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面前不动如松的男人,楚藜静静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脑袋在他身后蹭了蹭。
嘴里嘤咛道:“真好啊……”
余池杉拧车子的手一晃,声音沙哑地警告道:“别动”
楚藜像是没听到般,又蹭了蹭,这下余池杉是真的忍不住了。
松开一只手,抓住那作乱的手,挠她掌心。
但楚藜也没客气,他挠她掌心,她就挠他腰腹。
车子歪七扭八地走在山路上,两人哈哈的笑声在山谷里回响,很快又被风吹散。
*
到了镇上两个人就分开了。
楚藜悄咪咪地去了自己租住的小院子。
进到厨房,看见空空荡荡的厨房的时候,楚藜心生疑惑,是她记错时间了吗?
但应该不是啊,上次收豆子她才来了,这次她刚好收红薯,确实是没记错。
她正打算要不要去问顾大明,就听见了门外钥匙声传来。
“谁啊?”wWW.ΧìǔΜЬ.CǒΜ
第一次有人在外面撬动门锁,楚藜吓得抓起了身边的烧火棍。
她满心警惕地盯着那转动的门闩,正要想要不要大喊的时候,门外声音传来。
“鸡爪”
这声音?有点熟悉?楚藜捏烧火棍的手松了松。
还没等她想明白是谁,就听到了门闩松动的声音。
大门打开的瞬间,四目相对,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余、余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池杉正双手放在膝盖上,粗喘气。
听到声音掀起眼皮子,一双吃惊的眼神,映入他同样吃惊的眼里。
他很快回过神来,佝偻的身子微微站直。
两道眉毛拧得像疙瘩一般,两道视线如同狼光把她扫了个上下:“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先走了……”
看见黑脸的他,楚藜也慌了。
一慌就想逃跑,但她才走出没两步,脖子上的衣领,就被一只大掌揪住了。
“有话好好说”楚藜僵硬地转过身。
看着男人越来越冷的神情,楚藜努力维持的得体笑容,几乎要绷不住:“别动手啊……”
她声音越来越小,甚至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看她这委屈模样,余池杉冷笑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楚藜干笑一声,“没,没有。”
但男人长久未应声。
为了缓解尴尬,她低下了头。
漆黑的眼眸,而瞥到了他脚底下那一大袋东西,她恢复了理直气壮。
蹭的一下站到了台阶上:
“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一出,楚藜甚至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
余池杉看着面前居高临下,张扬舞爪的女人,眼眸一眯:
“别扯开话题,黑爷说的上家,就是你吧?!”
虽说是问句,但确是肯定的语气。
黑爷?
呃,楚藜惊愕,好半晌才从脑海中找到记忆。
第二次在黑市的时候,听到对面的人喊的名字,好像就是叫小黑。
所以黑爷,应该是顾大明。
但她还是装傻充愣,“什么黑爷,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女人的眸子转来转去,就是不看他,余池杉将手搭在了她的下颌上,强制她抬起头。
“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一遍”
对上他湖水般深沉的眼眸,女人难得的卡了一下壳,但还是嘴硬:“我、我不知道。”
余池杉看她还是不肯说实话,一股气从心底出来了。
抓着她的衣领,一巴掌就拍到了她的屁股上。
他的力道又重,一点没收着,一掌下去,楚藜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差点要被他拍成两瓣。
诶呦声传遍了整个小院子。
“别、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余池杉望着怀里卖惨的女人,嗤笑一声:“这就是不说实话的下场。”
她整个人被他桎梏在怀里,一下都动弹不了。
眼看第二个巴掌就要落下来,楚藜急忙求饶:
“是我是我,我就是大明说的上家,别打我!”
余池杉落到空中的巴掌顿住了,一把放开了她。
逃出生天,楚藜摸了摸麻麻的屁股,控诉道:“真凶!有这么对自己的未婚妻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未婚妻”三个字取悦了他,还是什么。
原本冷若冰霜的余池杉,难得地扯了扯嘴角,而后又迅速平缓下去。
看他变脸比变天还快,楚藜气呼呼地扁嘴,“那你还不是一样?你自己也投机……唔”
“嘘,别乱说!先进去。”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余池杉,在瞥见斜对面的大婶探出头来后,立马捂住她的嘴,把她拖进了小院子。
阖上院门,楚藜气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你干……”嘛!
“哐!刺——”
外面的关门声,让原本理直气壮的楚藜,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悻悻低头,等着即将到来的指责。
好半晌,都没得到男人的回应。
她抬头,高大的男人左逛逛右看看,从厨房到房间,哪里都逛了个遍。
房间进不去,还伸长脖子从窗户外面探进去。
如小地主似的,巡视自己的领土。
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你胆子肥了,还会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了啊?”
楚藜额头上的冷汗,跟回南天墙上渗出的水珠似的,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干笑两声:“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余池杉一屁股坐到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
嘎吱一声,破旧的小板凳在空中摇晃了两下。
楚藜觉得自己,快要跟他屁股下的小板凳似的,散架了。
她讨好地挤出一个笑容:“余哥,没有,我哪能呢,这就是平时用来干活的地方。”
“要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还打算夜不归宿?”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嗯?”
男人危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叫人无端生出几分惊悚。
“没、没、没,我乱说的,我哪敢夜不归宿啊。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我发誓,我从来没做过任何不好的事!”
楚藜像做了错事的小狗一样,夹起了尾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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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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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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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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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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