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楠揉着自己的眉头,疲惫让她第一时间想要避开此人。
而昭月公主宴澜露瞧见裴思楠时,轻佻了眉头,缓缓而来。
“裴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脸色苍白,眼底泛青,昨晚没歇息好?”
裴思楠嘴唇动了动,最后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儿。”
“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公主心善关心关心你而已,别不识抬举!”
宴澜露抬手制止住身边侍女,一脸歉意道:“是本公主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侍女,还请裴小姐不要在意,很快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自是该多多关心家中小辈。”
裴思楠听到她的话就气,不免反驳:“谁说我们会成为一家人?别是痴心妄想!”
宴澜露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话,姿态得体,一双桃花眼凝视着她,勾起了抹带有嘲弄的笑意。
“陛下赐婚,难不成你兄长还能抗旨?”宴澜露上前了两步,站在裴思楠的身旁,轻声道:“抗旨不遵可是要抄家问斩的,裴小姐确定要这样做?”
裴思楠深吸了一口气,抄家问斩!!这,这不是将他兄长往阎王爷那里推吗?这怎么能行!
宴澜露察觉到了裴思楠眼底的恐慌,嘴角扬了扬,缓缓的走过,“裴小姐,本公主就不多扰你了,还有事找丞相呢。”
裴思楠面无表情的呵呵,率先转身离开。
宴澜露身边的侍女更加的不满了,“公主,你看她什么态度,还从未有人敢给公主甩脸色。”
哪怕是丞相都不敢。
宴澜露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过是小丫头气不顺罢了,以后有的是磨砺她的机会。”
裴思楠一直走,一直走,终于走累了找到一个地方休息,想起那位公主威胁的话,她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可是抄家问斩掉脑袋的事儿啊,她哪敢做啊。
“怎么就突然赐婚了!”
裴思楠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没有办法。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侍女紫檀说道:“也许是公主请求了陛下,所以陛下才赐婚的,毕竟昭月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裴思楠眉头皱了起来,“就算是这样,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赐婚除了抗旨,那还有什么办法。”
紫檀低垂着眼睫,“只要昭月公主开口,便有一丝希望解除婚约,或者公主殿下做了什么违背女德的事来,失了女德,即使是公主也不能免除。”
裴思楠诧异的看向身边低着脑袋看不清神色的侍女,“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公主要是真的违背了女德,那还嫁得出去吗?”
恐怕名声会更加的坏了吧。
紫檀冷笑道:“她是公主,她看上的人岂能抗旨?”
裴思楠:“.....那我兄长不更加的不能抗旨吗?”
“大人是不同的,大人可是重权在握的丞相,陛下不会太为难大人的。”
裴思楠紧紧的蹙着眉,她虽然不想对方做她的嫂子,可也不能让一个女子做出那样违背女德的事情来,也就只能劝说她放弃自家的兄长了。
到了晚膳,裴思楠大摇大摆的往裴思博的院子里走去,还没到便听到里面传来的琴音。
她不懂琴,但很喜欢听。m.χIùmЬ.CǒM
以为是自家兄长正在抚琴,连忙跑了过去。
“兄长,你这琴声也太好听了吧,比我师姐弹的都还要好听许多!”
话刚落,琴音断,她对上那张言笑晏晏的脸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是你在弹!”怎么还没走!
杯子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拉回了裴思楠的注意力,也发觉到她兄长的脸色似乎有些黑。
裴思楠咽了咽口水,坐在他的对面,坐姿端正。
“跟公主道歉。”
裴思楠面色一僵,很是倔强的别过了头,她还做什么事来,怎么就要道歉了。
裴思博表情沉了沉,语气也重了一些,“是要我压着你道歉?”
裴思楠抿了抿嘴,很是不服气的瞪向宴澜露,宴澜露已经将琴交给了下人收拾,她落坐在裴思博的身旁的位置,也在她的对面。
......
“没关系,想来裴小姐刚回京城不久,许多世家贵女的礼仪怕是还没有人教过,这样吧,本宫从宫里找两个礼仪嬷嬷来教教裴小姐礼仪,免的她得罪人。”
宴澜露哂笑的看着裴思楠,裴思楠一脸愤懑,“我才不要别人教,也不会得罪人!”
“公主说的有道理,思楠是该好好的学学礼仪了。”
裴思楠不可置信的看着偏向外人的兄长,“哥!我才不要学那种东西!”
这根本就是来折磨她的!果然她就是个不安好心的女人!
“思楠妹妹,礼仪还是要学的,毕竟你是丞相的妹妹,以后面对的社交多的是,听说妹妹已经及簇了,也该挑夫家了,这夫家要看背景也要看贵女的礼仪姿态。”
裴思楠噘着嘴,“公主都没有什么礼仪,也好意思要求本小姐!”
“裴思楠!”
那双墨色的眼睛深沉的盯着她,里面是肉眼可见的怒气。
裴思楠心虚的闭上了嘴,本来就是,紫檀可说了,京城上下,名声最不好的就是这位公主了,没有一个世家子弟想要娶她!
“道歉。”
裴思楠嘴唇动了动,还是屈服在自家兄长的威严之下,对着宴澜露十分敷衍的说道:“对不起。”
裴思博的眉头就没有松过,似乎真的考虑要给裴思楠找个嬷嬷好好的教教。
被迫道歉的裴思楠心升不满,连续两天都没有去找过裴思博,更没有一同用膳。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准备出门逛逛,来到京城以后就没有出过门了。
才走到门边,就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昭月公主,她冷哼了一声,便视而不见的往外走。
却被拦住了。
“妹妹这是去哪里?”
裴思楠见到那张笑脸就不舒服,只觉得装模作样,“谁是你妹妹,别乱攀亲戚,本小姐去哪儿你管不着!”
宴澜露笑了笑,“虽然现在不是亲戚,可过不了多久不就是了,今日妹妹恐怕是出不了门了,丞相让本公主给妹妹你找嬷嬷教教礼仪,这不,本宫把宫里最好的嬷嬷请来了,今日就先跟嬷嬷学习学习,改天在出门吧。”
那压迫的视线让裴思楠面目都扭曲了。
她才不要学什么贵女礼仪!!
“噗--”
神奈口吐鲜血倒地,心口处撕裂般的剧痛让她近乎晕厥。
“你,为什么这样做?”
看着眼前执起血刀却一脸笑容的男人,她脑子里被愤怒点燃,想要杀掉眼前的人,却在站起来的瞬间倒了下去。
白涵熙与她额头相抵,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含着说不清的情绪,“放心,我不会让他活下去,半妖半神,世间容不得,我们的孩子,我会亲自送他上路的。”
“那,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能,这般的,狠心!”
神奈想起才出生不到足月的孩子,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的没了。
“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屈辱,神界容不得他,也容不得你。”
神奈的眼睛随着这句话也渐渐的闭上了,银白色的头发铺满在地上,那张苍白的脸已经没有了声息,腹部上的血浸湿了大殿。
“神奈!!!”
七百年后……
“如今你手上的长生剑已经完全被激活了,去吧,去看看神奈。”
和神奈长的七分相似的银发男人,带着剑冷淡的走进了冰穴,里面寒气逼人,在一个冰床上躺着一位绝美的银发少女——神奈。
他冷眼看着躺在上面的人,拿出一直挂在腰间的剑,长生剑划过,女人腹部的伤口缓缓愈合,苍白的脸色慢慢的回温,紧紧闭着双眼,也慢慢的睁开了。
“兄长?”她怎么还能看见他,难不成.....
男人皱了皱眉头,那极致冰冷却又暗哑的嗓音缓缓响起,“醒了就滚出去。”
神奈:......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的亲哥,真凶!
神奈慢吞吞的从冰床上移了下来,雪白的衣襦垂落在地上,如花一般的绽开。
从山洞出来,洞口站着一个女人,她温柔的看着神奈,张开了双手将呆愣住的神奈抱在了怀里。
“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
神奈的瞳孔缓缓的柔顺了下来,双手回抱,“母亲,女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一直都在等这一天,你终于回来了,好,好,好。”
神奈拍了拍对方,小声的安慰,“让母亲担忧了。”
“能回来就好,你兄长为了你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他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都成了必去的地方了。”
神奈张了张嘴,她知道那个兄长不想踏足的领地,竟然......
“他,最近怎么样?”
白发女人缓缓的松开了神奈,上下的打量,温柔的说道:“关心兄长的话,自然是要你亲自与他讲,你是他最亲的妹妹,母亲可不会插手兄妹两的事情。”
神奈抿了抿嘴,想起醒来的时候一眼对上那张布满寒冰的俊脸时,不由的抖了两下。
兄长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冰冷了,她都有些害怕。
那温柔的女人似乎听到了神奈心中的想法,温柔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复活了,从前的事情就忘记吧。”
神奈顿了顿,手紧紧的捏着,脑海里不断的回放自己如何被最爱的人杀死的画面。
浅笑道:“都快要一千年了,再难忘的仇也会忘记的,若是再见,我一定会笑脸相迎”以他的方式送他一程。
妖后点了点头,“他如今贵为天帝,现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三界的和平不能被打破。”
神奈明白,没有再提,“母后,那我的孩儿呢?他真的,死了?”
妖后没有说话,神情带着悲哀。
神奈沉默了半响,最后笑了,“虎毒不食子,他却能轻而易举的夺子命,真狠啊。”
“好了,这件事情不要在想了,孩子以后还会有,如今你刚刚复活,身体亏损的厉害,修为也倒退了不少,该关心的不是已经过去的事。”
被说了一顿的神奈,在妖界逛了一圈后,便找到了她的兄长离寒。
离寒和神奈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却不会让人分不清。
“何事?”
神奈抿了抿嘴唇,问到:“我若能寻回我儿的七魂六魄,兄长能复活他吗?”
离寒嗤笑:“都几百年了,魂魄也早就消散了,你还能找到?”
“我能感受到,兄长,我能感受到我儿还活着,兄长既然能救我,应该也能救他,他是你的侄儿啊,兄长。”
神奈还是没有死心,她没有亲眼看见,就不会相信孩子没了的说法。
离寒见神奈眼中的一丝的希望,最终也没有忍心打破。
“可以,如果你能找到他,但是,神奈,白涵熙从未向三界表明太子存在的痕迹,何况他能亲手杀你,也能狠心杀掉那孩子,不要抱没有结果的希望。”
神奈咬了咬牙,“他,还活着!”
离寒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和她解释。
既然活着,那又是以什么方式活着?
离寒离开后,她在圣湖边停留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去凡间找找,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地方站着一个男人,白衣飘飘,仙气十足,只是一眼便能看出非凡人也。
凡间,神奈随便走进了一家客栈,一身雪白的她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客栈的小二见了,眼睛都直了,忐忑的走上前问到:“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神奈的目光在四周环绕了一周,最后才落到了小二的身上,“住店,再拿些好菜来。”
小二低着脑袋立马应和,“好勒,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给你盛上来。”
神奈微点头,没有去客房,而是随便坐在一个空位上,周边没有一个人,这家店似乎是不想接客一般,连窗户都是紧紧的关着的。
余光透过那窗户的缝隙看了过去,外面仍旧是吵吵闹闹的,和店里的情况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
小二很快便将菜送了上来,神奈执起一旁的酒杯晃了晃,在送入口中,微醺的眯了眯眼。
“看什么?”
那小二听到冰冷的声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姑娘你长的有些熟悉,一时没想起来,所以便停留了片刻。”
那双瞳孔闪了闪,对小二口中的熟悉很感兴趣,便问道:“是吗?何人与本.....我相像?”
小二挠了挠腮,笑着说道:“说来也是怪,和姑娘相像的是个男子,也是最近才来镇上的道士,不过他经常来我们客栈,便也认识了。”
“道士?”
小二见神奈感兴趣的模样,便凑前继续的说道:“是啊,是个刚来的道士,有些本领,前些天解决了咱们镇上有钱户闹鬼的事情,一下子就功成名就了。”
神奈轻佻了两下眉头,执起手中的酒轻抿了两口,摇了摇头,“有本事?”
“那是自然,那小道士来了以后,我们镇都比以往安全了许多,没有在传出奇奇怪怪的鬼言谬论,不过张府例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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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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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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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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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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