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十方和夏怜星两个人都只有理论,没有经验,真刀真枪上阵的时候,难免手忙脚乱,没有章法。
好在贺十方是个十分善于观察,且善于探索学习的天赋型选手,一开始的慌乱青涩,很快变作细致娴熟,夏怜星从最开始因为疼痛的哭天抢地,推拒求饶,到后来,渐渐欲罢不有,沉醉其中。
月上中天,床上人影交叠耸动,粗喘低吟,声音不歇。
酒早就醒了,人也醒了,悔意涌上心间,却没有回头路,也停不下来。xiumb.com
沉沉浮浮的时候,夏怜星觉得自己像一条无依无靠的小船,漂泊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打过来,风浪里不停地颠簸起伏。
她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因为用力过多,手背上一条条竖直的筋紧绷,后悔不跌,命运却已经不由自己掌控。
屋里空气粘稠甜腻的化不开,鼻间闻见各种交错复杂的味道,身下床单被汗水和另外的液体浸透,皱作一团。
越来越多的快感堆积,聚集,到达顶峰,脑子里白光闪过,修长的脖颈往后仰起,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白天鹅般。
她微微张着红唇,像被抛到岸上的鱼儿一样,鼻息间只有出气儿。
几秒空寂,沉沉的疲惫感犹如黑云压顶,巅峰过后,意识一瞬间掉进黑暗里,任凭夏怜星再怎么挣扎,一时也醒不过来。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视野里还是昏暗的。
屋里拉着窗帘,几线天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外头的天应该已经大亮了。
夏怜星躺着没动,迷迷瞪瞪盯着顶上的天花板。
她的记忆里大片空白。
隐隐约约记得,昨晚上似乎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是什么好事,好像还跟贺十方有关。
大脑里的潜意识向她预警。
不要想起来!千万不要想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短暂的迷瞪过后,记忆犹如汹涌的海水,直直向她扑而而来。
昨晚在海面不断沉浮的感觉,瞬间在身体的每个地方如电流般窜起,涌过。
夏怜星一惊,想坐起来,刚一动,骨头喀啦啦作响,紧跟着,昨晚上那些疯狂的片段,愈发清晰的犹如电影倒带般涌进脑海里。
夏怜星蓦地睁大眼睛,一下弹坐起来。
“啊——好疼……”
浑身上下像是被大卡车来回碾过一般,她低低喊一声,龇牙咧嘴咝咝倒抽冷气。
暖气开着,门窗都关的严实,卧室里空气不流通,闷热滞塞,还弥漫着欢情过后的艳糜气息。
夏怜星抓着被角,颤巍巍掀起一条缝隙,屏住呼吸慢慢低头往下瞧。
那些疯狂过后的痕迹深深浅浅,叠了一层又一层,无比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脑海里,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开始不断放大。
霎时,夏怜星的脸臊得红了又红,下一刻,忽“唰”的一下,又变得苍白。
一切尘埃落定,有了结果,后悔终于得了机会,铺天盖地涌上来,将夏怜星一下子彻底淹没。
她嘴唇颤抖两下,鼻子突然发酸,酸的要命,眼泪丝毫没有预警,一下子冲出眼眶。
“啪——”
她忽抬起手,用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夏怜星,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全完了……”
说到最后,尾音已经不可抑制地带上哽咽。
她曲起腿,抱住双膝,将脑袋埋下去,不一会儿,闷闷的抽泣从底下传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情绪稳定下来,她胡乱地抹了把脸,脑子终于清醒些去考虑一些别的事,四下打量。
几点了?贺十方呢?走了没?
屋里就她一个,外头好像也没有动静,安静的很。
夏怜星静下来,支着耳朵听了一会,然后慢慢爬起来,裹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
脚刚踩到地面,小腿肚子就控制不住打了个颤。
一双腿又酸又软,夏怜星差点跪下去。
眼泪又冒出来。
脑海里不由自主回忆起昨夜的事情,一帧帧一幕幕,她都哭爹喊娘的求饶了,他还是不放过她。
叫哥也没用,越叫他撞的越猛,干劲越足。
“狗男人……臭混蛋!”
夏怜星坐床沿上,一边骂一边抽鼻子,眼泪第一次跟不要钱似的,不断地往下滚。
她一边哭又一边不停地抬手抹把眼泪,那叫一个惨惨凄凄。
正指天捶地骂得起劲儿,外头忽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夏怜星一个激灵,声音瞬间堵在嗓子眼儿里。
仔细一听,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也顾不得什么疼不疼酸不酸了,手脚并用地爬回床上,躺下,抖被子,拉过头顶,盖严实。
一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屁滚尿流。
被子落下来闷住脸的那一刻,门开了,亮光一瞬照射进来,一道高大挺拔的影子堵在那儿。
那影子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抬脚往里走。
夏怜星紧闭着双眼,使劲往被子底下又缩了缩,却又不敢大动作。
那高大挺拔的人影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应该是刻意放轻缓了,落在地毯上,若有似无。
因为屋内过于安静,夏怜星甚至是连呼吸都不太敢,所以才能捕捉到那细微的响动。
脚步声到床边停下,紧接着有黑影覆压下来,盖了半张脸的被子被往下拉了拉,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当即扑面而至。
这股气息昨晚上将她整个包围,沾染了她满身,现在依旧还未散去。
太清楚此刻近在咫尺的男人是谁,所以夏怜星不敢睁眼,身体也止不住地发僵,甚至是无意识屏住呼吸,胸腔里的心脏却像擂鼓一般,“怦怦——”“怦怦——”,没完没了的加速。
寂静的室内,清晰可闻。
她听得到,隔着被子,他也听得到。
原来已经醒了啊……
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还想装睡的人,贺十方唇角向上翘起,一条腿支地,一条腿抬起,屈着跪在床上,撑着胳膊俯在夏怜星上方。
瞬间,两个人的距离拉的很近,即使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贺十方依旧能看到她扑簌簌颤动的睫毛,和眼皮子底下不安分转动的眸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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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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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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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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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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