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枫洗完碗出来没看到人,去卧室,看到浴室门是关着的,有淋林水声传来,他了然一笑,去了卧室,百无聊赖的打开了电视。
女孩子洗澡慢,甜甜已经尽量加快速度,还是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
已经很晚了,夏祁枫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变成了半躺的姿势。
他貌似在看电视,眼睛盯着屏幕,不过,一双眼睛却虚无焦点,魂儿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等甜甜出来,听到动静,他那眼神才重新聚焦,粘到她身上去。
小姑娘拿着毛巾擦头发,身上穿一条浅蓝色的吊带睡裙,裹胸的款式,腰处往里微收,将起伏的线条完美展露出来。
下面长度到膝盖,露出底下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灯一照,白的发光。
夏祁枫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指头的滑过去,目光控制不住,慢慢加深,喉结无意识滚了几遭。
原本安静和谐的气氛,突然就又变得粘稠起来。
那视线如有实质,甜甜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低着头,根本不敢往夏祁枫的方向看,脚趾都难为情地蜷缩起来。
“你去洗澡吧。”她顿了顿,清清嗓子,出声道:“快十一点了,洗完赶紧去休息。”
也不看他,说完抬脚径直往自己卧室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先睡了,晚安。”
脚步还挺快。
“头发。”夏祁枫忽然道。
“啊?”甜甜一愣,脚步停下,回头看向他。
夏祁枫勾起唇角,眉眼噙笑,“头发还没干。”
“哦。”甜甜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忽然小脸又红了,“那个……我回卧室吹。”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了卧室,她“嘭”一声将门关上,后背靠到门后摁住胸口,心脏控制不住怦怦怦跳个不停。
她抬手拍了拍脸,半晌才平静下来。
去吹干头发,正当她准备爬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徒然“咚咚”被人敲了两下。
“甜甜,睡了吗?”
夏祁枫低低的,有些喑哑的声音传进来。
甜甜不说话,立马拉上毯子蒙住脸,装睡。
过了两秒,他的声音又飘进来,“你没关灯呢,我看得见。”
甜甜:“……”
“什么事呀?”把毯子拉下来一点点,双手紧紧捏着毯子边缘问。
静了片刻,夏祁枫的声音又传进来,说:“我一个人睡害怕。”
“……”
甜甜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不爱跟人有矛盾,很少动口,更不会动手,但这会儿她突然有点儿想打人。
这什么破理由呀,是个人都不相信,夏祁枫这一米八几的三十二岁老男人,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
那这去这三十二年,他晚上都是跟谁睡的?
“夏哥哥,你死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她语气坚定,又有些生无可恋的味道。
门外的夏祁枫很忧伤,拧着眉头想了又想,说:“甜甜,我又不干别的事,你干嘛防我跟防狼一样,我这不是已经转正了吗?”
他这么一说,甜甜突然想起来狼外婆跟小红帽的故事,没忍住腾一下笑出来。
笑声欢快,跟银铃似的,隔着门,夏祁枫都听到了。
“你笑什么?”他问。
甜甜仍旧忍不住笑,对着门口喊一声,“狼外婆。”
夏祁枫嘴角抽了抽,自个儿想了想,确实怪像的。
磨蹭片刻,还是不舍的走,头磕在门上垂死挣扎,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在门口央求。
“甜甜你让我进去吧,我真的什么都不做,我保证。”
这话听着是多么的耳熟。
我就蹭蹭,保证不进去。
跟网上那些受骗少女曝出来的渣男典型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老夏同志还真没有坏心思。
咳,好吧,那心思当然是有的,这是个不能控制的东西,但是他发誓,他只是想想,落实到行动上,他还是有点自制力的。
但甜甜可不信他,人家都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要保证足够的距离。
夏祁枫没听见回音,委委屈屈的又嚷道:“甜甜,你不相信我吗?”
他话落,隔着门板,甜甜随即甩出斩钉截铁的俩字,“不信。”
夏祁枫:“……”
“咱们俩之间居然连这点小小的信任都没有吗?哥哥心好痛啊,要死了,心拔凉拔凉的,活不成了……”
夏祁枫扒拉着房门,痛心疾首地控诉。
甜甜忍不住埋在枕头里闷笑,却仍旧是狠心赶人,“你快点去睡觉啦,都十一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的。”
“哦。”外头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受了极大的委屈的小男孩似的。
甜甜等了两秒,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人终于走了。
她卷着毯子在床上翻滚几圈,埋在枕头里偷笑,两条小腿翘在半空里乱扑腾。
“咚咚!”
房门忽又被扣响,她一个激灵,转头,“又怎么了?”
“没事。”夏祁枫的声音褪去了方才嬉皮笑脸的不正经,变得异常温柔缱绻,“刚才忘了跟你说晚安。”
“晚安,好梦啊,甜甜。”
甜甜捂住嘴,心里甜的跟被灌了一桶蜜似的。
晚安呀,夏哥哥。
……
田爸爸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三天,第四天转到了普通病房。
医院里床位紧张,田妈妈一直等不到单间,夏祁枫直接给他弄了个顶层的VIP套间。
如此一来,田妈妈心里的天平越发向他的方向倾斜。
不过田爸爸的态度依旧冷淡,有恩报恩,但不能把闺女搭进去,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丈母娘好巴结,老泰山难翻越,夏祁枫任重而道远呀。
夏怜星听说田爸爸出车祸,瞅了个空闲时间,过去探望。
田爸爸田妈妈听说她是甜甜的老板,态度十分的热情。
跟徐禹州分手的事,甜甜跟夫妻俩挑着讲了一部分,尤其提到夏怜星帮自己,是以夫妻俩都非常感谢她。
夏怜星笑着摆手,“谢什么,一家人,都是应该的,从见第一眼,我就觉得我跟甜甜有缘分,现在可不就应了么。”
田爸爸田妈妈还不知道她就是夏祁枫的妹妹,只觉得她这话说的亲切,让人心里熨帖的很,瞧着她越发喜欢,聊起天来也越轻松愉快。
夏祁枫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其乐融融,气氛特别的祥和。
甜甜坐在病床边低头削苹果,嘴角微微带笑。
夏怜星坐在另一侧,田妈妈坐在床沿,拉着她的手说以前怀甜甜时候的事情。
让夏祁枫惊奇的是田爸爸,以往他来的时候,就基本上没见他笑过,这会儿却对着自自家妹妹笑得春光灿烂的,眼里闪着和蔼慈爱的光,就跟个慈祥的老父亲似的。m.χIùmЬ.CǒM
夏祁枫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抬手敲敲门。
一屋子人转头看过来,其他人都脸色如常,只有田爸爸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去。
甜甜下意识站起身往他的方向走,“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田妈妈热情招呼,“小夏来了,快进来。”
夏祁枫抬脚走进去,笑着喊了声“伯父”“伯母”,又看向夏怜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你自己吗?挺着个大肚子乱跑。”
田爸爸田妈妈听着他这话,微微一愣,左右看看俩人。
“你们认识?”
夏怜星挽住田妈妈的胳膊,咧开嘴笑着说:“伯父伯母,这是我亲哥。”
田爸爸:“……”
田妈妈:“……”
好吧!
田妈妈悄悄瞧了田爸爸一眼,那脸上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已经彻底没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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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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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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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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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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