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掌柜出去,墨忱卿让秦桑将挂着戒指的项链拿出来,戴在外面。
掌柜亲自端了点心来。
一进屋,七彩琉璃戒指那耀目的光彩根本就不容他忽视。
但他并没说什么,点心摆好,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两人只是喝了壶茶,吃了几块点心,聊了几句分别的话,临走前打包了几大盒点心留待路上吃。
这城里遍布眼线,墨忱卿也没遮遮掩掩,去芙蓉居的消息自然传到了老皇帝耳朵里。
老皇帝听说最后只是带走了几大盒点心,在包厢里也只是说些无聊的话,只当真是为买点心而去,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道理来,看看夜深了,才在疲惫中睡去。
他那些被封了太后太妃的后宫嫔妃们,打从他回来,就跪着来认错了,只是老皇帝并不想原谅,偶尔会让全公公给他弄个新鲜小姑娘来,老的是统统不要。
他曾经的女人们也已经过够了皇宫里汲汲营营的日子,再加上很多妃嫔的娘家都遭到了清算,根基已失,所以也不敢再兴风作浪。
宫里竟难得和谐起来,一到了夜晚,个个闭门,或看书习字或做些针线活,倒也自在。
次日,秦桑吃了早饭,收拾停当,准备启程,墨忱卿将她送出城,一路上依依不舍,出城后又送了三十里,三十里又三十里,一不小心就送到了大中午。
秦桑好笑又心疼,“相公,你再送,可就送到墨州去了。行了行了,又不是不再见了,你回去吧。”
“饿了,要不吃个午饭再走?”墨忱卿腻歪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确实已经晌午了。
秦桑只好满足他的要求。
一行人在一家饭庄包了场子,停下来吃饭休息。
饭庄不是很大,也没有包间,墨忱卿没办法再和她卿卿我我,非常别扭地吃了一顿午饭,饭后启程,他又跑上马车腻歪了三十里,眼看实在是不能再送了,他方才骑马回城。
马车里剩了秦桑一人,空落落的。
离别的滋味浮上心头,仿如在热锅上煎熬一般。
她强忍着冲下去的冲动,催促马车快行。
行出去一段路,她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回头望。
却只见一人端坐马上,朝着她的方向,那身影寂寂,独立于天地之间。
秦桑眼睛不自禁湿了,身体不受控制想要奔向他,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会有团圆那一天的。琇書蛧
不是现在,但会在不远的将来。
马车轧轧,匆忙远去。
墨忱卿直到再也望不见车队的影子,才拨马回京。
……
审查定王党羽是件浩大的工程。墨忱卿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也只是处理了不到一半的案件。
此时,秦桑一行人星夜兼程,只盼能快快赶到墨州。
这天傍晚,车队行至一处山口,墨平见前面地势险峻,便去和秦桑商议,待天亮再走。
秦桑道:“若是有危险,天亮也是一样的危险。吩咐大家都打起精神,过了这片山区再休息。”
墨平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也就不再固执己见,将秦桑的意思传达给了大家。
车队继续前行,速度比先前更快了。
山里天气变化快,方才还是夕阳如火如荼,这会儿竟开始有乌云浮动。
行至腹地,秦桑撩开帘子,朝外观望,天已经黑透,无星无月,空气潮乎乎的,不出意外的话,大雨将至。
“速度在加快点,要是下了大雨,恐有山洪。”她大声说道。
墨平忙催促前面的队伍。
大约半个时辰后,雨就泼了下来。
秦桑听着密集的雨声打在车顶,有些后悔进山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
雨声里,忽然想起沙沙声。
没有风,这声音来得不对劲。
“墨平,你听见了吗?”
她语气微紧。
“是,主母,听到了。但是视线不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以我的经验,这是蛇。”
墨平一凛,“蛇?听数量不少,哪里来的这么多蛇?”
“若非是山里有什么变故,便是有人故意为之。”
秋水下意识抓住了秦桑手臂,带着哭腔,“主母,我最怕蛇了,怎么办啊?”
月娟道:“怕也没办法啊,一会儿你好好待在车里,别下车啊,我会功夫,先去帮护卫们抵挡一阵。”
小花拔出了剑,“月娟姐姐,你伤还没好呢,就在车上待着吧。如果它们敢靠近,我就杀光它们!”
翠弗道:“蛇并没有多可怕,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我敢抓蛇!”
秋水道:“可别,万一是毒蛇呢?”
秦桑此次出行,贴身的丫鬟都带上了,她车里坐了仨丫鬟外加翠弗,其余人都坐在后面车里。
秦桑问墨平要斗笠,要下车查看,墨平阻止她:“主母,我已派了人去查看,您还是别下车了。”
秦桑语气温淡:“让你去拿,你就去拿来给我,哪那么多废话?”
主母说话一向就跟主子一样,说一不二,墨平无法,只能去拿了斗笠蓑衣来,递给秦桑。
秦桑穿戴好,跳下马车。
此时,车队已经停了下来,护卫朝秦桑这边聚拢,形成保护的队形。
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几盏风灯映照着雨水的模样。
雨若倾盆,厚厚的蓑衣都感觉有些透水了。
在外面听得更真切了,那声音在一侧山崖的前方,越来越近。
若非有庞大的一群,不可能动静如此之大。
秦桑也有些犯嘀咕。
这玩意儿,若是无毒,顶多是膈应人,可若是毒蛇,那就问题大发了!
秦桑举步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墨平一把拉住她,“主母,您不能去!”
秦桑按住他的手,拂开了,“我不会有事的,对付这些玩意儿,我有办法。我先去看看是不是有毒。”
“这样,您在这里,我去捉一条来。”
他话音未落,那前去探看的护卫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两条湿漉漉乱扭的蛇,灯光一照,他脸都是白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惊吓的。
秦桑瞧了那两条蛇一眼,拔出匕首,嚓嚓两下,就把两条蛇都给斩杀了。
“有毒,但毒性不是特别厉害,告诉大家都小心些,不要靠近。墨平,后面车上有两桶黑油,让人去搬过来。”秦桑镇定自若,吩咐墨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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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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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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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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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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