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儿将嫁衣拿起,替凤霓裳穿上,当一切整理妥当,凤霓裳看着铜镜里映照出的娇美女子,大红的嫁衣映衬得满身的肌肤如雪一般凝白,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是凤霓裳第二次穿上嫁衣,嫁的皆是同一个男人,可是为何这一次的感觉这么的特别,想到就要嫁给明秋水了,心情甚是彭拜,不若第一次,那般木讷,无所谓。
脑中再一次浮现出明秋水的身影,不知道今日他穿上新郎喜袍,会是如何的俊逸,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结婚时,男人的温润如斯,眸光潋滟,陷入了回忆。
凤霓裳正想得出神,忽然,耳畔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王妃,你不会又在想二皇子了吧?不久短短三天没有见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就是王妃这般相思的模样啊?”
“小蹄子,连我也敢编派了不是?”凤霓裳瞪了一眼如果儿。
“方才王妃就是在想二皇子嘛,口是心非,”如果儿小声的嘀咕,不过还是落进了凤霓裳的耳里。今日可是王妃与二皇子在北漠国正式大婚,她可是打心底的觉得开心,嘴便没了忌讳。
“果儿?”凤霓裳的声音带着一股危险的味道,那双潋滟的黑眸,看着如果儿,忽然,莞尔一笑,猛然脑中出现了什么,眸光微闪,调笑的说道,“我也该选个时候,将你这个小蹄子嫁出去,省得你一天编派我。”
这下,换如果儿羞涩了,苦着一张脸,向凤霓裳靠近了几分,伸手就拉住凤霓裳的衣衫一角,“王妃,奴婢是要伺候王妃一生的,奴婢不嫁人,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哟哟,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可是看见某些人与莫邪侍卫眉来眼去的呢?”凤霓裳挑了挑眉。
“谁呢?”如果儿的脸羞红得甚比凤霓裳身上穿上的鲜红嫁衣,抵死,不承认,只是说出的声音细如蚊虫飞舞。
“哦,看来是莫邪侍卫自作多情了,原来,果儿不喜欢他啊,那我得给二皇子说下,让莫邪侍卫另找新欢吧,”凤霓裳叹了口气,状似也无奈。
“啊,不要……”如果儿下意识的说出了口,满脸急切,似乎真的害怕凤霓裳让二皇子给莫邪说,话才说出了几个字,却看见了房间里其他人促狭的暧昧笑容,如果儿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想到,哎,又上了王妃的当,她怎么会斗得过法力无边的王妃呢?琇書蛧
如果儿脸上一片胀红,伸手拉着王妃的手腕,摇了摇,可怜兮兮的对凤霓裳说道,“王妃,是果儿不好,就饶了果儿吧吗,以后果儿不与小姐开这样的玩笑了。”
“果儿,这是怎么了,你是希望早些将你与莫邪侍卫的婚事办了?”凤霓裳眸光一闪,并没有因为如果儿的求饶放过她,谁叫她方才笑话她来着。
充满喜气洋洋的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如果儿,她们赤裸裸的眼神,弄得如果儿羞怯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不过,思维一转,想到莫邪,他可是好几次给她提起成婚之事,每次她总是找些借口,如今又遇到这个场面,算了,反正都被人笑话了,索性一次性丢脸个彻底吧。
如果儿眼珠一转,正准备着开口,却没有想到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啊,王妃,我和果子都想早些将婚事办了,即便是我们成了婚,也还是会尽心尽力照顾王妃的,请王妃成全。”
满室的女眷,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众人睁大了眼,循声望去,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在门口,这个男子正是凤霓裳所说的莫邪侍卫。
莫邪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恳切,脸上的严肃谁都能看出,他是真的想要立刻将果子娶回家。
莫邪没有听见凤霓裳说话,有些担忧,便又开了口,“王妃,以属下看,现在王妃与二皇子成了婚,便会有小王爷或者是小公主了,到时也会需要人与小王爷或是小公主玩,如果我与果子早些成亲,到时也会有孩子,让我与果子的孩子继续陪着小王爷或是小公主,那多好啊?”
莫邪的话一字一句全都落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惹得女眷们止不住想要发笑,一个个的嘴角皆在不停的抽动,唯独凤霓裳与如果儿顿时愣住,眼睛睁大着盯着莫邪。
如果儿先回过神来,满脸的窘迫,立刻跑到莫邪的身边,低声轻斥道,“莫邪,给老娘起来,说什么呢?”
这个莫邪,也不知道脑袋是给驴踢了吗?现在说孩子之事不是太早了吗,都还没有成婚哪来的孩子呢,真是要她没有脸见人了。如果儿虽然满脸的窘迫,措手不及,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听到莫邪想王妃请求成婚之话,心里还是觉得一阵温暖,脸上露出一抹甜蜜。
“我不就是想要与你早些成婚,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今生只做我莫邪的女人,休想想其他的男人,”莫邪一脸严肃,就是想要早些拿下身边这个女人,堂堂一个暗卫,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变成了妻管严,他容易吗?
“莫邪……”如果儿的手指着莫邪,脸上更是要滴血一般,红透了,这个莫邪昨晚吃错药了吗?他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呢?
啊,让她今后如何抬头做人啊!
“果子,女子说话也要说一不二,决不能反悔!”莫邪也顾不得身前的王妃,站起身,一手将如果儿的手腕抓住,死死的捏住,满脸严肃。
如果儿真是要被莫邪给折磨疯了,她哪有见过如此较真的莫邪,此时她只得低下头,当成一个缩头乌龟了,眼不见,便好。
如果儿的手被莫邪紧紧的握住,她怕莫邪还会说出惊天地的话来,便用力的甩开,立刻跑到凤霓裳的身后躲着,“王妃,你看莫邪。”
如果儿的声音一阵娇嗔,凤霓裳轻笑出声,“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说不答应你们成婚,瞧你们二人急切的。”
凤霓裳看着莫邪如此的在乎如果儿,心里甚是高兴,如果儿可是她亲如姐妹的小丫头,如今看见她找到了一个真心实意为她的男子,倍感欣慰。
方才,她所说之话,只不过是逗弄如果儿的,却没有想到会被莫邪听见,还意外的知道了莫邪的心意,让她确定莫邪是真的喜欢如果儿的。
如果儿羞得低下了头,依旧站立在门口边上的莫邪顿时也松了一口气,总算得到了王妃的话,这下就好办多了。
“待我与二皇子合计个日子,就将你们的事给办了吧,”凤霓裳看了看莫邪,又看了看如果儿笑着说道。
莫邪一听,立刻就上前拉着如果儿,一起跪在地上谢恩,“谢谢,王妃。”
“果儿,快给王妃盖上盖头,二皇子马上就要到了,”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说道,如果儿应声,立刻起身,拿起妆台上叠放好的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给王妃盖上,新娘必须要盖上盖头,等新郎揭盖头,才算吉利。
当凤霓裳盖好盖头,外面就传来一阵喜庆的鞭炮声,如果儿与众位女眷,顿时脸上就笑了起来,“二皇子到了。”
今日是二皇子与凤霓裳行大婚,君上说了是按照皇帝大婚的标准操办,所以今日二皇子与凤霓裳皆要围着煌城转一圈,接受众人的祝贺,而此时的煌城街道上,也站满了人。
“吉时到,新郎迎接新娘,”门外喜婆拉长的声音传来。
凤霓裳听着,心一阵快速的跳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众人簇拥,如果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凤霓裳,走出房间。
凤霓裳走出阁楼,穿过亭台,来到了大厅中,此时,明秋水已经在大厅中等候了。
明秋水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凤霓裳站立在大厅中,亭亭玉立,一张大红的盖头,遮住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男人看着有一时的怔住,今日总算是与霓裳正式成婚了。
男人愣了一秒,才举步来到凤霓裳的身边,今日的明秋水穿着大红的新郎喜袍,映衬得他越发的丰神俊朗,一静一动之间,流淌着他的风华无双,众人看着此时的二皇子,便是谁也能看出二皇子见到凤霓裳出现的那一刻,以往他的内敛镇静带着几分急切,此时走到凤霓裳的身边,眼中便只是一抹醉人的温柔了。
明秋水伸出手,如果儿将手递给二皇子,带着感情的说道,“二皇子,一定要对王妃好。”
明秋水知道如果儿对霓裳的感情,真诚的说道,“放心,我会倾尽所有来待霓裳。”
如果儿听见这样的回答,看了一眼盖着盖头的王妃,心里一阵高兴。
明秋水握着凤霓裳的手,扶着他她瘦削的肩膀,让她与他相对而立,盖头下的凤霓裳,当然也听见了方才明秋水所言,在如此靠近明秋水的时候,心猛然一阵狂跳,就好像要跳出体外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那双大掌离开双肩时的颤抖,眼前一亮,遮住视线的红盖头被人掀起,随即一声压低的抽气声响起,凤霓裳睫羽一动,抬眼,便对上了一双黝黑的双眸,从男人的眸光中,女人似乎看见了惊艳,明秋水是喜欢她这一身装扮的,顿时,女人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容,如花绽放,刹那间就迷惑了眼前的男子。
黑眸一阵幽深,如同四面环山的墨潭,深不见底。
明秋水不免看呆了,此时的凤霓裳,凤冠霞帔,黑白交相辉映,更加显出,女人肤如凝脂,美艳不可方物,一抹羞怯的笑容挂在脸上,温婉而又充满诱惑,一身火红,就像一蹙火山的岩浆,异常耀眼,令人不敢直视,眉宇间的顾盼生辉,就算是女人见了,也不免心生艳羡。
明秋水当然也听见了众人的抽气声,浓黑的眉头,微微一蹙,他都有些后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开女子的盖头,让别人分享了他独有的幸福。可是今日大婚,霓裳必要以着美丽的姿容,接受众人的祝福,今日,就算这些人有眼福了。
男人猿臂一伸,颇有占有欲的将凤霓裳揽入怀中,“我们走。”
女人娇小,顿时便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去不少人的视线,躲在角落中的某个人,还是舍不得就此错过,悄悄的站立在大厅一角,看着那抹美丽的倩影,直到消失。
明秋水半搂着凤霓裳,就像宣告所有权似的,将女子带出秋水山庄,屋外,人满为患,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凤霓裳的身上,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再一次深深的吸引着众人惊艳的视线。
凤霓裳抬眼,看着外面的仪仗时,心中更是一怔,眉眼里全是一片惊讶,一辆精心造就的豪华车辇,四周站立着笔直如松,面容威仪的侍卫,而路的两边皆是两排带着大刀的侍卫,一直蔓延到街的深处,当那些侍卫看见两位新人出现时,便立刻跪在地上,声音大声而又洪亮,“恭喜二皇子,恭喜王妃,永结同心。”
异口同声,声声交织,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各位请起,今日多谢诸位将士,”明秋水双拳抱在胸前,对着众人微微一点头,很明显,他这是在与众人说道,今日他的大婚,有劳他们护卫,决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所有的侍卫起身,这时凤霓裳才看见站立在路边的带刀侍卫,有些是明秋水的暗卫,凤霓裳顿时便知道了,他这么做是确保万无一失,如今北漠皇后势力蠢蠢欲动,大婚宾客众多,确实需要多加防备。
“秋水,快些上轿吧,别误了时辰,寡人就在二皇子府中等候你们到来,”此时,那抹明黄的身影出现了,明景帝笑容满面的站立在明秋水与凤霓裳身前,负手而立。
原本,明景帝是在二皇子府邸等候,可是他不想错过秋水的迎亲大事,便出了府,跟随在明秋水迎亲队伍后面,来到了秋水山庄,如今的明景帝越发舍不得错过明秋水的事情了,能亲自看见,甚是喜悦。
“是,君上,”明秋水带着凤霓裳同时向明景帝行了个礼,今日是他的大婚,能得到长辈的祝福,当然是一件非常高兴之事,再说在北漠这些时日,明秋水也明白明景帝的身不由己,有时候,帝王也不见得事事顺心,即便是自己最爱之人,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的。
他明秋水绝不与明景帝一般为难,江山与美人,他始终独爱后者。
话音刚落,凤霓裳便觉身体一轻,还没有反应过来,顷刻间,人就站立在了轿辇之中,女人的纤腰上,一只大掌紧随其上,没有丝毫的松动,颇具占有欲。
“出发,”男人一声令下,喜庆的火炮声响彻天际,紧随而来的唢呐声,声声入耳,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缓缓向煌城街道而去,大红的颜色,如同蔓延到天际的火焰。
那长长的队伍后面,一个人影还在整理着身上的衣衫,脚步有些凌乱的跟在最后,小跑了一段路,才追上大部队,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名遐迩的风流苏公子,但是此时的百里苏眉眼间,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风流倜傥之态,浑身隐约散发出一种落寞。
煌城的街道上,一阵喜庆的唢呐声,锣鼓漫天,这些声音也挡不住百姓们的祝贺声,众人当然也听说了这位二皇子的事情,众人今日能有幸见到二皇子与王妃的真容,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君上的如此安排,也让煌城所有人明白,君上对二皇子的爱戴,二皇子与其他皇子的不同。
迎亲的队伍从秋水山庄出发,一路上的百姓都拥挤在街道的两边,早就在那里等候着二皇子与王妃的到来,轿辇所到之处,全是一片由衷的祝贺身,而凤霓裳与明秋水站立在轿辇上,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在挤挤的人群中,一个穿着煌城百姓服装的男子,正屹立在众多人群中,虽然一身平凡的布衣加身,可是仍然难以掩去男人浑然天成的大将之风。
那双黑眸,带着真心的祝福,看着轿辇上如花的美眷,心里一阵沉痛,刚毅的脸上,却是一片笑颜。
霓裳,祝你与二皇子幸福长久。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朝国的大将军,可是如今……
人群里,发出的炙热视线,凤霓裳当然也感觉到了,不由得循着望去,却没有发觉那个人,因为在凤霓裳看去之时,已被卫无忌发觉,想到如今的自己,顿时便敛下了眉眼,低着头,隐藏在人群里。
而此时,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一个身穿雪白长裙,带着斗篷的女子立在一侧,透过薄薄的白纱,直直的落在轿辇上,穿着大红新郎喜服的男子身上,目光如炬,脉脉含情,一缕忧伤在秋水皓眸中出现,整个人皆是沐浴在落寞中。
明秋水当然也感觉到这屡视线的异样,仅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调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轿辇终于停了下来,明秋水当着众人的面,将凤霓裳一把打横抱起,抱着下了轿辇,就在众人皆以为男子要将新娘放下的时候,男人又出乎众人所料,将凤霓裳抱着大步走进了二皇子府邸。
这举动,无疑是告诉着众人,他是有多么的在意怀中的女子,这让在场的人一怔,随即传来一阵阵络绎不绝的恭贺声。
明秋水抱着凤霓裳一直到了大厅之中,才将女子放了下来,如果儿紧随呈上大红的盖头,男子重新给凤霓裳盖住头,早已坐在主位上的明景帝笑看着两人,脸上的慈爱笑容,就从未断绝。
“司仪在哪?”明景帝待不住了,忍不住催促两人应该拜堂了,那急切的模样,好似比穿着大红喜服的新郎还要着急几分。
明景帝真是急切了,他错过了秋水的第一次结婚,这一次他真的不能错过,本就觉得愧疚于秋水母子二人,如今能为秋水娶得心爱之人,他日下了黄泉见到秋水他娘,也算有了一点脸面。
明景帝话一出,司仪就朗声而出,“吉时到,新娘新娘拜天地。”
明秋水接过丫鬟地递上的红绸一端,凤霓裳手中握着红绸的另一端,二人面相高堂,随着司仪的声音,一一行礼。
凤霓裳也在如果儿的搀扶在,完成了一系列的婚礼仪式。
“送入洞房,”随着司仪的最后一声拉长高喊,凤霓裳在热闹喧哗中,送进了新房。
明秋水看着那抹娇艳的火红身影离开,多么希望此刻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入新房,可是却被宾客留住,“今日是二皇子殿下的大喜之日,一定要不醉不归啊,二皇子,不介意陪大家喝上一盅吧,哈哈——”
拉着明秋衣袖口的官员,满脸笑容,皱褶深深的刻在这人的脸上,世俗的眼睛朝周围看了一眼。
明秋水眉头一蹙,他虽然很想此时就陪伴在霓裳身边,但是,今日可是他的大喜之日,怎么也不能拒绝与他们喝一杯。
新房里,凤霓裳被如果儿安置在床沿坐下,喜婆与众位丫鬟,按照习俗,将床上洒满了花生莲子桂圆等吉祥物,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算完事,如果儿一一打赏后,新房里才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如果儿站立在一侧,陪伴着凤霓裳。
明景帝为了不影响明秋水的婚宴,接受了明秋水与凤霓裳的礼节后,便回宫了。
明秋水走在大厅的宾客间,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倒进了他的肚子,虽然他是有些厌烦喝酒,但是今日众人恭贺之言,他深感高兴,便一一喝下了。
当他走完最后一桌,总算可以透一口气了,想到马上就可以去陪霓裳了,脚上就像抹了油一般,带着几分急切的放下酒杯,向新房而去。
“师兄,”就在明秋水的脚刚走到一处安静的走廊上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明秋水的脚步一顿,身体没有转过来,就那么背对着身后走来的女子,听着脚步声,知道女子在他的身后顿住了脚。
“师兄,我知道此时来找你很不合时宜,我方才就想早些找你,可是前面宾客太多,我根本接近不了你,”女人幽幽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向男子诉说着哀怨。
明秋水听见女子的话,依旧没有转过身,还是那么挺直着背脊,对着女子。过了半响,男子才转过身,蹙着眉头,淡淡的说道,“师妹,来了。”
水冰月看着如此俊美的师兄,死水一般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当她的视线落在男子皱起的眉头时,难免还是受伤了,师兄不想看见她。
但是,她是师傅让她来的。
这样一想,水冰月便从腰间摸出一封信,向明秋水递了过去。
“师兄,这是师傅叫我送来的信,他说一定要你先看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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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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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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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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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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