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三婶对上薄景遇的视线,忍不住有点局促,“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缺这少那的,招待不周啊……”
虽然薄景遇此刻的样子真的是很温和很平易近人了,可他身上那股子从小形成的贵气与霸气,还上位者的威严凌厉气息,却不是他特意放低姿态之后就能掩藏住的。琇書蛧
“没没,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笙说着,忙把被子接过来放床上。
邢三婶摆摆手,“没有没有,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去给你拿。”
安笙环视一圈,“不缺什么了,谢谢小婶婶。”
“那行,那我先回屋了,你们聊,有什么事再叫我。”
邢三婶转身准备走,眼风溜到薄景遇身上,又停下多问了一句嘴,“薄先生这……丫头你一个人照顾得住吗?”
薄景遇笑着回答她:“您不用担心小婶,我是方便养伤才坐轮椅的,没看着那么严重。”
“哦哦,那行。”
邢三婶笑着转身,正撞上闺女从大门外偷偷摸摸进来。
底边的习俗,结婚前三天,新人双方不能见面,可小年轻黏黏糊糊的哪里忍得住,趁着空当就赶紧私会情郎去了。
看大姑娘脸蛋儿红扑扑,嘴唇水润润的,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
邢三婶想说闺女两句,放着安笙跟薄景遇的面,也不好开口,闺女吐吐舌头,趁机就溜了。
邢三婶也跟着走了。
屋里又静下来,安笙关上门,四目相对,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安笙转开目光,瞅着哪里还要不要收拾收拾,就听薄景遇说:“安安,过来再让我抱抱。”
安笙抬头,见他张开手臂,微微歪头,脸上笑盈盈的含着点戏谑,那点儿没由来的尴尬顿时就散了没影了。
“你要抱就给你抱啊,我多没面子。”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头接水去了。
刚才干活脱了外套,只穿着羊绒毛衣,底下高腰牛仔裤,束着纤细的小腰不盈一握,走起来一扭一扭的,还挺带劲儿。
薄景遇盯着她的背影,无意识舔了舔嘴唇,喉结也跟着滑动一下,眼神慢慢深了。
狼似的幽光冒出来。
绮念一冒出头就有点刹不住脚,想的身下发疼。
安笙去洗手间接了一大盆热水端回来,打算给薄景遇洗漱用。
结果一进房间,就看见他脸色有点古怪。
她放下水盘,刚触着他手心,就滚烫烫一片。
安笙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屋里安的那种老旧的白炽灯,光线暗淡昏黄,倒看不出薄景遇脸红。
“没有。”薄景遇否认。
安笙温热的小手摸上他的额头,停了一会儿,“没有怎么这么烫?不行,我去问小婶儿要温度计给你量量……”
安笙说着就要转身,手腕却忽地一下被薄遇遇滚烫的大掌一把擒住,掌心那滚烫的热度从他手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烙铁似的。
安笙低头对上他深邃灼亮,似有火光在跳跃的一双眸子,一时愣住,随即明白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由的慢慢睁大眼睛,脸腾的一下,更红了。
“薄景遇,你一会儿不耍流氓会死啊!”
安笙简直想把地上那盆水端起来扣他脑门子上,给他来个物理降温。
薄景遇看她跳脚,一脸淡定地装无辜,“我干什么了我又耍流氓?”
安笙瞪着他,无语凝噎,指着他说不出话。
薄景遇稍一用力,将人拉坐在自己那条没受伤的腿上,搂着人笑嘻嘻倒打一耙,“是不是你想我了?你要是想我了就直说,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满足你。”
安笙侧头狠狠剜他,咬牙道:“薄景遇,这么身残志坚,我回头还得给你送个锦旗,是不是?”
“行啊。”薄景遇煞有其事一本正经臭不要脸地点头,“你送一个,回头挂咱卧室里——”“嘶——”
话还没说完,腰上又被捻着点儿皮肉狠狠掐了一把。
“安安,谋杀亲夫啊你……”
薄景遇摁住她从自己羊绒衫底下退出来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腹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凑头直接吻了上去。
许久没有倒戈相见,似乎都有些生疏了。
薄景遇慢慢地,极其温柔地,和风细雨地试探两个来回,再安笙挺配合,便再也忍不住,狂风骤雨说来就来。
薄景遇吻得太急太凶,安笙有些喘不过气来,又去推他,手却软软的根本使不上力了。
脑子混混沌沌,身体飘飘欲仙,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等薄景遇唇舌抽离,稍稍松开她,她睁开双眼的时候,两个人居然滚到了床上去。
听见顶上男人粗重的喘息,安笙抬眸,就见薄景遇支着身体撑在她上面,双目跟烧起了两团烈火似的,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却没有继续的动作了。
出走的理智,终于慢慢回笼。也就在这时,薄景遇撑着身体的力道忽然一松,压到了安笙身上。
安笙当即蹙起眉头,伸推他,软软地说:“起来,重死了……”
“安安……”
“安安……”
他像只饿极了的大公狼般,死死盯着她,低低地喊,声音沙哑磁性,性感的要命。
“你可真是快要了我的这条命了……”
安笙视线跌进他那沉不见底的灼亮黑眸里,心脏“怦”“怦”地狂跳,忍着颤音说:“你再不起来,不要你命,腿也得给你留这儿。”
薄景遇趴她胸口轻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条腿怕什么。”
他话音落下没一秒,安笙身上的毛衣被高高推上去,露出底下打底的衬衫。
薄景遇埋头下去,用牙齿耐心地咬开扣子,一颗,两颗,三颗,底下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冒出青胡茬的下巴轻轻一蹭,几道浅浅的红印儿就出来了。
“嘶~”“别弄了,薄景遇……”
安笙浑身轻轻一颤,痒得难受,伸手阻止他。
吻又落下来,或轻或重。
安笙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抖得跟蝴蝶的翅膀似的,再次狠心拒绝他,咬牙控制着自己,控诉道:“你腿都成这鬼样子的折腾什么,就不能等一等……”
“我等不及,安安。”薄景遇打断她,忽一个翻身,俩人瞬间掉了个个儿。
下一秒,他又搂住安笙,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宝贝儿,今天晚上,你在上面好不好?嗯——”
“好不好啊?我的好安安……”
薄景遇说着,抓住她的柔若无骨般的小手,慢慢往下探去,看着她,眼睛黑亮亮的充满祈求,可怜巴巴,“安安,你帮帮我啊,我想你,想的快死了……”
安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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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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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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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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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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