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常,安笙微微眯了眯眼,认真问,“薄景遇,你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吗?要到几点啊?”
“嗯……跟昨天时间差不多吧,怎么了?想我了?”结果,薄景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安笙的眼睛又眯了眯,“你现在还在办公室工作呢?”
她语气轻飘飘的,再配上那表情,简直不要太危险。
可薄景遇远在手机的另外一头,丝毫都没有察觉,这轻缓的语气落在他耳朵里,安笙简直不要太心疼他。
于是为了让老婆更加心疼自己,薄老板不仅斩钉截铁地“嗯”了一声,还添油加醋,“饭都顾不上吃呢。”
坐在他对面正大快朵颐的唐娜闻言翻了个白眼。
安笙脸上的表情更危险了,声音却是愈发的温柔,“这么可怜的呀……那我去给你送饭好不好?你不是馋我妈炸的小鱼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薄景遇这都快吃饱了,哪还能再让她来回折腾,忙拒绝道:“不用不用,等我回家吃就行,你别乱跑了,我今天尽量早点回去。”
安笙没说话,直接给他挂了电话。
张雯看她渐渐沉下去的脸色,心知事情不妙,有点无措。
她还不知道俩人已经结婚的事,安笙的朋友圈里太杂,为避免不必要的交际的麻烦,她没像薄景遇那样直接公开,而张雯去年冬天为跟进A.M科技公司的那个项目,去了德国长驻,前段时间刚刚回来。wWW.ΧìǔΜЬ.CǒΜ
安笙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抬眼瞅见张雯纠结的脸色,没忍不住笑了,“别担心,我没事。”
虽然摆明了薄景遇有事瞒着自己,可肯定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事,安笙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
想了想,她转身又问前台的小姑娘,“你们薄总这几天都几点下班?”
前台小姑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见她这么坦然大方,又听见她刚才在电话里对大老板直呼其名,也明白她身份不一般,就没隐瞒什么。
安笙听说薄景遇这几天确实都是九点多才下来,彻底定下了心,笑着对前台小姑娘说了声谢谢,又转头看向张雯,“你吃饭了没?”
张雯说:“刚忙完,正要出去吃呢。”
安笙挽住她的胳膊,“那正好,咱们俩找个地方一起吃吧,那么长时间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
薄景遇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安笙还没上楼,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翻闲书。
家里老人小孩儿睡得都早,大灯关着,就留了一盏落地灯,晕黄的灯光从顶上洒下来,柔和了女人的眉眼轮廓,显得愈发温柔。
薄景遇突然有点走不动道,倚在墙上,就那么一眨不眨地望着,心像是要软成一滩水。
安笙早听见动静了,故意没抬头,可等了好半晌,也没见人走过来,心里奇怪,抬眼瞅过去,那人正懒洋洋靠在墙上,嘴角挂着笑,真痴汉似的盯着自己。
安笙顿时又想气又想笑,把书往沙发上一摔,“你看什么看!”
“我看我老婆。”
薄景遇这才站直身,慢悠悠地晃过去,走到她跟前,伸出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啧道:“我老婆怎么就长得这么可口呢……”
他慢慢俯低身子,抵住她的鼻尖蹭了蹭,缓缓轻笑:“又香又软,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说话间,两瓣薄唇若即若离,呼吸纠缠在一起,暧昧撩人。
安笙被他撩得耳朵尖儿红的透亮,可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她转了转眸子,忽抬手攀住他的脖子,分开双腿勾住他的膝弯儿,笑盈盈轻启红唇,“你想怎么吃掉我啊?”
停顿一下,软乎乎加上两个字,“老公。”
薄景遇猝不及防,被她一句话撩的血一下冲到头顶,身体像过了一阵电一般,酥麻的感觉从脚底板直达天灵盖。
控制不住的,他腿一软,差点栽下去。
“你他妈是想弄死我!”
被迫禁欲的男人不能撩,薄景遇的喘气一下粗了几分,脏话没控制住也飚了出来。
“别骂人呀,注意胎教。”安笙这个始作俑者还在笑,还附在他耳朵边上笑,湿热的气息扑在耳廓,又激得他忍不住身体战栗。
薄景遇睨着挂在怀里的小妖精,整个人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深吸几口气,沙哑着嗓子开口,“安安,现在不行,别撩我,乖……”
“现在不行吗?平时你动手动脚的勤快,怎么一动真格就怂了!”
安笙拿捏着语调,似嗔似怨。
薄景遇睨着近在咫尺的人儿,理智就跟坠着大山的一根蛛丝差不多,额角青筋都爆出来。
安笙张嘴含住他的耳垂,含糊道:“你不是有很多花样要使吗,来呀……”
最后一击。
嘭!
薄景遇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脑子里好像有座火山爆发了。
等他稍微清醒些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二楼卧室里的床上。
在薄景遇真的要扑下来的时候,安笙赶紧去捂住自己的睡衣领子推搡他,“你先去洗澡……”
薄景遇眼睛都红了,一边去掰她的手,一边哄道:“乖,宝贝儿,让我等会再洗,我忍不住了。”
“不行!”
安笙上抓领子,下抓裤腰,守得严实,否的坚决。
“你先去洗一洗嘛,我嫌脏……”
她忽又软了声音,说话的时候舔了下唇,暗示的意味极其明显。
薄景遇晕晕乎乎,晕头转向,低头狠狠亲她一口,道:“等着,我马上出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跳下床,拖鞋也顾不得穿,一路脱着进了浴室。
安笙瞅着地上的衣服,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旋即又哼一声,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出了门,去了母亲的房间。
薄景遇火急火燎地冲了个战斗澡出来,突然发现媳妇儿没了。
“安安?”
他喊了一声,桌上的手机适时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
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安笙发来的消音:
【我忘了晚上跟我妈说好要一起睡了,对不起啊老公,今天晚上就辛苦你独守空闺了。晚安~】
薄景遇瞅着这条微信傻眼儿了好半晌,心里恍恍惚惚地想,这到嘴的福利是不是飞了?
飞了……
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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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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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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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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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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