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夏怜星这性子,也是夏祁枫自己宠出来的。
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就没逼问了。
问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说,“以后少给老贺找麻烦,毕竟我才是你亲哥。”
夏怜星恹恹的“哦”了一声,又没说话了。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个略有些破旧的小区门口停下。
门口保安亭旁边,靠墙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小小的缩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可怜兮兮,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夏怜星下车走过去,轻轻喊了一声,“甜甜?”
蹲在地上的人闻声抬起头来,小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凌乱的发丝糊了满脸,狼藉一片,身上衣服也是乱糟糟的。
“怜星……怜星姐?”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夏怜星,田甜抽噎着喊了一声,原本清甜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
夏怜星心疼地抽了一下,第一次后悔自己的鲁莽跟冲动。
她二话不说,弯身拉田甜起来,“走,你先跟我回家。”
田甜在地上一动不动蹲了半个多小时,腿麻的没了知觉,刚一起身,跟千万根针扎上来似的,冷不防一屁股又摔坐回去。
夏祁枫看见,下车走过来帮忙。
“怎么回事?”他问。
夏怜星说:“腿麻,你帮我扶她一把。”
夏祁枫低头,见小姑娘坐在坐地上,可怜巴拉的,两腿绷直,小手抓着裤子布料,攥成拳头,哭得又红又肿的脸皱成一团,那形象跟刚出生的小婴儿差不多。Χiυmъ.cοΜ
怪丑的……
这是夏祁枫对傻白甜姑娘的第一个评价。
田甜是个矮个子,将将一米六出头,在夏祁枫跟前跟小鸡崽子似的,单手就能拎起来。
他扯着她一只胳膊,扶着她站起来,叫她忍着麻绷着腿走了几步。
甜甜乖巧点头,照着走了几步,那股麻劲儿终于渐渐退了下去。
她又弯腰撑着膝盖又缓了十来秒,感觉好的差不多了,咬着唇细声细气地对夏祁枫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夏祁枫松了手,看夏怜星一眼。
夏怜星说:“走吧,先回我那边的公寓。”
夏祁枫先走到车边拉开后座的门,让两个姑娘坐进去,而后绕去架势座开车。
一路无话,田甜低着头默默掉眼泪,夏怜星则默默在旁边抱着纸巾盒,随时递上纸巾。
夏祁枫认真开着车,时不时往后视镜里扫上几眼,见那小姑娘的眼泪啪嗒啪嗒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路都没停过。
他还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忍不住惊奇,这是个泪袋子托生的吧……
车子开到夏怜星家单元楼前缓缓停下,夏祁枫完全进入司机的角色,下车走到后边给俩姑娘开门,相当的绅士。
仨人往楼道里走,夏怜星跟甜甜走在前,夏祁枫落后一步走在后边。
楼道前有台阶,田甜俩眼儿肿的跟核桃似的,勉强能睁开条缝。
“小心——”
夏怜星刚想起来提醒,她已经绊上去。
“啊——”
田甜短促地叫了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往前扑,电光石火间,后面伸来一条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捞了回去。
夏怜星吓了一跳,忙看着身边的甜甜问:“没事吧?”
田甜捂着心口惊魂未定,过了两秒,转头朝夏祁枫道谢,羞羞涩涩的,声音仍旧很细。
夏祁枫收回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垂在身侧,手指无意识捻了一把,嘴上淡淡道:“小心点。”
心里却想,小腰还挺细,挺软……
夏祁枫送俩人到楼上,本想问夏怜星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可还没找到机会,有人打电话找他有事,他跟夏怜星摆摆手,拿着手机直接离开了。
等他走了,夏怜星这也才找着机会问甜甜详细情况。
田甜哭了一路,现在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坐下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夏怜星说了。
晚上八点左右,徐禹州,也就是田甜男朋友,刚一进门就开始摔东西,对她破口大骂,说她心思恶毒,都是她毁了他一片大好前程什么的。
她被骂的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心急的不行,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禹州没回答,只脸色非常的可怕,似要吃人一样,她被他逼进角落里,见他扬手竟要打自己,慌乱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挡了上去。
当时是在厨房,她慌里慌张的随手抓的竟是一把菜刀,徐禹州手挥下来,正好磕在刀背上。
他用了多大力气,刀背就返给他多大力气,手掌当即就见了血。
他捏着手腕弓着身子,脸上通红一片,额角青筋暴凸,疼得失声大叫。
她怕的直掉眼泪,嘴里一迭声地说对不起,又急冲过去要看他的伤口。
结果刚伸出手,就被他一巴掌打开,接着又一个大力的推搡,她踉跄往后好几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好半晌起不来。
徐禹州大吼着叫她滚,见她坐在地上不动,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拖,拖到门外扔在地上,重重甩上房门。
田甜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赶出了门,身上除了一只手机什么也没有带,
没有身份证不能住酒店,学校宿舍回不去,她更不是本地人,举目无亲,打了几个关系好的本地朋友的电话,都外出旅游了,没一个在家。
找来找去,竟找不到一个能去的地方,最后才试探着拨了夏怜星的电话。
很多时候能不能成为朋友,真的就是第一眼。
夏怜星第一次见田甜就很喜欢,傻白甜姑娘对这个没有见过几面的姐姐也有种莫名的信任。
夏怜星听田甜讲完,气得脑子里的神经乱蹦。
那个徐什么东西,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她就把今天上午在贺氏办公楼发生的事情给小姑娘说了一遍,也告诉她,那个徐什么东西脸上的伤是被她打的,工作估计也是被她搞没的。
田甜这傻姑娘看着她,认直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愣愣地睁大着眼睛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夏怜星见她这呆滞的模样,忍不住心生愧疚,“对不起啊,今天也怪我不好,不该这么冲动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渣,居然还敢对你动手,幸好没有伤到你……”
田甜呆愣愣的,还是没有说话。
夏怜星看着她这表情,忽然想起什么,心里一咯噔。
再怎么说那都是田甜的男朋友,不知道他们俩谈了多久,感情又有多深,要是田甜很爱很爱那个渣男,根本放不下他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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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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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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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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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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