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面后,沈白爰小心的将白烛照平躺在地面上。
白烛照身上只留了几块布,勉强遮住了身体。瘦的就像一个骷髅架子一样。眼睛都凹了进去,嘴唇干裂。一点都看不出以后倾国倾城的样子。
唉,别说别人看不出来,沈白爰自己看见了都很惊讶。沈白爰低头将耳朵贴到她的胸口,心脏的跳动很弱。但人还活着。
“哟,这是你家的小娃娃。我们千叶村除了我这个老家伙,居然还留一个活口,真是老天格外开恩。”村长麻木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随后又换上愁容。
“也是这小娃娃命不好。现在千叶村什么都没有。死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老头儿在,就一定保你活下去,我相信那天不会这么残忍的。”白老村长用自己干枯的手拉着白烛照的小手。紧紧的握住,郑重的承诺到。
昏迷当中的白烛照,似乎也听到了老村长的话,动了动手指。
“你放心吧,白爷爷现在就带你回家。”老村长慢慢的蹲下身将白烛照背在背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太阳就快落下最后一缕晨光,洒在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爷孙身上。他们身着破烂,形如骷髅。老村长的步履踉跄,但走得却十分坚定。
沈白爰沉默的跟在了后面。看来白烛照遇见的第一个贵人就是白老村长。按照普通小说的进展,白老村长应该会成为女主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但是后面白烛照根本没有再提起过来白老村长这个人。那是不是白老村长再过不久就会死去,这个打击给女主白烛照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没准白老村长就是幻境的突破口。
白老村长背着白烛照走了很久,才走到自己的房子。天已经黑了下来。白老村长小心的将小白烛照放在稻草铺成的床上。转身拿出仅存的火折子,点了一堆柴火。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恩人,请你进来坐,我的家实在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只能供你休息一会儿。”白老村长好客的拿出一个破损的小凳子。用手肘扶了扶凳子上的灰。然后邀请沈白爰休息。
白老镇长忙活完后,就又来了到了床边,看见白烛照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心疼不已。
“这小娃娃也是受了不少罪呀!”
转身就从火堆里拿起了一根烧着的柴火,当火把使用。微弱的火光照着村长,干枯的脸有一点恐怖。
“恩人,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去给这小娃娃找一点草药。”
说完就转身走了。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一道细如猫叫的声音在沈白爰背后响起。沈白爰回头看,白烛照果然已经醒了。一双大眼睛正盯着沈白爰。但里面没有一丝生气,反而像一滩死水一样。透着小孩没有的绝望气息。
“不是我救了你,是白老村长救了你,我只是过路。”沈白爰连忙说道。她可不敢抢老村长的功劳。
“你还记得吗?就是你们村的白老村长,他从死人堆里把你挖了出来,然后背回了自己家,现在他帮你去找治理伤口的草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白烛照呆呆的躺在床上,疲惫的又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
“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也不认识白老村长。”
沈白爰听后皱起了眉头,白烛照居然不是这个村的,那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村的死人堆里?按照她在死人堆的位置,她应该很早之前就被人丢了进来。麻烦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村长。
“小娃娃醒了,刚好我采了几个草药给你敷上。”说曹操,曹操就到。白老村长推门走了进来,看见白烛照已经醒了,有点高兴的说道。他手里拿着几株草药。到厨房找了一些器皿,将草药剁成泥。然后将草药泥小心翼翼的涂在白烛照的伤口上。
草药带有一定的刺激作用,白烛照疼的脸都白了。老村长安慰的说道:“这药确实有点疼,你忍着点。”
涂完草药后的白烛照,仿佛所有精力都被耗透,昏睡了过去。
沈白爰和老村长坐在火堆旁取暖。
“这小姑娘刚才好像说不是你们村的。”沈白爰沉思过后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老村长。白烛照刚醒说的话,老村长应该在门口也听见了。沈白爰决定试探一下,老村长是怎么想的?
她以为老村长会伤心,谁知道白老村长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的说道:“我知道她不是我们村的人。我们千叶村上上下下十几户人,我都熟得不得了。是不是我们村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白爰有点吃惊,在极度饥荒的年代。多一张嘴就多了一份沉重的负担。在现在亲生父母为了活下来,都能将自己的孩子吃掉。何况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现在一个陌生人居然会收留一个同样陌生的小女孩。
“那你为什么还要将她救下来,还带回自己的房子。”
“难道你也想把她当做食物?”沈白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她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已经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老村长听后十分生气,厉声说道:“我老白虽然从小没读过什么书,但自认做这个村长兢兢业业。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做这种招天谴的事情。”
沈白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并拿出一个水囊给白老村长赔礼。
白老村长盯着水囊看了好几分钟,最后咽了咽口水。闭着眼毅然地将水囊推了回来。
“你不用跟我道歉,现在的世道都难。你会这么想我,我也能理解。如果不是自己亲近的人,为什么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沈白爰将仅剩的一个水囊强硬的塞到老村长的怀里。“这是我给你赔礼,刚才说了过分的话,我真的很抱歉,水的话我要多少有多少。这点你就留着吧,小女孩应该也很缺水。”
白老村长犹豫后便接过了水囊,又迈着踉跄的脚步,来到床边将水灌给白烛照喝。虽然她现在已经昏迷了,但求生的欲望迫使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就睡得更熟了。
白老村长将水囊藏在了柜子的最深处,还上了一道锁。最后还确认了锁结不结实。然后又来到了火堆旁。
“真是谢谢你了,恩人,你又一次救了我们俩。”
“我第一眼看见这小娃娃,就知道她不是我们千叶村的。但我大概猜到了他的来路,她也是个可怜人。”
白老村长说到这儿,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叹世道不容易。
“这小娃娃应该是其他村交换孩子换到我们村来的。换过来的一般都是女娃娃。也不知道是我们村哪一户丧心病狂的人家饿到这种地步,要吃人肉。”老村长说道这,有点气愤。
“只是这那户人家运气不好。才把人换过来,还没来得及吃就饿死了。这小娃娃应该也是半死的状态,就被其他村民当做是一家人一起扔到了死人堆里。”
“还好啊,让你心细。找到了她。让她活了下来。”
沈白爰沉默了。她在来的这一路上,虽然遇见了很多异子而而食的事例。但真正摆在她眼前的,也就刚才两例。
“天色已晚,恩人,你就先休息吧。”老村长哑着嗓子说道。
一晃眼一年已经过去了。白烛照身上的伤在老村长的照料下已经好了。但千叶村还是没有等到一滴雨水。
沈白爰瘫坐在小凳子上。在幻境的一年时间,她跟着白老村长和小白烛照同吃同住。人已经饿得脱相了。这一年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每天几乎只能吃一点野菜,而且野菜在现在已经是山珍海味了。最难的时候连观音土和树皮都吃过。
现在正值中午,老村长和白烛照在外面挖野菜。白老村长一直说沈白爰是他们俩的恩人,所以这些劳务活一点都不让沈白爰粘。所以沈白爰也就一直待在屋里,帮忙做一下卫生。暗中一直也在观察着白老村长和白烛照的生活。虽然日子过得十分艰辛,但还是能看出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白爰姐,我回来了。”白烛照背着一大堆柴火推门走了进来。
沈白爰赶紧上前接过柴火。倒了一点水给白烛照。现在整个千叶村也只有她有水了。这还得感谢小珍珠提供的额外帮助,她水囊里的水,每天都会填满一次。但这些水也仅够三人生活。用来耕地是远远不够的。这个小秘密白老村长和白烛照都知道,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告诉任何人。www.xiumb.com
白烛照休息了一会儿后,从怀里拿出一小把野菜。笑着说到:“白爰姐,我刚才在东面找到了这点野菜。够我们吃的一周的了。”
白烛照转身把野菜藏到了柜子里,又拿出煮饭的器皿和火折子,准备生火做饭。柴火生的烟熏的白烛照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卖力的吹着柴火将火升了起来。
“对了,白爰姐。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遇见隔壁村的人了,他们说朝廷派人下来给救济粮了。爷爷已经去领了。今天没准我们就可能吃上米饭了,没有米饭,米粥也行。”小时候的白烛照,还没有成长成未来的冰清美人。和普通同龄小孩一样爱说话。
“那可真的太好了,你不是从来没有吃过米吗?现在你可以尝尝米味儿了。”沈白爰也十分期待。在这一年时间里,她也好久没有吃过大米了。但又感到了一丝心酸,在10岁的小女孩这辈子,居然没有吃过一粒米。连普通的米饭在她眼里都是山珍海味。现在她深刻体会到粒粒皆辛苦的含义了。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白烛照已经烧好了野菜汤。沈白爰和白烛照坐在餐桌上等着白老村长。
“白爷爷好慢呀!”白烛照皱着眉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时不时的抬头向窗户外看出,希望能看见熟系的身影。
突然院子里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白爰赶紧推开门。便看见白老村长倒在院子里,头上还留着鲜血。
“白爷爷!”身后的白烛照看见后惊呼一声,连忙走到白老村长旁边。
“白爷爷,你怎么了?”白烛照焦急的推着白老村长,忽然白烛照眼睛变得无神。手上泛出治愈的白光。沈白爰暗叹不好,白烛照又使用了法术。只过了一会儿,白烛照就恢复了正常。
沈白爰也连忙蹲下来检查,掰了村长的伤口。白老村长已经昏迷了,但好像只是额头受了点伤。沈白爰和白烛照两人合作,吃力地将白老村长扛回房间。
沈白爰端起一碗水,递到白老村长嘴边。喝下水后村长也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白烛照和沈白爰松了一口气。人醒过来就好。
“白爷爷,你不是去领救助粮食了吗?怎么头上还受了伤。”沈白爰疑惑的问道。
老村长听后羞愧的低下头:“小白呀!是爷爷没用。没有抢过他们,我还想着能让小白里尝尝米味儿。结果那些放粮食的士兵,根本不给粮食给我们。而让我们花钱买。”
“可这大旱这几年我们能卖的都卖了,能换钱的都拿去换钱了,现在实在没有钱。我这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吃不到没关系,只是可怜你这小娃娃。”
白老村长说着便哭了起来。
“救济粮不是朝廷给救济灾民的吗?怎么还要花钱买!这些官兵真是胆大包天,连天子的粮食都要贪,我看他们真是掉进钱眼里了。”沈白爰听后也十分生气。
“白爷爷,那你头上的伤也是那些士兵给砸的吗?”白烛照心疼的摸了摸白老村长的,额头上的伤口。
白老村长摆了摆手表示伤口不疼。
“这伤口其实是误伤,其他灾民都和官兵闹了起来,我原本想趁机偷一点米回来,结果被发现了,就被官兵打了一棒子。但是还好前面有人挡着,所以伤的不是特别重。”
“只是可怜那些灾民,后面都被官兵抓了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活下来。”
白老村长说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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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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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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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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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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