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不轻不重地揉捏着牧星野的肩膀,直享受得他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此刻听得沈夭夭问话,他却懒懒地应道:“不舒服,力道太小,你是没吃饭吗?跟个女人似的,再用点力。”
沈夭夭咬牙,手上加重了力道,恨不得把他骨头给捏碎。
呸,老娘肯纡尊降贵地给你按肩就不错了,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你这技术,得练。”牧星野讲话向来惜字如金。
感受着肩膀上越来越重的力道,他愉快地眯起了眼睛。
沈夭夭生气了,他心情就好了。
“改日把你扔进云府,让廖老头好好教教你如何辨认穴位,这杂乱无章的手法,你也好意思说它是按摩?”牧星野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可沈夭夭却听得勃然大怒。
笑话,她的按摩技术可是得了真传的好吗?
她爹因为思念她娘,整日酗酒,思虑成疾,多年来早就亏空了身体,一到下雨天身上就各种疼。沈夭夭担心她爹的身体,特意跟她师傅学了按摩技术。
连师傅都夸她学得又快又好,现在这男人居然说她不行?
沈夭夭气急,可也不敢真的惹恼了牧星野,只能发狠泄愤似的揉搓着牧星野的肩膀。
按,我让你按,看小爷我今天不捏烂你的肩膀!
“停。”就在沈夭夭精疲力尽的时候,牧星野忽然叫了停。
他看着沈夭夭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情甚好,难得地夸了句:“按得不错。”
萎靡不振的沈夭夭瞬间来了精神,打了鸡血似的问到:“这么说,你是已经原谅了我今日的无意冒犯?”
“还没。”牧星野的话如兜头一桶冷水浇灭了沈夭夭心中的希望。
还没原谅,也就是说,牧星野一个不高兴,还是会让人偷偷噶了她。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沈夭夭在牧星野身前站定,笑吟吟地看着他:“陶老板,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这是什么情况?
牧星野被沈夭夭的操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烛光下,沈夭夭笑语盈盈,一双眸子看上去璀璨灵动,满含热切地看着他。
不知怎地,牧星野张口就答了出来:“长得还不错,花里胡哨的,就是性格忒不讨喜。”
嗯,这狗男人眼光还不错。也就是说,牧星野好男风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好办,她性格不讨喜,有的人是性格讨喜。
沈夭夭顶着牧星野疑惑的目光淡定开口:“陶老板,我给您准备了一个惊喜,一定会让您开心。若是您满意那份惊喜,我俩的小过节可否就此揭过?”
态度还算诚恳,脸上的表情看着也顺眼多了。
“可。”牧星野心情很好地点头。
“好嘞爷,您等着,我去去就来,保证让您满意。”沈夭夭说完这句话就匆匆忙忙走出了雅间,还神秘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牧星野以为她是去厨房端菜了,就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没动,夹着桌上的饭菜细嚼慢咽,暗暗想着沈夭夭会给他准备什么惊喜。
鱼翅燕窝?鲍鱼海参?乌鸡人参?
若是真的花费了心思,告诉她自己根本就没计较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牧星野思忖间,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门口探出了头。
“谁在那边?”阿大一声厉喝。
门口那人被阿大的气势吓了一跳,哆嗦着腿踉踉跄跄从门口摔了进来。
牧星野蹙眉看他,好心情被破坏掉几分。
这人是谁?来干什么的?沈耀又跑去哪里了?
他眉头紧锁,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
“你是谁?来干什么?”阿大拿剑指着那人。
那人一看到阿大手里的剑,顿时面色如土,话也不会说了,哆哆嗦嗦就跪倒在地上,哭喊到
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受人之托才来的!”
“你受何人所托?又有什么目的?”阿大的声音更冷了。
此刻他浑身散发着杀气,脸上面无表情,看上去跟个修面阎罗似的,那人吓得把什么都交代了。
“我,我是清风馆的公子,一位小爷给了我十两银子,说只要我跟他走,把一位贵客给伺候好了,他不但酬金照付,还会给额外的赏钱,我就应了。”
“来了之后,那位小爷带我吃了点东西,说贵客晚上会来,让我准备一下。我刚吃过晚饭,就被那小爷叫出去了,说贵人需要我伺候,我就上来了。”
那人哆嗦着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丝毫没注意到牧星野越来越黑的脸色。
清风馆?那个专门养小白脸养供人消遣玩乐的场所?
那沈耀把他当什么人了?
“阿大,把他给我丢出去,再把沈耀给我拎进来!”牧星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了,言辞间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得令!”阿大收到牧星野的吩咐,毫不犹豫地把男人绑了起来,而后像丢垃圾一样把男人从窗子里丢了出去。m.χIùmЬ.CǒM
“啊……”一道男人独特的尖叫声划破黑夜,随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正在后厨里吃饭的沈夭夭被那叫声吓得一哆嗦,筷子夹着的羊肉都掉了。
与此同时,沈夭夭的心底溢出一丝不安。
这男人,盯着她看的目光不大对劲儿。
虽然表面上看着平静,但眼底偶尔闪过的阴狠与怨毒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她最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
沈夭夭在脑海里搜寻着这几天的记忆。
隔壁与自己拌嘴的张大娘?买菜时自己压价太狠的王麻子?她不小心踩到脚的李老四?
顷刻间,沈夭夭的思绪千回百转,但都被她一一排除。
没道理啊?
沈夭夭略有些犹豫地把温热的包子递到了那人手里。
“谢谢。”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对沈夭夭道了谢,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虚假又伪善。
心底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重了。
男人离开后,沈夭夭盯着男人的背影,眉头紧锁。
沈夭夭带着冷意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人群,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蒋延年身上。
“是你。”她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
男人一袭浅蓝色锦缎长衫,穿着贵气,脸色阴沉,站在一众家丁身前,看向沈夭夭的眼底有暗沉的血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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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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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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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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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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