类道德中的敏感信息,刘嚣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的。
“是的,事实上,生命羁息是双方极其慎重的选择,不会轻易建立的。”
芙芮尔说道。
好吧,这个问题先告一段落,刘嚣的思绪又绕回到伊瑞斯家族的延续上。
“如果一个家族中出现两位恩晖灵体的族人,会发生什么?”
“族长会将第二只恩晖驱离或处死。”
果然,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即便这只恩晖可以作为族长的备份也不行?万一她意外去世,家族至少还能存续下去。”
“不行,恩晖只能影响自己的孩子,对于自己曾经的族人,都会予以清除,从伊瑞斯扇环的历史来看,一个家族是不可能容下两只恩晖灵的。”
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难道没有感情纽带这一层考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释灵后的鲁瑞斯如果知道自己具有恩晖灵体,只要隐藏起来不就行了,然后在成为伊瑞斯之后,就离开家族。”
芙芮尔不置可否,没有做出回答。
刘嚣也没有再继续深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族族有篇难唱的谱,还好自己不是伊瑞斯这个种族,否则,得有多难受啊。
从出生后,就只有一个要与无数人分享的母亲,连父亲都没有,如果没有天赋,就必须去死命的卷,卷不动就成侏罗,卷得动还得排队,好容易排上了,还得天天念着那位不属于自己的母亲千万别突然死了,否则,自己连个家都没了。
真难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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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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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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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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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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