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的见到他们要出去,特别是小姑娘,立即抱住安笙的大腿,仰头闪着黑亮亮的大眼睛要求,“妈妈去哪,宝贝也要去。”
迦南和昱程也跑过来,齐齐带点,“我们也要去。”
薄景遇看着,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哄了两大一小好一会儿,嘴巴都快说干了,还有安笙再三保证晚上一定早点儿回来,陪他们睡觉,三个粘人包才放他们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哄人哄的太累了,上了车,安笙一个字也不想说。
薄景遇开车,俯身过来拉过安全带,“啪嗒”一声给安笙系上,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眼里几乎快要溢出蜜来似地看着她说,“你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安笙看他一眼,没说话。
薄景遇笑着,将车子开出去。
到了酒店,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正是上客的时候,车位紧张,薄景遇让安笙先下车,自己找地方停车。
安笙站路边等他,漫无目的四处张望,余光一下瞥见一辆明黄色跑车,她视线顿了顿,定睛去看,果然是故迟的车。
故迟爱开超跑,而且酷爱骚包的颜色,红的黄的绿的,跟花孔雀一样,车牌又是连号,是以安笙印象深刻。
车屁股灯开着,里面有人。
安笙抬脚走过去,准备打个招呼,刚走到近前,车身忽然颤动了下。
安笙一时没怎么反应过来,也没做他想,来到车边,俯身下去,抬眸就看见驾驶座上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车里暗着灯,看不清人,只两道影子,一个趴在另一个身上,吻得正激烈。
猛地,安笙反应过来,脚步顿住,立马尴尬地往后退。
谁料没退两步,又撞到一个熟悉又坚硬的胸膛,她下意识低叫出声,下一秒,有只大手伸过来捂在她眼前,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薄景遇揽着她纤柔的腰肢将她转到自己身后,尔后自己往车边的走两步,曲起手指叩了叩车窗,力道不轻不重。
这下,总算惊醒了里面两只正激烈的鸳鸯。
过了几秒,车窗落下,故迟探出脸,笑吟吟喊:“二哥。”
他嘴唇红的透亮,带着水光,脸上春情未退,被抓包也一点不害臊。
薄景遇淡淡看他一眼,目光转向被压在他底下的人。
那人头扭在另一侧没有露脸,只一道脖颈,上面叠着许多暧昧的痕迹。
薄景遇又看向故迟,这回目光有点深,看得故迟终于有点不自在,讪讪道:“二哥……”
“刚才吓着你二嫂了,以后注意点。”
薄景遇没多说,丢下这一句,转身揽着安笙走了。
安笙脸颊上红通通的,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还是尴尬,过了一会儿,犹豫着问薄景遇:“刚才车里的,好像不是姑娘吧……”
薄景遇侧头看她,目光温柔宠溺至极,淡淡“嗯”了一声,也没解释。
安笙有点儿惊讶,不过现在同性恋海了去了,大家态度都很开放,并不觉得有什么,安笙只是没想到而已。
俩人没走多远,听见后头故迟扬着嗓子喊:“二哥!二哥!二嫂,等等我……”
俩人停住脚,回头,就见故迟一瘸一拐地追过来。
安笙顿时蹙眉,关切问,“你腿怎么了?”
故迟笑嘻嘻地摆手,“没事,被我家老爷子修理了一顿。”
薄景遇觑着他,鼻腔里哼出一声,“被修理了还不收敛点儿,回头老爷子打得你下不了床。”
其实薄景遇对故迟跟宋晨的事是很不赞同的,他这人就是那种,嘴上说不排斥,但真落到自家人身上,他就不大想接受了。
虽然现在大家的思想都很开放,但顽固份子更多,起码故家不是那种能想的开的,更何况,故家这一代,上头四个姐姐,就故迟一个独苗苗,故家人绝对不会同意故迟跟个男人混在一起的。琇書蛧
前几天老爷子动了场气,就是听到了点儿风声,再继续这么下去,以后有的闹呢。
故迟自小跟着他混,几个人里头数他年龄最小,薄景遇是把他当亲弟弟看的,自然希望他活得顺当,少点坎坷。
“嘿,没事。”故迟还笑嘻嘻的,一脸云淡风轻,“老爷子早晚都得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老爷子指着你抱孙子呢,以后少折腾吧。”薄景遇也不多说,只隐晦地提醒一句。
故迟闻言,没再吭声,表情却不大好。
薄景遇余光瞟他一眼,没再说话。
这是贺家旗下的酒店,仨人一进门,大堂经理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喊薄总,故总,然后引着他们一路去了楼上包厢。
夏祁枫跟贺十方已经到了,正坐在那儿闲磕牙,见几人进来,站起来迎了一下。
安笙笑着喊人,“夏大哥,贺大哥。”
几人彼此招呼着落座。
故迟屁股被老爷子狠抽了两棍子,现在还没消肿呢,坐的时候龇牙咧嘴。
夏祁枫斜眼儿故意笑他,“那椅子上有钉子啊?”
故迟白他一眼。
夏祁枫意有所指,“以后可好好听话,别再惹你家老爷子了,不然我怕你下回得躺着来。”
几个都是消息灵通的,知道他为什么被打,夏祁枫跟薄景遇一样的想法,话里话外都是劝他的意思。
几个都是纯爷们,别人是同他们可以接受,但故迟,霞祁枫跟薄景遇一样有点儿接受无能。
故迟随手抓住眼前一只小酒杯朝他扔过去,“管好你自己吧!”
夏祁枫抓住飞来的暗器,放桌上,搓了下手心,“啧”道:“爸爸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话音未落,吐骨头的碟子也飞了过来。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开了,气氛很好。
过了十来分钟,经理敲门进来,问要不要上菜。
贺十方吩咐说:“等会儿。”
夏怜星还没来。
“这丫头又磨蹭什么呢?”
夏祁枫嘀咕一句,掏出手机,给夏怜星打电话。
安笙笑着说:“可能路上堵车了。”
薄景遇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放自己大腿上,细细摸索把玩着,转头问她:“你饿不饿,先叫人送点东西上来垫垫肚子?”
安笙摇头,“不用。”
她又试着抽了下自己的手,仍旧没抽动,就由着他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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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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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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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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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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