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你怎么不肯睁开眼看看!这黑心的医馆下毒害死了我家媳妇,我那可怜的孙儿也胎死腹中,何其残忍。

  我们来讨个公道,致歉赔礼不说,竟然还出手打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现在人死了,也未肯罢休,连她的尸首也不放过,扰得她去天堂的路上也不得安生,也不怕她变成厉鬼缠你们!”话毕,又是一阵滔天哭声。

  啜泣声连绵不绝,哀伤臻至,另人闻者落泪,围观的群众纷纷阻拦,指责起宁雪他们来。

  依着习俗,人死了得落叶归根,除了净身之外是不允许人碰,若是碰了的话,人去了阴间也不得安宁。

  于是,越来越多人堵在牛车的前面,宁雪举步艰难,根本近不了那孕妇的身,更别提给她救治了,她连那妇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大娘虽然又哭又闹,一腔谩骂下来,流畅自然,似是提前预习过一样。

  三言两人语便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听完那个大娘的话,原本正在药材铺子捡药的患者立刻转身离开,连取好的药也不敢要了。

  人们有怜悯之心,使得人们学会同情。风向一边倒,围观者大都相信那大娘的话,认为这家药材铺子真的有问题。

  宁记药房开张之后,凭着药物低廉,很快在贫民区打响了。

  有很多穷苦人家愿意拿着药单来这里取药,原本他们还以为出现了一个为体恤民意的良心药馆,但却没想到是个黑心商贩。

  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信誉毁于一旦,杜掌柜气得语无伦次,浑身颤抖。

  相对于气得恼怒的杜掌柜,宁雪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怕今天这场闹剧是别人专门针对他们。

  果不其然!

  “天呐,此言是否当真,这个药真有问题?

  我,我以前取了那么多次,我体内也有毒素了吗?我是不是也要死了?!”人群当中有一个汉子惊叫出声。

  “还有我,我也捡了好几副,我还说呢,为什么他们这里的药材那么便宜,原来是假药。”

  “真是可恶,我还在想呢,玉城这么多家药房,为什么他们家的药那么便宜。

  原来是挂羊头卖狗肉啊,我还以为,他们是真心实意为我们着想。xǐυmь.℃òm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全是假的,他们是黑心商人,打死他们,打死他们,不然越来越多的百姓会遭殃。”

  宁雪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看着那几个人煽动周围的百姓,不难看出,说话的几人跟有牛车那群人是一伙。

  这些人这么有预谋,明显是有备而来,看样子,这有一场硬仗要打。

  “乡亲们,不能让这黑心的药材铺子存在,我们砸了他们。”

  “对,砸了他!砸了他!”周围的群众纷纷附和,抓起篮子里的菜或者鸡蛋,朝药材铺子砸去。

  他们这边的人被控制住了,根本阻止不了情绪激动的群众们。

  很快他们小一点的铺子一片狼藉,里面菜叶鸡蛋什么都有。

  但值得庆幸的是麻黄比较精灵,看着情况不对,已经把旁边的药材铺子关上了。

  现在他们的损失还是比较小,但这边药材铺子里的药材肯定是不能用了。

  正在双方焦灼着,突然一队衙役走了过来,他们过来二话不说要去抓杜掌柜,将草菅人命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宁雪看情况不对,正准备动手,突然她眼角一扫,看到牛车上,看到那妇女的肚皮动了动。

  此时宁雪也顾不了什么,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药铺那边,赶紧挤过人群,扑到牛车旁抓起妇女的手开始切脉。

  眼看着宁雪已经扑到了牛车旁,大娘瞬间开始着急了,三步并重两步走过来。

  抓起宁雪的后领子像领小鸡那样,想要将她给领走,嘴里还骂骂咧咧,恶语相加。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吃盐还没有我吃的米多,竟然还敢在这里招摇撞骗。

  我儿媳妇都死了,你还来打扰她的安宁,看我不打死你个小骗子。”

  时间过于紧急,再加上旁边有官差,宁雪没有过多理会她,只是死死地抓住牛车,不让自己被拖走,顺便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告诉他们。

  “放开我,她没死,她还有救!”

  妇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便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给老娘滚开,我不许你碰我儿媳妇的尸体,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娘见她拉不动宁雪,火气瞬间上来了,便不管不顾往她身上招呼。

  这妇女常干农活,手劲很大,敲得宁雪背脊作痛,她正准备将手里的毒粉撒出去。

  但看着身旁的孕妇好似坚持不下来,最终沉默的将药粉丢进空间。

  只能忍受着疼痛,继续给她检查起来,通过把脉,宁雪知道这孕妇的确是中毒了,并且毒性相当强。

  要是再慢一步,肚子里的胎儿也保不住了。

  围观的群众见宁雪被打得腰杆弯曲都不愿意放弃,也被她深深地震撼住了。

  反过来劝解大娘,以及那中年人,那妇人怎么可能同意,因此下手更是狠了几分。

  事情发展到如此程度,她敏锐地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凭着蛮力推开那老妇人,刷一下站起身来,看着眼前正准备动手的汉子。

  “你应该不是她的夫君吧。”

  一听这话汉子瞬间暴跳如雷,“你他娘的有病,我就是她的夫君,你们害死了我的娘子,现在竟然还敢血口喷人。”

  宁雪是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好像望到他灵魂深处,让那汉子浑身一个机灵。

  “哦,既然你是他的夫君,那为什么你要阻拦我给你的夫人救治,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

  说完,宁雪便重新转过身继续抢救孕妇,身后传来那汉子结结巴巴的声音。

  “什,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原因!你,你别胡说八道,我娘子她,她已经死了,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她进入阴曹地府之后都不得安生。

  你别给我强词夺理,赶紧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哦,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像你娘那样,趁我给你娘子救治的时候对我下黑手。

  我看你们母子俩是心里有鬼,生怕我把你娘子给救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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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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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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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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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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