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春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之声,本是十分祥和,忽然,从不远处的香苑传来一缕琴音,琴声曼妙,似乎正在倾诉着弹琴之人的忧愁。
香苑里居住的是上官云烟,菊苑里居住的是谭琼,梅苑里居住的是司马幽若。
琴声独领风骚了一会,接着便从菊苑里传来一声声高昂的丝竹之音,此音比琴声尖锐几分,强势改过琴声,接着又传来一阵箫声,似乎是从梅苑而出,箫声哀怨,如泣如诉。
三种音调,皆传进了名居,冷情听见,也不免微微蹙起眉头,三位夫人刚刚进府,夜晚就出现这么一出争宠戏码,也不知道明日王妃回府会是怎样的场景。
百里苏躺在名居侧边的厢房里,当然也听见了这些袅袅之音,百里日风流潇洒之态,此时也皱起了眉头,男人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瞧瞧这阵势,一进门就天翻地覆了,真不知道明日凤霓裳回府看见她们会不会伤心。
百里苏也不知道怎么会升起这样的想法,心底隐约期待凤霓裳生明秋水的气,他也不知道这便是妒忌。
明秋水坐在椅子上,依旧是方才那副模样,幽深的黑眸还是盯着一处,似乎根本不受外面的声音困扰,只是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冷情本以为二皇子会发怒,一直站立在名居外面,听候二皇子吩咐,却没有想到大半个夜晚过去,二皇子所在的屋里一片灯火通明,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他已经入睡了一般,可是冷情知道,今夜一定是一个不眠夜,二皇子不会去休息,而府里很多的人也不能入眠。
那三种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停歇了下来,似乎主人已经疲惫,这时府里才有了夜的宁静。
当天空洒下一缕光芒的时候,名居里传来了二皇子的声音,“来人。”
冷情听见声音,立刻推门进入,“二皇子,有什么吩咐?”
“更衣,”冷情看了二皇子一眼,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那件衣袍,上面一点皱褶也没有,不觉一想,二皇子更衣肯定是为了迎接王妃,冷情的面上露出一丝上扬的弧度。
立刻,走向一边的衣柜,冷情拉开衣柜,才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柜子的衣袍,想必这些全都是明景帝为二皇子准备,看着那些衣袍的做工及面料,皆是不菲,看来明景帝真的对二皇子很好,可是他又在暗自猜测了,明景帝明明是很爱二皇子,可是为何要绑架王妃,做一些令二皇子不开心的事呢?
冷情取出一件玄色的蟒袍,替二皇子换上,梳洗完毕,二皇子就迫不及待的走出房门,“备马车。”
冷情领命就下去准备,明秋水走出名居,便看见三个不想看见的身影,顿时黝黑的眸子暗了暗,脸上又恢复了冷漠,三尺之内皆是一片寒冷。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三个装扮精致的女人站立在名居外面,就像早就料到了明秋水会在此时走出一般,看着蟒袍加身的高大伟岸男子,顿时脸上就露出一抹羞赧,一双双眼睛里面荡漾着春意,就像蜜蜂见了花一般,瞬间就想扑上去。
可是,她们看见二皇子浑身散发的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隐隐散发的高贵,不可渎职的神情,令她们站立在原地,不敢造次,只是二皇子越是这么面无表情,她们那颗心就跳得慌,就想飞蛾扑火,一定要夺得此男子的欢喜,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明秋水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出声,面上隐隐的出现一丝不满。m.χIùmЬ.CǒM
可是,三个女人没有听向二皇子,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脚尖,微微上瞟,看见一双做工精致的黑色绣着莽纹的靴子,却未曾看见那双靴子有移动的迹象,暗自以为二皇子是正在盯着她们看,便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露出,一个个搔首弄姿,卖弄风骚。
莫生莫邪站在二皇子的身后,将二皇子脸上的神情全都收为眼底,他们只觉二皇子身上的寒气越来越盛,似乎要将周围的东西为之冻结,这三个女人也太不会看人脸色了吧,她们难道还未感觉到二皇子身上的冷意,死猪不怕开水烫,皮厚女人不怕寒气冻。
“滚!”明秋水看着三个挡着他去路的女人,看着那一团团红红绿绿的颜色,久久不让开,寒气深深的说道。
三个女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她们以为二皇子正欣赏着她们的美貌,却不曾想到二皇子一个眼神也未曾给过她们,只是认为她们妨碍了他前进的步伐,妨碍他见到霓裳。
她们才起身,站立在一边,三人的脸上皆没有被二皇子的冷冷语气而受伤,反而是听见了二皇子第一次与她们说话,露出了一丝欣喜,相比昨日二皇子对她们没有出一丝一毫之音,今日意外的听到一个字,虽然很冷,但是总算是有了好的开始,三女人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欣喜。
莫生、莫邪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眼角含春的三个女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无可救药了。
三个女人站立在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离去的二皇子,心里却在想着方才二皇子有没有看见她?
明秋水走出府邸,直接上了冷情准备的马车,莫生、莫邪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向皇宫而去。
马车渐渐的消失在路的尽头,一双眼睛却舍不得从那个方向离开,突然一个声音发出,“哎哟,谁?”
百里云雀兰花指放于胸前,满脸怒意的看向罪魁祸首,狠狠的瞪着百里苏,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不知道他正在欣赏二皇子的俊美,感受二皇子的男人味吗?他到底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哎哟,我的小心肝!
“死人妖,又躲在这里偷看二皇子,他真有那么好看?”百里苏看着百里云雀那副不男不女的打扮,昨日是一身白色加粉色小花的长衫,袖口与领口还绣着一片片绿叶,今日换了一件粉色加白色小花长衫,领口与袖口依旧绣制着绿叶,他还真以为他是鲜花,需要绿叶来衬托。
“二皇子就是好看,不像某些丑八怪,在怎么装模作样还是那么丑!”百里云雀想到这个男人又破坏了他对二皇子的想象,方才他可是看见二皇子驾着马车向他走来,“冷情”款款的盯着他,还向他伸出了手,正“含情脉脉”的喊他的名字,“云雀。”
却没有想到就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了,怒意与恨意交织在百里云雀的眼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百里苏已经死了许多次了,前提条件是百里苏是妖精,有许多条命。
“死人妖,实话告诉你了,二皇子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你的,哼!”百里苏第一次被人骂他丑,昨夜被“魔音”吵得不能入睡,今日凤霓裳就回府了,他也早早的起床,本想跟着明秋水一起去接凤霓裳,又怕明秋水看出他的心意来,所以他只好躲在府邸的外面,等待着他们回来。
意外的看见百里云雀这个死人妖居然也躲在这里,用他那双不男不女的眼睛盯着明秋水直放电,猥琐模样,他实在看不过去,所以一个手掌甩了出去。
“他喜不喜欢我,要你管,丑八怪,滚开!”百里云雀兰花指微微颤抖是指着百里苏,气得不轻。
通往皇宫的路上,一片翠绿,可是却无人欣赏。
“冷情,驾车快点!”明秋水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却掩不住心里即将要见到霓裳的喜悦之情,方才还是冰冻的一张脸,此时就像春天来了一般,冰冻的脸融化成了一汪秋水,上扬的眼角,显露出他的好心情。
“驾驾——”冷情知道二皇子是想看见王妃了,也扬起了马鞭落在骏马上,马儿吃痛,快速的扬起了马蹄,一时,马蹄声悠扬,马轮声飘荡,大道上交织着一抹迫切之情。
终于,明秋水听见了冷情驾马停住的声音,还不待马车停稳就掀开了车帘,立刻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春日的清晨还夹杂着一丝丝寒气,明秋水却根本未曾感受到,一双黑眸直直的落在宫门口,一双眸子流出一丝丝情意。
天空从鱼肚白到红红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一缕缕金色的阳光散发而出,普照大地。
“怎么还没有出来?”明秋水的声音有了一丝急切与担忧。
又过了一会,明秋水还没有看见霓裳的身影,便呆不住了,虽然他不想看见那个人,可是等待的时间显得特别的漫长,明秋水已经全然没有了耐性,薄唇微微掀起,不悦的说道,“莫生、莫邪,随本王进去。”
明秋水的脚步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女人从宫门而出,女人的身形,女人的打扮,明秋水十分熟悉,这个女子便是他寻找已久的女人,凤霓裳。
方才,明秋水还是冷冷的嘴角,此时扬起了一缕微笑,黑眸闪发光,这样的明秋水就像天空中的太阳一般,点亮了众人的眼睛。
那两个在心中叨念了许多遍的名字,此时就像卡在喉咙上,一时,发不了声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秋水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了,双脚不受控制的向凤霓裳走了去。
凤霓裳走出宫门便看见了那抹玄色的身影,蟒袍加身,更显得男人器宇轩昂,万丈光芒落在男人的身上,就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披风,看着有一阵流光散出。
这样的男子,不但有着俊美的外表,还拥有巨大的权利,怎么会不吸引女人的眼睛,怎么不会惹得满身的桃花,怎么不会令更多攀龙附凤之人的争相追逐。
两人走到相距几里的地方,皆停住了脚,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秋水率先回过神来,立刻快步的走到凤霓裳的身边,一把抱住女人,感受着女人纤细的腰肢落在自己手心里的异样情愫,心中顿时就升起了一股满足之感,方才残缺的心,仿佛找到了遗失部分,总算是圆满了。
“霓裳,”明秋水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在凤霓裳的耳畔响起,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令凤霓裳的心跳慢了一拍。
“嗯,”凤霓裳感受着男人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闭上眼睛,淡淡的声音从她的鼻里发出,她的手缓缓的环上男人的宰腰。
好一会儿,明秋水才松开怀中的女人,一下将女人从地上抱起,女人身体的重量让男人觉得如同羽毛一般轻,抱着霓裳,站立在原地。
凤霓裳嘴微微张开,脸上一惊。
明秋水,这里是皇宫门口,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般亲密的动作,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女人的脸,就像吃了烈酒,瞬间就红了,红得似乎能捏出血来,红红的脸蛋,俏丽的模样,惹得男人心里一股痒痒的,就像无数只虫子在血液里挠。
“放我下来,”凤霓裳抬眼就看见身后的莫生、莫邪脸上的淡笑,也看见一个冷着脸的男子,满脸惊讶的神情,那张开的嘴,似乎能吃下一个鸡蛋。
不瞒众人,冷情确实是吓着了,这个抱着女子的男子,真的是他们的二皇子,冷情想到方才那三个女人的境遇,再看看二皇子如今这般模样,真是令他大开了眼见。
莫生、莫邪倒是也习以为常,毕竟他们早就见过二皇子对王妃的深情款款,见怪不怪了。
明秋水就像一点也没有听见女人的呼唤,依旧我行我素的抱着凤霓裳转身,向马车走去,那双黑眸盯着凤霓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男人的动作直接告诉她,她所说是不能实现了,只得将头躲在男人的怀中,聆听着她起伏有力的心跳,任由男人将她抱进了马车里。
明秋水的眸光一直落在凤霓裳的脸上,一点也舍不得移开,坐在宽大的马车里,依旧没有松开凤霓裳,依旧那么抱着。
“冷情,驾车,”莫生见冷情还处于震惊之中,不由的开了口,二皇子都坐进马车里了,冷情还没有驾马离去,想必二皇子此时需要的是他与王妃相处在一起。
“他有没有为难你?”明秋水抱着女人的纤腰,方才就觉得他的女人瘦了,这样抱了一会,就更加肯定了,霓裳腰的尺度,他可是十分清楚的,眼底对那个人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凤霓裳知道明秋水嘴里的他,指的是明景帝,立刻便想到那日明景帝对她所言,明秋水的过往,以及现下里他所处的境地,她也明白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爱,她也听见了明秋水对明景帝的反抗,心里一想到男人的仇,顿时便想到她的仇恨,她也明白这种感受,所以当明秋水接受明景帝的安排后,她也没有生气,明景帝也是为明秋水好,能有个关心自己的父亲,真的很好,不像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模样。
“没有,”明秋水听见霓裳所言,才微微放下心,大掌拉起女人的手,却不小心摸到女人受伤的手腕,凤霓裳的眉头微微一蹙,却是这样一个极小的动作,也让男人看出了异样,立刻便拉起了女人的手,手腕露出,一抹结痂的伤痕落在男人黝黑的眸子里,顿时男人的脸上就升起了一股怒意,“他竟敢伤你!”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咬牙切齿,就像与所说之人,有很大的怨气一般,浑身也散发出冷冷的寒意。
凤霓裳在皇宫待的几天,明景帝将从未对明秋水说出的话,全都告诉了她,她也明白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爱,有时候,身不由己,她心里并没有怨明景帝,相反,她希望明秋水能与明景帝好好相处,看明景帝的面相,恐怕时日无多了。
她没有感受到亲情,她希望明秋水能够得到,至少让那颗冰冷已久的心,能感觉到这丝温暖。
“不是他,”凤霓裳看着明秋水说着。
“肯定是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你就不用替他说话了,”明秋水不相信凤霓裳所言。
“明秋水,其实,在南朝国绑走我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不是明景帝,因为我是被他救出,就在一天前,我还被关在一个地下室……”凤霓裳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明秋水听。
“霓裳,我来晚了,”明秋水紧紧的抱住凤霓裳,想到她所经历的事情,一阵心疼,两人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男人的头放在女人的头顶上,呼吸着彼此交织在一起的空气,聆听着对方的心跳,静静的,一阵沉默。
一会儿后,明秋水才松开了凤霓裳,黑眸紧紧的锁住女人,眼底升起一股深情,头慢慢的低了下去,一下就掠获住女人的唇瓣,方才悬起的心,总算是找到了位置,吻一发不可收拾。
马车里,温度渐渐升高,两人的衣衫摩擦在一起,发出暧昧的声音,两人的呼吸变得格外急促,男人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热情,大掌有些急切,女人的衣衫松开了,露出一抹雪白。
“王爷,到了。”冷情将马车下,久久不见马车里出现一丝动静,便开了口。
明秋水幽深的黑眸,这才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怀中满脸通红的女人,方才压下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大掌微微颤抖的替女人将衣衫整理好,看不出一丝异样之后,才掀开了车帘。
凤霓裳以为明秋水会先出去,却没有想到男人直接从车里将她抱了起来,一手穿过她的腰,一手掀起帘子,一个跳跃,两人就稳稳落在地上。
男人抱着凤霓裳直接进府,眼睛一直落在凤霓裳的脸上,根本一刻也舍不得移开,忽然,耳畔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顿时,明秋水就冷下了脸.
“王爷,吉祥,”三个女人的声音,出奇的一致,三人微微一弯身,便站立在府邸门口,拦住了明秋水前进的步伐,三个女人皆是北漠重臣之女,原本以为二皇子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女人露出这般神情,却没有想到她们进府一天,第二天就见他抱着一个女人回府,脸上还不是那种万年不化的冰寒之态,而是那种醉死人的温柔。
她们皆在想,二皇子怀中的女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能够得到俊美无俦的二皇子的青睐,她们只想能够得到二皇子一个微笑,就足够了,却没有想到世上还有一个女人可以得到二皇子这么温柔的对待,顿时嫉妒之心就升起,忘却了此时她们所处之地。
“这位女子是谁?”二夫人谭琼是将军之女,有些桀骜,顿时便含着怒意的问出了声。
凤霓裳早就看见了这群女人,当然知道这些女人身后的背景,只要这些女人安分守己,她也不介意养三个闲人。
凤霓裳正在看这三人时,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响起。
“滚!”
“二皇子,”谭琼没有想到二皇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顿时就升起一股委屈,她看见了二皇子对怀中女子的呵护,感受到了男人的冷暖,心中一凉,眼中就升起一层薄雾,傲慢的性子不想人看出她的脆弱,立刻转身,向菊苑跑去,脚步的凌乱依旧显出了女人的狼狈。
其余二人见二皇子的态度,知道他怀中的女子,她们不能得罪,便退开了身,让出道。
“放我下来,”凤霓裳想要从明秋水的怀中下来,可是男人抱住她的腰,一点也不放松,反而还收紧了几分。
明秋水抱着凤霓裳看也没有看其余二人一眼,就抱着凤霓裳直接走去名居,他没有给凤霓裳安排院落,而是让凤霓裳住在他的院中,这样的举动,又是令其余二人一阵妒忌,看着明秋水消失在名居里,她们才不甘的离开了。
凤霓裳当然知道那三个女人所站的势力,这几个女人对明秋水有用,此时也不是与她们作对的时候,于是便对明秋水说她不要住在名居,既然那三人各自有着院落,她还是应当有一处院落才是。
明秋水本是不答应,可是凤霓裳坚决,最后,凤霓裳住进了潇湘苑。
凤霓裳与明秋水为了搬离名居之事起了争执,明秋水还希望凤霓裳能够住在名居里,所以便为此故意不理凤霓裳,想要凤霓裳明白他心意,赌气的没有去潇湘苑。
第二天早晨,凤霓裳刚起床,就听见潇湘苑外传来一争执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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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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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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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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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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