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是什么?”
骆心安头都没抬,随口问了一句之后继续低着头打磨着手里的簪子。
连翘一听这个,当即有点着急,“小姐您怎么能这个都不知道,五彩云端和天蚕冰丝可是西域进贡的绝品布匹,价值连城,有价无市,咱们全大晟一共才只有五匹布,其中一匹这一次就要用来奖赏给手艺最好的的秀女,小主,这样的机会您可不能错过啊。”
连翘难得在身份败露之后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之前骆心安没有立刻杀了她反而把她继续留在身边,已经让她彻底的偃旗息鼓,平时在骆心安面前几乎不敢抬头,这还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幸好骆心安并没有追究,带她始终如一,这会儿笑了笑,抬头看她一眼,“既然各自的手艺决定着输赢,那你怎么知道我抓住了机会,就一定能赢来这些布匹?”
连翘愣了一下,竟一时被堵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怎么说也得去试试,说不定……您别误会,我只是……”
她一着急说出来的话都颠三倒四,幸好在旁边干活的宝珠和宝珍听了这话凑了上来。
“小姐,我觉得连翘说的有理,奴婢知道您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但咱们现在又不是在洛府了,在其地谋其事,在这后宫之中要是不争不抢,岂不是处处被人家看扁?外面那些人总是嚼您的舌根,那您就干脆大出风头给她们看看,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宝珠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之前她是最厌恶连翘的那个,如今难得在这件事上跟她统一战线,而平时一向冷静沉稳的宝珍,这一次竟然也破天荒的站在宝珠这边。
“小姐,您别怪连翘说这话,您要是去参加又何止是有机会赢来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依奴婢的意思,这分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这宫里谁不知道您正逢盛宠,风头无两,既然是在新秀女里选,那跟你一批进宫的这些小主里面,又有哪个的风头能盖得住您?”xǐυmь.℃òm
“说到底这场比试也是给皇上看的,那些内务司里的人精,怎么可能不讨好您这位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到时候您只要在内务司稍加打点,还愁拿不到这最佳手艺奖吗?”
宝珠和宝珍的适时解围,让连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本来就怕自己说的这话会引来骆心安的警惕,如今看宝珠和宝珍也看了口,这会儿才赶紧点了点头说,“没错,奴婢也是这样觉得才跟小主您提起这件事,这场比试不论是皇上来定夺输赢,还是内务司的人决定人选,您都有绝对的优势,为何不借此拼一把?”
话说到这份上无疑是在劝说骆心安收买内务司的评选,骆心安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其中的含义,但她就当没听懂似的,压根没什么反应般笑着摇了摇头,“算我求你们三个了,快别往我脸上贴金,我有几斤几两重,自个儿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们把我当宫里的‘大红人’,也得看别人买不买账啊,哪有在这里自己吹自己的。”
说着她拿起一把小锉刀,最后一遍打磨着簪子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尾巴,“听你们的意思,我倒是真有点心动了,就算不穿着这五彩云端和天蚕冰丝做的衣服出场,见一见这价值连城的宝贝也是好的,不过,打点内务司的事情就算了,我就算单凭手艺也不见得会输。”
说完这话,她将凤凰尾巴上残存的金粉轻轻的吹掉,手指将那根自己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终于完工的簪子拿了起来。
这是一根纯金的发钗,顶端镶着一颗碧绿色的翡翠,与下面一直栩栩如生的凤凰交相辉映,取自“凤沐华冠”的寓意,最妙的是中间那颗翡翠的中央竟然是挖开的,里面镶了一块似玉非玉的橙黄色石头,泛着的斑驳光泽与翡翠融合在一起,犹如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洒下的点点碎光,融合的分外巧妙。
旁边的宝珠一看这簪子顿时眼冒亮光,惊喜的问,“小姐,这就是您要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吗?奴婢从没见过这样的款式,这翡翠里面镶嵌的东西是什么,看着晶莹剔透的,真漂亮啊!”
她凑上前仔细的一看,才发现这半透明的石头里面竟然还夹着斑驳的水红色,就像掉落在水里的红色花瓣一样,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石头里长出来的花纹。
骆心安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意,嘴角却带着一抹浅笑,“不过就是寻常的琥珀罢了,哪有什么值得惊奇的?我琢磨着皇后娘娘肯定见惯了金银珠宝,什么都不缺,我要是再送一根金镶玉的簪子,未免太没有新意,所以才选了这块石头,我手笨,只好用心思来弥补,希望到时候皇后娘娘能瞧得上吧。”
宝珠和宝珍一听这话,顿时目瞪口呆:这样都叫手笨,那其他人的手岂不直接成了猪蹄?!
站在旁边的连翘这时笑着开口,“都是奴婢之前瞎操心了,原来小主您一直深藏不露啊,这么精细的手艺别说是内务司的公公,就连奴婢都喜欢的紧呢,这一次的比试,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注定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骆心安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刚刚做好的簪子放在一个红木小匣子里,仔细封好口之后递给了连翘,“内务司这今天正好催着要皇后娘娘的贺礼,你去帮我打探一下那两匹布的消息,顺便将这礼物送过去吧,省得摆在我这里也是夜长梦多。”
连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骆心安还愿意再交给她这么重要的任务,抱着盒子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骆心安看她这样子,不禁失笑,“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送去,生怕我会赢了比赛是吗?”
连翘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之后,说了句“奴婢遵旨”之后急匆匆的抱着这份送给皇后的礼物走出了敛华宫。
宝珍和宝珠见她离开之后才凑过来,一脸忐忑又有些兴奋的问道,“小姐,刚才我们演的怎么样?您说能不能把连翘给糊弄过去?”
骆心安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是是是,演得特别好,连我都快要怀疑你们不是在煽动连翘,而是真的想看看那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了。”
两个丫头顿时摸着脑袋嘿嘿的傻笑,这时连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口,宝珍收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小姐,用不用奴婢现在跟上她?这要送到皇后手里的东西可容不得一点马虎,奴婢怕她会趁机使坏。”
骆心安就像料到她一定会问这句话似的,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你去凑什么热闹?我要的就是让她趁机使坏,否则接下来的戏怎么往下唱?”
说完这话,她望了一眼万紫千红的窗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咱们就瞧好吧,这宫里马上就有大热闹可看了。
***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宫里的流言已经瞬息万变。
那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的刺激还没过去,不知道从哪儿又传来了小道消息,说着最佳手艺奖的得主早就已经内定了骆心安,其他人不过就是帮着陪衬她的“炮灰”。
据说这是“上面”直接定下来的人选,现在上交礼物的人还没凑齐,内务司就已经开始按照骆心安的尺寸替她制作衣服,用的恰好就是这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
按说宫里面的小道消息多如天上繁星,是真是假,很难分清,没有多少人会真的把这些传闻放在心上,可唯独对于“骆心安已经被内定”这件事,似乎所有人在听到的瞬间就认定了这就是事实。
一桩不起眼的小道消息,却宛如原子弹辐射一样在宫中蔓延,不过一两天的功夫,已经搞得人尽皆知。
本来骆心安作为新秀女被皇上特意翻了牌子就已经惹人眼红,再加上她在宫中的种种“优待”和“特权”,还有往日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本事,如果她没有被内定才是怪事。
一时间,她不知道惹来多少的羡慕和嫉妒,那些嚼舌根的人,甚至直接忘了去分辨真伪,全都在讨论骆心安穿上新衣服之后会如何如何的光芒四射,又会如何如何的讨皇上欢心……
这话越传越邪乎,最后在一次宴会上,有个胆大的妃嫔开口问了老皇帝,结果他直接留下“一派胡言”四个大字,拂袖离去。
自此这流言又换了风向,好像经过老皇帝的否认就成了骆心安的一味“炒作”,那些本来就眼红的人可算是找到了掐点,全都调转枪头骂骆心安收买了内务司评选才拿到了两块价值连城的布料。
这些话传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骆心安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不知道自己陷入“舆论风暴”之中一样,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就是个信息闭塞的破封建社会,老子当年混娱乐圈的时候,稍微有点绯闻可是微博微信报纸论坛互联网……连番大轰炸,这样的阵势都闯了过来,还怕这一点“小风小浪”么?
面对丑闻,聪明人知道如何闪避,而真正的高手却能化被动为主动,操纵舆论的方向,而她现在就是这个“操盘手”,唯一需要去做的就是静待鱼儿上钩。
相比较骆心安的四平八稳,洛婉婷却彻底的坐不住了。
眼看着制香大会已经近在眼前,外面的流言蜚语,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似的往她心口窝里捅,刺得她全身难受,坐立不安。
不管骆心安到底是被皇上内定了,还是自己耍阴招收买了评选,说到底这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已经注定要落在她手里,洛婉婷一想起自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大压住骆心安,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这个贱人又开始抢她的风头。
为了能在这一次的制香大会上脱颖而出,她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花了上千两银子定制了一件金缕五彩羽衣长裙。
这裙子衣如其名,纺织的时候每一根线里都掺了真正的金丝线,只是看布料就已经金碧辉煌夺人眼目,更何况为了搭配出五彩的颜色和灵动的质感,一共寻了十种不同颜色的翠鸟,只取腹部那一小撮最密最软的部分,等一条裙子完全做好,至少杀了上千只鸟。
这样不惜血本的投入,当然也有相应的回报,裙子穿在洛婉婷身上真可谓是光芒四射,灿烂的景色和五光十色的羽毛交相辉映,远远望去宛如天边最绚丽的云霞,再配上一条轻薄的粉纱,明艳的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试穿裙子的那一天,她的心情满意极了,甚至都能想象到制香大会的那一天自己艳压群芳的场景,可所有的设想却在骆心安夺走那两块布料的时候被打得粉碎!
物以稀为贵,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第二块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金色再好看也甩不开庸俗,羽毛再轻盈也少了份仙气,而这五彩云缎最稀罕的地方就在于流水一般的质感,打眼看上去宛如波光粼粼的溪水一样,轻盈灵动,再配上如雾似烟的天蚕冰丝,哪里是那些透着铜臭气的布料能比得了的。
洛婉婷很清楚,就算不比衣服,单看那一张脸,她都不是骆心安的对手,更何况再让骆心安穿上这样惊艳的布料,到时候在场的人哪可能还有一个人会注意到她?!
一想到自己机关算尽一切又要成为骆心安的陪衬,她就咽不下这口气,猛地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掀翻,“贱人!贱人!长得贱,人更贱!骆心安那个臭表子怎么还不去死!”
旁边的下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开口,洛婉婷砸累了跌坐在椅子上,死死地咬着嘴唇,满脸的不甘心。
这时两个宫女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一看屋里这架势吓了跳,硬着头皮说,“小……小主,您制香大会上要穿的衣服奴婢已经帮您改好了,这次换了收腰的设计,肯定衬得您更加……啊!”
小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洛婉婷重重一巴掌。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撂下这话,她盯着那箱子里流光溢彩的金缕五彩羽衣,心里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将箱子踹翻,狠狠地往衣服上跺脚,一边跺一边带着哭腔骂,“收腰有什么用!没有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这种破衣服我穿了有什么用!”
旁边一个心腹看不过去了,忍不住上前安慰,“小主,您别跟自己过不去,流言蜚语听听也就罢了,您留在宫中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讨皇上的欢心么,现在是她骆心安花钱买来了这两块布料,又不是皇上亲自赏给她的,这说明她在皇上心里根本没多少分量,这样您应该高兴才对啊,何必自暴自弃?”
洛婉婷愣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心腹见她这样又开口安慰,却被她一下子打断,“……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是说既然她不是皇上内定的,您就不该自暴自弃。”
“不对,上一句!”
心腹不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只好将刚才的意思在转述一遍,“内务司其实就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地方,皇上和皇后都没管这事,说明这次比试的决定权就在内务司手里,这不等于给他们创造了一次绝佳的敛财机会么?骆心安为了这两块布一定出了很高的价钱,也不无缘无故的凭啥她能脱颖而出。”
说着心腹竟然自己埋怨起来,而洛婉婷的眼睛却在这时候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快意又阴险的表情,拍了拍心腹的肩膀低低一笑,“你说的不错,既然内务司只认钱不认人,那骆心安买得起,我自然也买得起。”
说着她一转头,“去库房里把我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翠儿你这就随我去一趟内务司。”
所有丫鬟均是一愣,翠儿更是忐忑的开口,“……小……小主,您说全部家当?之前为了定制您这条金缕羽衣,已经掏空了大半个库房,现在加上碎银子恐怕也不到一千两了,您确定要都带着吗?”
“一千两?你当打发叫花子呢,骆心安那贱人有钱得很,那两块布料她一定砸了重金,我得多准备些银子才行。”
洛婉婷念叨了几句,拿出一个箱子直接将梳妆台上自己所有的首饰,和藏在床头的银票全都塞了进去,这样一估算也还是差了些,于是她下了下狠心,劝慰着自己只要这一次能至洛心安于死地,以后前程似锦的日子还在等着她,有舍才有得,她必须要赌这一把!
这样一想,她一咬牙将洛家陪嫁和自己全部的身家财产尽数都拿了出来,这样一算终于有了小一万两。
心里也总算是有了底气,她深吸一口气,涂了些胭脂,画了个明艳动人的妆容,袅袅娜娜的就奔着内务司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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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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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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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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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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