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姒一边鼓掌一边经过，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气死了吧？想把我做成洋娃娃放在橱窗里了吧？还觉得我眼睛漂亮吗？还想抠掉吗？乖，等韧带修复了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姜九一愣，骇然。
她怎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姒往前走，瞥见姜九的眼神，知道他多半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种小说里的病娇嘛，大多都是复制粘贴的，托顾青青的福，她从人间搜罗到一些，有幸看过。
顾青青当时就给了个评价：“还好遇上这些病娇的人不是你。我听说疯批专治病娇，遇上你，算他们倒霉。”
顾姒脚步一转，进了隔壁的门。
祁阳收起自己看呆了的眼神，再次屁颠颠跟上！
门一开，三个舞蹈老师齐齐转过头来。
两女一男，手里拿着教鞭，看样子就不好惹。
“请顾小姐顶碗。”老师道，“今天我们训练平衡能力。”
顾姒乖巧点头：“好。”
说完拿起碗，顶上了，还按照老师的要求在房间里走动。
监控器前，莫老看见这一幕，满意了。
“看看，这不是挺乖的吗！也不知道霍宴在担心什么！非要给她派个助理过来！难道我还会让人欺负了我徒弟不成……”
“啊啊啊！”茉莉震惊地叫了起来，“莫老，她碗掉了！掉在舞蹈老师的门牙上了！”
“我看见了！”莫老也狂奔上前，想看清楚。琇書蛧
不到一会儿，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练绸缎舞吗？！什么绸缎能把老师的脑袋给缠住啊！！！”
“我草，她带的这个助理刚才是不是往地上泼水呢？还拽老师！老师滑倒了！！！不对啊，老师滑倒了，他哭什么？！”
……
几名舞蹈老师出来了，鼻青脸肿地对着莫老道：“这学生我们没法教！”
祁阳还在后面哭：“对不起老师们，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笨手笨脚，没有帮你们摆好道具……”
莫老：“……”
顾姒：“……”
莫老心力交瘁，叫来顾姒：“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你单独安排一个班，你还不行了？！”
顾姒垂头道：“我没想干嘛啊，我这不是认认真真学习吗？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热闹，一个人学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说着，转头瞥了眼隔壁班的姜九，温柔问：“老师，我能去那边跟他们一起学习吗？”
“你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你做梦！”
莫老怒视，“在我这里就好好学习！别想着公报私仇！”
顾姒失望，“哦。”
下一秒她又抬了头，“反正今天老师不在，我就给他们打打下手吧？端茶送水，我也很在行的。”
“我看你端孟婆汤比较在行吧！”莫老咆哮，“你今天休息！看影片！别想打任何人的主意！”
顾姒牙痒痒，点了头走了。
“助理留下！”莫老又道，“一会儿负责打扫教室！”
祁阳立马道：“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话是对着莫老说的。
眼睛是看向顾姒的。
顾姒点点头，放心了，经过拐角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姜九，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祁阳立马正色点头！
看见全程的姜九：“……”
接下来，祁阳要不然就是拿着扫把戳到了姜九，还泪眼连连地道歉。
要不然就是把灰尘都扫到了姜九头上，又慌乱地过来拍，一拍就是一巴掌，在姜九忍不住要爆发之际，哭得更厉害了。
一顿操作下来，姜九自请离开。
“我手臂不舒服，明天再来。”
望着姜九的背影，祁阳拿出手机，迅速拍照，发给了霍宴。
祁阳：“老板，事成！”
霍宴回复了一个句号。
虽然这只是一个句号，但在祁阳看来，那就是重生的希望！
这一晚，祁阳睡得很香。
顾姒也睡得很香。
一下午都是祁阳在忙活，她压根没有动手的机会，霍宴能当资本家果然是有道理的，火眼金睛，知道什么人该在什么位置上。
而她跟络腮胡讨要了三只烧鸡，两只乳鸽，吃到肚子撑了，错过了《妲己》的首播日，隔天才被陈蕊的电话吵醒。
“你还睡！”陈蕊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发了发了！我们要发了！”
“什么发了？”顾姒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妲己》开播八集，直接上了平台首播第一！趋势要爆！上一次有这个数据的，还是三年前的爆剧《玲珑棋》！那可是现象级爆剧，火了三个国家，主演直接靠着这部剧养老了！”
顾姒将这话在脑子里绕了半晌，才明白过来。
“所以我，火了？”
“离火还早着呢！”陈蕊道，“不过这部剧之后，你就能成功进入二线！对了，你别忘记今天下午的拍摄！”
顾姒应声，挂了电话。
今天是《再见爱情》首播日。
没多久，吴林就来接她了，到达郊区的一个玻璃房前。
拍摄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工作人员都是从前的两倍多，一看就是重量级别的直播节目，金主爸爸的产品放置在每一个角落中。
顾姒也察觉到了不同。
以往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要么不善，要么探究，要么不屑。
今天倒是多了许多笑脸。
“顾老师来了！”一个制片人特地上前道，“哎呀顾老师，恭喜你《妲己》首播大爆！这剧绝对能一飞冲天！网上好评不断！下部片想约您怕是都难了！”
“是呀顾老师，怪不得都说您和霍老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果然呢！”
顾姒似笑非笑。
“是么？不都说我狐狸精一个，配不上他么？”她转头。
那人瞬间红了脸，又立刻转弯：“一会儿拍摄，我们也是很看好的！就等着你们的爱情故事了！”
顾姒脚步停住了。
谁的？
她和霍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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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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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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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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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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