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村长以及一些村民不高兴的模样,一些村民也来脾气了,小声地抱怨着.
但还是有村民不死心,继续劝解,想让他们一起离开.
“你们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啊,也不看看城外聚集了多少人啊,还有,你们有银子进去吗。”
“会有办法的,总比去其他的地方死来得好,我这一生就想看看着宁城的夜灯,我还没有来过宁城——”
“这宁城的灯,这宁城现在那还有什么灯,城门就有我们这些穷酸的乡民!”
“我不走了,要走,你们要走就走吧,别管我——”
“你,你们!”村长气的吐血。
“好了,爹,这些人不识好歹,别跟他们计较,把粮食分给他们之后,你们就先走吧,我们垫后。”
村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重新将队伍整理了一番。
有近半的人愿意留在宁城安家落户,多是老弱病残顺带着家人的,还有一半人愿意跟他们一起离开。
“老伍,姑娘有没有说让我们往哪里走?”
“说了,让我们去玉城,听说那里是玉城王的封地,玉城王宅心仁厚,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收留我们的封王!我们去了那里,他们会收留我们的。”
“那好,按宁姑娘说的办,我们就去宁城。”陶宴道。
不愿意离开的村民,听着陶宴的话,顿时嗤之以鼻。
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罢了,以前听她的话,那是没办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马上就会安定下来了。
就算有人真的信任宁姑娘,也实在是有心无力了,这条路太难走了,他们早已筋疲力尽。
一行人又重新上路了,大约走了半柱香,身后突然传来流民揭竿而起的嘶吼声。
“乡亲们这个狗官为富不仁,不光抢我们粮食,还抢走我们的子女,我们冲进去宰了他。”琇書網
“宰了他!宰了他!”立马有人附和。
那人看了人群中附和他的人一眼,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又接着说道,
“对,杀了他,凭什么那个狗官在里面吃香喝辣,左拥右抱,而我们要活生生饿死。兄弟们,只要进城,我们就杀了那些狗官,夺回我们的粮食!”
“今日狗官不死,来日城门下就没有人为我们收尸!”那人又附合道。
底下的流民随波逐流,纷纷附合。
“杀了狗官!”
“杀了狗官!”
原本被打㪚的流民又快迅聚拢,往城楼拥过去。
霎时间,整个城楼乱了起来,流民手拿着棍子,锄头跟守城的门卫扭打在一起。
陶宴一伙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守门员,因为阻拦他们进城,生生将那人脑袋砍了下来。
那些刚刚分到粮食的村民们,也没有得到好下场。
那些饥肠辘辘的流民们看到村民们手上的包子馒头,顿时把怨气发在了他们的身上。
看着上一秒还在跟他们说话,下一秒就已经身首异处的村民们,众人不忍别过眼。
城门很快失守,流民乌泱泱的向城内冲去。
这一次不用村长他们提醒,大伙们强打起精神奋力逃出绞肉场。
这一次他们万分庆幸,他们没有留在原地,要是留在原地,那些没有走的村民们就是他们的下场。
同时心里也万分不好受,虽然刚刚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些天,可以说是生死与共。
看着他们从蛮子、野狼的手下活了过来,如今竟然被流民杀害了,不免生出了一股纯寒齿亡的悲痛来。
宁雪才刚刚走出两步,就看到一群流民拿着大刀冲进来,疯狂掠夺着钱财食物,那模样就像土匪进村。
房屋的主人听到动静与他们厮打在一起,流民手上拿着锄头,刀,棍子,见房屋的主人不松手就直接挥了上去。
她亲眼看到一个汉子为了保护那么一点粮食,活活被三个流民给打死。
宁雪突然感觉遍体深寒,束紧革带,二话不说,迅速离开。
此时城里已经兵荒马乱,流民冲进城里见到钱食便抢,甚至罔顾人命,乱杀无辜,他们杀红了眼,直冲县令府。
————
老伍一伙人并不敢做任何停留,直接朝玉城的方向逃。当然他们也没忘记一路上给宁雪留下记号。
如今的难民基本上都在宁城,现在往玉城方向走的,都是小有家产的,不怎么缺吃缺穿。
偶尔还能够看到一些装饰比较豪华的马车,所以情况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不会遇见双眼冒绿光,杀人抢粮的亡命之徒了。
他们跑了大半天,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停下来,确定不会再有人追来,众人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村民心有余悸地开口,
“我走不动了,我真的是走不动了,要走你们走吧,要实在是逃不了,我也认命了。”
“我也不行了,问一下村长能否休息再走,现在路都看不清,太过于危险了。”
村长也累得够呛,早已经走不动了,猛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大家原地休息吧,我们吃点干粮,之后再找地方安寨扎营。”
大伙连连应下,也顾不得地上脏与不脏,一屁股坐下来,翻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大口大口地吃着。
村长看着正在休息的村民们叹了一口气,转身朝队伍的最后面走去。
“老伍,宁丫头回来没?”
老伍咽下口中的馒头,摇摇头,也很担忧。
“没有,宁姑娘还没回来,不过我们一路上都给她留了印记,我想她应该能够看见的。”
“唉,希望吧,这一次去玉城,怎么走也要个把月,只希望一路平安,别再出什么变故了。”
“是呀,说真的,我压根就没想过我们会遇到这些事情,先是蛮子,土匪接着又是狼群。
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打算安定下来,结果又发生了暴乱,现在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
而且食物也不多,跟不上之前了,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只怕我们——”
听着村民们担忧的话语,就连老伍心中也没有底了。以前在战场上他不是没见过死人,比这更惊心动魄,他都碰上了。
但是却没有这一次,这么印象深刻。
听着他们说话,陶宴有些不高兴。
“好了好了,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宁姑娘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别总是垂头丧气的,那么艰难的险境我们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牛鬼蛇神都他娘的放马过来吧!”说完还拿着锄头笔画了几下,“嗷嗷”叫出声。
其他村民被他那样子逗乐了,纷纷忍不住笑。
大舅直接爽朗得笑道:“我们怎么能够说丧气的话呢,现在我们要团结一致,一心对外,只要团结在一起,我们一定能够平安到达玉城。”
当过兵的老伍立马反应过来,暗自懊恼起来。这要是在队里,将军非得严惩他不可,他这就是在动摇军心呀。
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没有陶宴看得清楚。
“对对对,你们说的没错,一切要向前看,等宁姑娘回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带我们逃脱险境,去宁城过好日子的。
我们姑娘连土匪蛮子狼群都不怕,不就是这点路嘛,现在我们有得吃有得喝,还有啥不满足。”
村长也赶紧附和,顺便转移了话题,“大伙儿快吃,现在吃饱喝足了,待会儿搭把手,看看附近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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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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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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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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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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