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枫见她面上似有不忍,喊她,“甜甜。”
“嗯?”甜甜回过神来,抬头看他。
“先去找你的东西。”
田甜点点头,又看了眼徐禹州。
夏祁枫注意到,微一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开了灯,一片亮堂,屋里狼藉更是无所遮掩。
这几天徐禹州一直憋在屋里就没出过门,东西没扔,都还在。
甜甜只是暑假在这儿暂住,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一只书包,行李不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
她拉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
外面客厅里,两个男人一站一坐正在对峙,气氛僵凝。
不过是单方面的僵凝,夏祁枫没受到什么影响,他就站在次卧门口守着,姿态悠悠闲闲。
不管是身材还是气度,夏祁枫都甩徐禹州几十条街,完全不能比。
徐禹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起来,坐在沙发上,恶狠狠盯着他。
看见甜甜出来,那恶狠狠的目光又转移到她身上去。
夏祁枫原本懒得搭理他,但他用这种目光看甜甜,夏祁枫就不怎么高兴了。
跟薄景遇一样,这也是个极其护犊子的。
夏祁枫自己都没有察觉,潜意识里,他已经把甜甜划进自己的羽翼之下。
当即,冷冽似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去。
他们这种人,笑着的时候装得纯良无害,气势放出来的时候,一眼也让人胆寒。
徐禹州摸不准他什么身份,但看他的穿着和通身气派,也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向来最会认怂,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在贺氏的时候去勾搭自己的女上司来求出位。
所以,接收到夏祁枫警告的视线,他立马就有些蔫掉了。
夏祁枫见他眼神收敛,没再理他,转头温声问甜甜,“都收拾完了?有没有什么落下?”
甜甜点头,“嗯,都好了。”
“那咱们走吧。”
夏祁枫说着,自然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顿了顿,另一只手牵住她的小手。
甜甜下意识往回抽,听他警告似的低低说了一句,“别动。”
甜甜不知道他什么用意,只是潜意识里知道他没有恶意,肯定是为自己好,于是乖乖听话不挣扎了。
夏祁枫看着她那纠结模样,莫名有些想笑,直接牵着她往外走。
徐禹州一直盯着俩人,看见那两只交握的手,脸色气得铁青,只觉得自己头顶上青青草原在跑马。
甜甜脾气软和,好说话,在这段关系里他一直是强势的那一方。
可甜甜这样的女孩子,追求者又怎么会少?
然而以前,小姑娘眼里心里全是他,对别的男人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拒绝的干脆利落,令一众男同胞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那些被铩羽而归的男同胞说起来他,都是一脸艳羡加嫉妒。
这一直是徐禹州引以为傲的地方。
甜甜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光鲜的,带出去极长脸面的附属物。
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附属品投向别人的怀抱?
而且,还像是早早就投过去了。
一时间,徐禹州气血上涌,什么也顾不得了,猛地站起身冲过去,挡在了两人面前,指着夏祁枫怒问甜甜,“你TM给我说清楚,他是谁?”
甜甜对上他阴鸷的目光,吓得身体颤了颤,下意识地往夏祁枫身边靠了靠,回答说,“夏哥哥是我朋友。”
又加上一句,“你让开,我们要走了。”
夏祁握了握她的手,往一侧垮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眯起眸子冷冷看向徐禹州,“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从今以后,甜甜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男人最了解男人,什么意思一个眼神里看得出来。
徐禹州恶狠狠瞪着夏祁枫,愤怒的几乎要跳脚,“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她是我女朋友,你他妈算老几!滚开!”
夏祁枫比他高小半个头,闻言嘴角轻掀一下,似讥似诮的,挡在他面前寸步不让,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徐禹州现在脑子里被愤怒的火焰充斥,理智焚烧殆尽,嘴里乱骂,“怪不得!怪不得!原来你他妈的早跟人勾搭上了,怪不得你这么害我!”
甜甜从夏祁枫身后探身出来,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一张小脸脸憋得通红,骂人也软绵绵的,“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她不能理解,怎么会有这样恶劣的人!明明是出轨在先,现在居然反过来倒打一耙。
徐禹州瞪着她冷笑,咬牙切齿,“到底谁不要脸?你们这对狗男女要脸!整天在我这里装无辜装清纯,上个床推三阻四,早被这野男人玩坏了吧,你个臭婊子!”ωωω.χΙυΜЬ.Cǒm
他骂着,还想扬手打甜甜。
结果,他的手才扬到半空中,一只铁硬的拳头突然挥过来,他恶毒的辱骂戛然而止。
夏祁枫重重一拳下去,徐禹州踉跄着摔倒在地上,然后,甩甩头,嘴里吐出一口血唾沫。
甜甜被吓的一下捂着嘴,堵住喉咙里的尖叫。
夏祁枫走过去,弯腰揪住他的衣领,拖着他怼到旁边的茶几上。
徐禹州以为他还要再打,瑟缩着捂住头脸,颤声说:“别打,别打了!”
夏祁枫冷冷嗤笑一声,“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
还想再对徐禹州补上一脚,也好让他以后老实点,谁料,脚还没抬起来,背上衬衫被人拽了拽。
他回头,小姑娘垂着通红的眼皮子,低低说:“夏哥哥,咱们走吧,别理他了。”
夏祁枫觉得“咱们”这个词很悦耳,点头说了句“好”,可揪着徐禹州的手却没松开。
“以后见到甜甜,你给我绕路走,听懂了吗?”他看向捂着头瑟瑟发抖的人。
徐禹州忙不迭点头,简直怂的不行,“听懂了听懂了!”
夏祁枫又嗤笑一声,松开手,又去抓住甜甜的小手,拉上行李,大步走出了门。
甜甜一路都乖乖由他牵着,直到,两个人一起下了楼,来到了车旁,夏祁枫要去后备厢放行李,这才松开她。
夏祁枫放好行李,合上后备厢,见她呆呆站在那儿,低眉顺目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眉头不禁皱了皱,“怎么,难过了?”
甜甜抬头看向他,赶忙摇头,“我是替我自己过去的三年不值。”
“不值就对了。”夏祁枫去揉一下她的长发,“走吧,上车。”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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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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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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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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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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