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漱好之后,门外有人敲门,是佣人过来送早饭。
宋晨不在的时候,他的活动范围就是卧室的这间套房,并不被允许出去。
等吃完饭,宋晨回来了,精神奕奕,一反这两日的蔫巴状态。
故迟心里疑惑,碍于有人在,不能开口,只侧眸递给他一个眼神。
宋晨手里拿着马鞭子,走到他跟前,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笑得风流又邪气,“宝贝儿,在屋里憋坏了吧,今天带你去外面放放风。”
故迟皱眉,挥开他的鞭子,装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门边靠着几个小马仔在看热闹,见这情形,嘻嘻哈哈跟宋晨开玩笑。
在这里,宋晨虽然恶名声显,是人人都知道的罗刹,但没惹到他的时候,那还是挺平易近人的,能跟大家打成一片。
故迟听不懂他们交流的土话,不过光看那猥琐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健康东西。
宋晨一把搂住他的肩头,带着他往外走,他按惯例努力挣扎了一会儿,没挣扎开,然后就安分下来。
宋晨侧头在他脸颊上亲一口,毫不吝惜地夸奖,“真乖。”
故迟面无表情抬手使劲儿擦擦脸,吐出俩字,“恶心。”
宋晨笑开,抓住他的手,背在身后,偷偷挠了挠他的掌心。
俩人下楼的时候正撞上妮莎从门外进来。
“莎姐。”宋晨懒洋洋抬手打个招呼,故迟低头站在旁边,一脸冰冷淡漠。wWW.ΧìǔΜЬ.CǒΜ
妮莎目光从俩人身边滑过,笑意盈盈,“这是准备出门?”
“嗯,小宠物憋久了,带他去市里逛逛,放放风。”宋晨轻描淡写,“莎姐过来有什么事?”
妮莎盯着两个人打量,目光微闪,“你倒有闲情逸致,最近快出货了,你得盯紧一点儿,没什么事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了,要是因为你的小宠物耽误正事,我可饶不了你。”
她半认真半玩笑指指宋晨搂着的故迟。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莎姐。”宋晨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阻拦,“耽误了事我到时候以死谢罪。”
妮莎笑了下,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下巴指着故迟点了点,又道:“你这小宠物的身份不一般,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找他吗?缅泰z府还有独立军都有动作,你最好小心点儿,不要因为这只小宠物招惹麻烦。”
宋晨听着,眸光几不可查的暗了暗,脸上依旧笑得自信飞扬,还带着点儿邪气,“莎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谁都知道他这位威名赫赫的罗刹,最爱上赶着找麻烦。
妮莎盯着他,闻言一笑,“小心为上。”
“莎姐放心!”宋晨朝妮莎扬手打了一个安心的手势,然后便搂着故迟,径直上车。
象征性的,故迟挣扎了几下,直到,车子开出妮莎的视野,他才放松下来。
宋晨不轻不重,在他腰上的软肉捏一把。
故迟瞪他一眼,却不敢当着前面司机和马仔的面,跟他打情骂俏。
汽车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到达市区,已经是十二点,宋晨吩咐司机,“找个餐厅,先去吃饭。”
转头捏了捏故迟的下巴,笑问:“宝贝儿想吃什么?”
故迟见他眼神微动,似在示意自己什么,正想开口,就看见前面坐副驾驶的小马仔笑着回头,抢先说:“老大,莎姐都给您安排好了,就市中心最贵的那家大酒楼,我带你们过去。”
不等宋晨答话,他就转头跟司机说该怎么走。
宋晨没阻拦,脸上笑容不改,只是眼里神色微淡,“莎姐就是细心。”
马仔笑着点头附和,“莎姐对兄弟们都很好。”
宋晨笑笑没再说话,故迟看他一眼,也什么没心,心里却开始警惕起来。
到了酒楼,宋晨揽着故迟的肩膀,跟着服务员一路往包厢走。
故迟觉得今儿有些不同寻常,宋晨带他出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虽然宋晨的一举一动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表现出来,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只是,他猜不到宋晨到底要做什么。
他想问,可惜从早上到现在,身边一直围着人,他找不到机会。
耐着性子等到包厢里就剩他们俩人,他张嘴正要开口,宋晨似乎早就看透他的心思,立即又递来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宋晨对着他,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故迟立马明白过来,继续保持沉默冷淡,宋晨则开始轻佻浪荡地逗他,说些无聊的荤话,时不时上下其手,俩人拉拉扯扯,一个冷脸嫌恶,一个贱贱兮兮,戏作的十分之足。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在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的时候,宋晨忽掰过故迟的脸,给他一个暗示的眼神,然后低头去吻他。
俩人默契十足,只一眼,故迟立马明白他的意图。
他把戏演的极其逼真,当宋晨在外人面前毫无顾忌对着他吻下来的时候,他似乎终于忍受不了再外人面前受这样的侮辱,突然暴起,抓起桌上的高脚玻璃杯就往宋晨脑袋上砸。
“啪”的一声,碎玻璃渣四溅,服务员吓得一抖,尖叫出声,手里端着的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菜,也“啪“的重重一声,掉在地上。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惊慌失措的服务员,故迟的拳头紧接着直接送到宋晨的脸上。
宋晨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当即就去扣住故迟的手。
故迟奋力挣扎,两个人一下就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
外人看来,宋晨就是正意乱情迷,没有防备,冷不丁着了道儿。
故迟站起身,抓着自己身下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砸,宋晨反应过来,就势往旁边一滚,躲了过去。
故迟似乎是气愤到极致想发泄,一招落空,立马再来,举着椅子再砸过去,宋晨狼狈躲闪,故迟追着他,把包厢从墙到桌子都砸了个稀巴烂。
服务员早吓得大叫着躲了出去,马仔们在另外包厢,听见动静,一窝蜂地冲过来。
其中一个马他刚推开门,一个东西便迎面砸过来,正中那个马仔的脸。
马仔痛叫一声,鼻子里瞬间飚出两管血,正要骂人,忽听见宋晨一声怒喝,“都给老子滚出去!”
一众马仔被他一吼,都吓的浑身一抖,立马重新退出去,守在门外,怕死的再不敢往里闯。
屋里霹雳哐啷的摔砸声夹杂着男人愤怒的骂声不断传出来,冷不丁一声凄厉惨绝的痛叫,听得马仔们都忍不住又抖了抖。
“你说老大这是什么毛病,这男的有什么好的,虽然长得挺好看,但到底没有女人软啊。”
“对,是没有你家的阿冬姑娘软,嘿嘿……”
“老大不就喜欢这个调调,越硬的骨头他越喜欢。”
“别说,这男人就是劲儿,比那些软绵绵的女人强多了,天天晚上听老大搞他那声,老子都忍不住硬。”
“小点声,这话叫老大听见,小心你脑袋!”
“嘿,我就说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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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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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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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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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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