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在家里忙忙活活布置屋子,粘气球,挂彩带,爬高上低,看得薄景遇提心吊胆,说她又不听,还嫌自己烦。
孕妇脾气大的不行。
薄景遇能怎么办,只能装孙子,闭紧嘴巴搁旁边小心翼翼护着。
林敏姝都看不过去,“笙笙,你别老欺负景遇。”
薄景遇立刻笑着对林敏姝说,“妈,没事,安安怀孕辛苦,叫她怎么开心怎么来。”
这话说得,安笙也不好意思了,嗔他一眼,风流婉转,立马酥了薄景遇半边身子。
“再撩我跟你急啊……”
薄景遇凑过去亲她,喘气儿有点重,手在底下悄摸吃豆腐。
安笙伸手推他,低低骂道,“滚,不要脸。”
“就不要脸怎么了?”薄景遇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大手钻进她衣摆里,逮着细滑的皮肉摩挲,“跟我老婆我要什么脸!要脸没肉吃。”
“……”安笙狠狠嗔他,被他揉弄得发痒,扭着身体挣扎,“你起开,别闹……”
蹭来蹭去的真把火蹭出来了,俩人同时停住动作。
大白天,客厅里,都在家,安笙脸皮儿发臊,咬着牙骂他,“说你不要脸还真不要脸了,快点起来,一会儿让我妈她们看见……”
薄景遇没动,苦笑,“怪的着我吗,天天只给看不给吃,我天天上火上得想流鼻血……”
安笙听他这可怜兮兮的语气,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来。
“快点,给我亲两口缓缓……”
话音未落,薄景遇饿虎扑食一样把人压墙上亲起来。
“笙笙,那个生日蛋糕你订了没……”
林敏姝在厨房,想到什么,出来问安笙,可话没说完,看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安笙闻声,浑身一抖,用力猛地一推,把薄景遇推倒在沙发上,有片衣角在厨房门口一闪,没了影,门咔哒合上。
安笙的脸跟番茄似的红的透顶,恶狠狠瞪薄景遇一眼,“都是你!”
薄景遇歪倒在沙发上也不起来了,曲起胳膊枕头底下,懒洋洋瞅着她,笑得一脸浪荡。
“我怎么了?”
安笙翻了个白眼,抬脚要走,薄景遇伸出一条腿拦住她,“去哪?”琇書蛧
安笙没好气地说:“去挖坑。”
薄景遇挑眉,“挖坑干什么?”
安笙瞪他:“把你埋了!”
“……”
薄景遇瞅着她气咻咻上楼的身影,乐得牙不见眼。
幸福是个什么样子?
他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只是觉得往后余生,每天如此,就很好。
目眩神迷。
他们都以为,终于,苦尽甘来。
那些令人痛苦和绝望的,很快就都会被忘记,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幸福甜蜜。
可老天爷真他妈是个缺德玩意儿,爱看人痛哭流涕,爱在忍着自觉最幸福的时候,给与最痛的重击。
后来薄景遇总忍不住想,假如那天他没有出门去大宅接迦南和昱程,而是一直陪在安笙身边,或者他能再缜密一些,让保镖在家中严防死守,再或者,他的心再冷硬一些,没有让他舅舅将江明月保释出来……
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那样惨烈的结局?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不一样?
事情发生后,他在心里假设了许多可能。
可事情没有假如,没有或者,只有一个被操控摆弄的操蛋人生。
他再恨,再悔,再痛心自责,也完全无济于事。
那是下午三点多的光景,薄景遇陪着安笙午觉醒来,身边的人儿闭着眼睛还睡得正酣。
安笙侧躺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脸颊白里透着粉,光滑细腻,带一层细软的绒毛,像上品的仙桃。
薄景遇在桃儿上轻轻咬了一口,唇瓣轻轻蹭着安笙的脸颊,喊她:“安安,安安……醒醒,我们去大宅接迦南和昱程。”
怀孕近五个月,安笙越发嗜睡,睡得还死沉,薄景遇叫了好几声都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无奈地,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的鼻子,过两秒,人终于咕哝一声,皱眉挥开他的手,含糊不清埋怨,“老公,你干嘛呀……”
小声调娇娇糯糯的,让人的心越发软成一滩水,真真恨不得将人揉进怀里,血肉里去。
头压下去,又轻啄一下她的红唇,薄景遇在她的唇边呵着热气说,“起来了,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大宅接迦南他们两个?”
“你自己去吧,我困……”
午睡意懒,安笙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闭着眼睛懒得动弹。
薄景遇抬手,带着微微粗粝的温热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光洁细腻的脸颊,说:“别睡了,等到晚上睡不着。”
“那你放心,我现在比猪睡得都香……”
安笙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他一眼,懒懒嘟囔,后半句渐渐低不可闻。
薄景遇看着她这小猪似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又低头在她红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愤愤道:“再养肥点儿就把你吃掉!”
安笙使劲儿将眼睛又睁开一条缝,撩他一眼,咕哝,“怪不得我最近腰上长了一圈肉,都怪你……”
薄景遇乐了,又在人脸颊上轻轻掐一把,这才起身去换了衣服,回来最后问一遍,“你真不去?”
安笙翻了个身摆摆手,继续睡,“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们……”
薄景遇曲腿跪上床,在她脑门上印个道别吻,这才开门走了。
安笙在床上半梦半醒又睡了许久,终于睡饱,打哈欠伸懒腰,拿过手机看,已经四点多。
再过一会儿,薄景遇带着两小娃也该回来了,就可以开始准备晚上的生日宴了。
她一直盘算着自己要不要做两道菜意思意思,但薄景遇一直以她不能闻油烟的理由,坚定拒绝她下厨房。
别以为她不知道,不就是嫌她做得不好吃吗!
安笙用洗面巾擦干净脸上水珠子,对着洗漱台的镜子轻轻“哼”了一声。
楼下静悄悄的没人,客厅里被装饰的花团锦簇,热热闹闹,绝对是迦南喜欢的风格。
安笙扫了一圈,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地方。
忽然,兜里手机忽“叮铃”一声响,她掏出来扫了眼,是烘焙店发来的订单信息。
应迦南小朋友的要求,蛋糕上摆放着奥特曼跟蜘蛛侠决斗的造型。
安笙收起手机,又上楼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去取蛋糕。
不过,她走到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隐约听见外头有模糊的争吵声。
打开门,喧嚣嘈杂陡然放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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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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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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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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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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